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四十號男朋友

第12頁 文 / 寧羽風

    然後她一直逗留在夢中,不肯醒過來。她知道夢中的他叫阿問,而她則是曲兒,因為她貪戀他的陪伴。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做這些莫名其妙的夢?

    她可是連曲陌,怎麼可以因為一時的打擊而意志消沉,靠夢來逃避呢?

    也許是她的潛意識建構出這樣一個世界。因為她忘不了靳問疆、忘不了難得讓她如此親近和信任的男子,可是他的欺騙和隱瞞毀了他們的愛情以及未來的承諾。

    已經有半個月過去了,在學校她依然是張揚的連曲陌,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她身上的變故,也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靳問疆。她避開所有可能遇到他的途徑,不看任何關於他的新聞,也不想知道連近逐和他之間的恩怨發展。

    她只知道從那天開始,她和他們都沒有關係,一切也不是她需要關心的範圍了。

    一龍就在靳問疆的公司打工,但是看連曲陌那麼明顯的態度,他什麼話都沒敢說,仍然當她是他們的老大。

    所有人都順著她,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靳問疆沒有找她,連近逐也沒有找她,因為他們都沒有空,也不想讓他們的恩怨傷害到她。

    她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第六章

    「曲陌,你還好吧?」

    陶止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連曲陌表情的變化,看不出像是出了大事的樣子。昨天在家時,聽她爸爸說連曲陌家的公司被千葉金融合併了,連近逐則被迫辭去主席職務,更勁爆的是新主席是連曲陌傳說中的男友靳問疆。

    「我很好呀,你怎麼啦?」連曲陌拍拍陶止染的雙頰,笑了笑,「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怕我受不住打擊似的。」

    不對勁啊,曲陌沒什麼特別的表現,還是和平時一樣,會不會消息有誤?不對,她今天特別買了報紙看的,那是千真萬確的事!

    「難道你爸把位置傳給他,只是外界不明白所以才這樣報導的?」也有這樣的可能,所以曲陌才會那樣的閒適自得。

    「你在說什麼?」連曲陌不耐煩地皺眉,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她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並且和她關係非常密切。

    「那個靳問疆應該是你男朋友吧?」陶止染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而且他應該是連家內定的女婿才對。

    「陶止染同學,請你把話說清楚好嗎?」連曲陌有點失了耐性。看陶止染那副搖頭晃腦的模樣,卻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

    「一定是你爸已經看中靳問疆當女婿,所以才把那麼大的公司交給他管理。」陶止染非常肯定地道:「難怪你一點都不擔心!」

    陶止染表示理解,拍拍她的肩膀以示自己的支持和明瞭。

    「到底怎麼回事?」連曲陌覺得再和陶止染這樣雞同鴨講下去,她會抓狂,也會忍不住想伸出拳頭讓陶止染嘗嘗被人痛扁的滋味。

    陶止染迷惘地看著生氣的連曲陌,心想她有說錯嗎?難道連曲陌還不知道?不可能吧!

    陶止染從背包裡掏出報紙,然後指著報紙的頭條,「喏,就是你家公司換靳問疆當主席啊!」

    連曲陌擰眉,一臉震驚地接過報紙,上面用非常顯赫的加粗黑體字寫著——

    縱連國際合併易主,金融之子再起風雲!靳問疆入主縱連國際,前主席連近逐將被起訴?

    報上寫著縱連國際的前主席連近逐涉嫌做假帳及虛報稅款,不過由於未有直接證據,所以目前還在調查階段。

    連曲陌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她沒想到靳問疆的行動會這麼快,或者說他早就開始行動,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他是一個是非恩怨分明的人,錯待他的人他不會寬恕、以德報怨。如果有一個他恨了二十一年的人,那麼他的復仇準備也有二十一年了,會有這麼一天一點都不值得用意外來表示,反而是拖了這麼久,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們的交往延遲了靳問疆的計畫呢?

    她是不想管他們之間的事,可是在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麼無情,她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連近逐坐牢;如果靳問疆執意要報復到底,那麼不論連近逐有沒有做過,他都有辦法讓他身敗名裂的。

    她記得靳問疆在警界也有朋友,像宇文舸這樣的人物,要置一個人於死地並不是太困難的事,看看三兄弟的事情那麼容易解決就知道他的能耐。

    「曲陌,你怎麼了?」陶止染看連曲陌一臉的茫然,有點擔心是不是她猜錯了,連曲陌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止染,如何才能讓一個人放下仇恨呢?」連曲陌把報紙還給陶止染,頭疼地閉上眼,就算她對連近逐再無情,可是不能否認他養育了她二十多年。憑這二十多年,她也該回報他一些,因為她不想欠他什麼。

    「仇恨?」陶止染不理解為什麼連曲陌都會一副苦惱的模樣,「其實,說得通俗點,當然要用愛來化解啊!不過也不能保證成功率有多高。」小說看的多了,自然就會知道愛能夠解決一切,雖然不是很現實。

    「愛?」

    「小說常寫如果兩家是世仇,而不幸的是後輩相戀,更不幸的是男主角經常會把女主角當報復的工具傷害她,可是女主角為了親人會獻上自己,以愛化解仇恨,然後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你和靳問疆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陶止染有點不解連曲陌和靳問疆的關係。前段時間,連曲陌和靳問疆鬧得是沸沸揚揚的,但她常常看到連曲陌眉飛色舞非常幸福的樣子;而最近一個星期,連曲陌破天荒的安靜,常常會有發呆的表情,但在人前,她依然是很有個性的連曲陌,所以她真的看不透她。

    連曲陌木然地看著陶止染。真的可以嗎?她真的願意用自己當條件,像贖罪一樣回到靳問疆的身邊?那她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而他又將如何看待她呢?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這樣行得通的話,那她就試試,前提是靳問疆能夠接受她的「贖罪」,放棄他的復仇計畫、放過連近逐。

    「曲陌,你要去哪裡?」陶止染喊道:「下午還有兩節課呢!」

    「不上了。」連曲陌回頭應了聲,招了一輛計程車走了。

    陶止染無奈地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心想連曲陌要做什麼呢?她再度無奈地搖搖頭,反正她從來就沒有弄懂這位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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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疆,你打算什麼時候向連近逐提出告訴?」

    宇文舸看著喝悶酒的靳問疆日漸沉默,復仇沒讓他變得快樂,反而讓他迷失在酒吧當中。

    靳問疆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眼神變得迷離,心口也一直抽痛著,隱隱約約之間,心的那塊地方空了,空蕩蕩的,卻很痛。

    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並順利地把連近逐逼下台,見他毫無回天之力,任他操控;現在的連近逐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而他是刀俎,隨時都可以讓他一無所有。可是他狠不下心,因為他是連曲陌的父親,他不能讓連曲陌一無所有;即使她不會像當年的他那樣茫然。

    連曲陌失去了愛情、失去了辛巴達,如果她連家也失去了,她會像當年的他那樣沉痛,她會恨他的。

    而他不要她恨他,那是一種很折磨人的情緒,他不想讓自己在她心中變成一個卑鄙無恥的人,而忘了那個在她面前輕鬆自在的靳問疆,忘了他們之間所有甜蜜的回憶。

    「再等等吧!」

    「問疆,你在猶豫什麼?這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宇文舸搶過他手裡的酒杯,放在一旁,「而且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權利了。」

    宇文舸很殘酷地提醒他。他知道他不想傷害連曲陌,可是他難道不明白從他開始接近連曲陌,已經是對她的傷害了。

    是呀,他已經沒有後悔的權利了,無論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明天我會以新任主席的身份向連近逐提出告訴。」

    當年連近逐可以那樣對他,為什麼他還要存有仁慈呢?他是靳問疆,一個活在仇恨中的人,他沒有感情,接近連曲陌也是為了報仇,絕不是因為什麼夢中情人。

    他恨連近逐,恨她是他的女兒,恨她……

    他為她擔心什麼?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就算連家破產,也不過是讓她少了錦衣玉食而已,再慘也慘不過當年的他。

    他要讓連近逐知道什麼是一無所有、什麼是痛苦難堪!當年他給他的痛苦,他要他加倍償還!

    見他依然固執、依然讓仇恨蒙蔽,宇文舸不敢苟同地搖頭,卻也不再勸說,把酒端給他。

    靳問疆端起酒一飲而盡,入喉的滿滿是苦澀,不見些微酒的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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