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貓又
她身下的他早已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若木雞,她怎麼能這麼做!
他很希望自己是柳下惠,可是……他已經無法冷靜,灼熱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她不可以!她怎麼可以這麼做呢?他已經決定不碰她了,她卻自己主動起來。
慾望如海嘯一般席捲而來,把阮光竹僅剩的理性席捲一空。
如果他面對著最愛的女人的投懷送抱仍舊無動於衷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是個正常男人。
「你最好不要後悔……」理智再一次被剝離,他只能勉強說出這短短的一句話。這一夜,已經讓他等得太久太久了!
接下來,就只能放手任情慾主導一切。
翻過身,一得到主導權,他的唇便毫不遲疑的覆上她的。
她因這個吻全身一陣酥軟,理智立刻迷失在他柔軟的唇瓣中。接著,他的舌隨著她輕敵的唇乘虛而入,挑逗著她,令她不得不跟他的舌糾纏在一起。她從沒想過,他的吻也可以是這種樣子的!
如果說以前他的吻是單純的、蜻蜒點水般的輕吻,那麼現在他的吻就變成了一團熾烈而霸道的火焰,長驅直入到她靈魂的最深處,點燃那裡的另一團火焰,並與之融為一體。
他初次的熱烈使她惶恐地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的擁住,不允許她中途退出。
「是你先開始的……」
他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低沉的聲音卻繼續在她的耳邊蠱惑著,使她徹底放棄了抵抗。
「光竹……」她氣若游絲的喚著他,恍如置身夢境。
他宛如貪婪的小孩似的嗅著她身上特有的幽香。就是這種味道,每一次都令他的心狂跳不止、蠢動不已。
天!秦寶琳緋紅著雙頰。
為什麼會這樣?雖然自己迷迷糊糊的,但她卻清醒地感覺到——今天的光竹和平常不太一樣。
慾火隨著她的燃燒而燃燒著,不讓她多作思考,他的吻等不及似的落在她誘人的頸項以及細嫩的肌膚上。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也許根本就是他的關係,她的呼吸在他的碰觸下早已亂了,頭也昏昏沉沉的,但身體卻越來越熱……
窗外,已經是涼風習習。而屋內,卻是旖旎的春光無限。身體與身體,靈魂與靈魂,此刻真正交織在一起,融為一體,在濃濃的愛情海洋中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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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微露,東方的天邊剛剛染上淡淡魚肚白,阮光竹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
昨晚她喝醉了,所以才會發生這樣不可挽回的事情!望著佳人甜美的睡顏,他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柔嫩的粉頰,心中漾滿了愛、不捨與無奈。
經過昨晚,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看來上天對他還有一絲憐憫,對此他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他枕著手臂,低頭眷戀地凝視著身邊的美人。
從今天起,他會收起對她所有的奢望,不再渴求任何。他會封閉自己的情慾,不再碰她。
輕輕地,他在她的額頭上印下虔誠的一吻。
「我最愛的人,儘管我是那樣醜惡的一個人,但你卻依然愛我……」他哽咽著,「我發誓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愛你……即使,只能作為一個白癡……」
閉上眼,眼淚從他的眼角緩緩滑下。即使永遠不能以真面目示她,即使是永遠做她的白癡老公,他也無怨無悔。
的確,他不該騙她的。但是,他如果不這樣欺騙她就會失去她!在欺騙與失去之間,他自私地選擇了欺騙。巨大的罪惡感開始如千萬座高山般壓在他瘦弱的軀體上,並且是從今以後,直到永遠。
阮光竹望了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朝陽最俊一眼,隨即閉上了眼睛。
當他再睜開眼睛時,他就是那個白癡的阮光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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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寶琳震驚地看著棉被下自己寸縷未著的身體,再看看旁邊也是光著身子的阮光竹,一聲尖叫堵在喉嚨口。
昨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惶恐地抱住腦袋,宿醉讓她的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對了,攔路酒!昨天她幾乎喝了一百杯的攔路酒!然後……
突然,一個記憶如閃電般浮現在她的腦海——她騎在他身上揚言要強姦他!
哦——不!
秦寶琳羞愧地蜷成一團縮在角落裡,現在……她只想挖個大坑把自己給埋了!
「寶琳……」他迷迷糊糊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
「哇——」阮光竹嚇得從床上跌下去,頓時春光外洩。
「寶琳!」他慌忙爬過去欲伸手去撈她。
「啊——色狼!」他大剌剌地直視她的身體,讓她下意識地大叫。
「色狼?」阮光竹的語氣明顯帶著疑問。
天!阮光竹很後悔剛剛醒來,讓他一睜眼就看見她酥胸半露的模樣,明明慾望陡升,卻必須強忍住想要她的衝動,繼續裝白癡!
至於「色狼」一詞,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但為了扮演好現在的角色,他只好忍氣吞聲裝迷糊。
「啊,哈哈……沒、沒什麼……」她徉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掩住身體。
「哦。」他拉起她的棉被,把她包裹住,抱了起來。
「那個……」她還是不敢正眼看他,一抹疑問纏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他正乖乖地穿衣服,回過頭露出燦爛的笑容。
秦寶琳縮在被子裡,面紅耳赤。掙扎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開口:「昨晚……那個……我……有沒有……幹什麼……」
看她這副樣子,阮光竹用膝蓋想都知道她一定是記不得昨晚的主動者到底是誰,於是便順水推舟,不再讓她為難。
「寶琳好討厭!」他故作生氣的表情,發出傻兮兮的聲音。「昨晚灌了光竹好多酒哦!」
「呃?」她反應不過來,記憶裡似乎沒有這段啊,難道是她用酒逼他就範的?她不會這麼惡毒吧?「那……後來呢?」
「不知道……」他故作沉思狀,心裡卻在偷笑。「後來,光竹就什麼也記不清了。」很好,這麼一來事情就解決了。
還好!秦寶琳長吁了一口氣,如果自己真的讓他純潔、幼小、無辜的心靈留下陰影就完蛋了!
閉上眼,努力做了幾次深呼吸。但願他昨晚沒有被她嚇到,否則,她就真的要對他說——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兩人各自轉過頭去,各自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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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經是深秋,阮光竹坐在窗前,任憑銀白的月光灑滿全身。
他只有在秦寶琳睡熟的時候才能恢復本來的面目。遙望著潔白的月亮,他頹靡地窩在竹椅裡,哀愁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
上次的事好不容易才矇混過關,他實在不知道原來對她撒謊是這麼難的一件事。以前,在大學或是在醫院,他從不認為對某人說謊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是現在,當他望向她純淨如一汪湖水般的眼眸時,謊言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施加在她身上的毒咒!但是,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必須對她撒謊。
他悄悄低下頭,小心地隱藏自己的慌張。
她不知道這麼多天來他是怎麼熬過來的,面對她真誠的感情,他不得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那個白癡的阮光竹,而不是現在邪惡的自己!
但是,在他戰戰兢兢度過的這幾個月後,他不但沒有感覺到幸福,反而越來越氣餒。
他好累,真的好累!
每天一睜開眼睛就得迅速「入戲」,忙了一整天後,晚上又要與她共枕而眠。雖然,每一秒都和她在一起是一件美妙絕倫的事情,但她如八爪章魚般的睡姿卻害苦了他。
阮光竹深深歎了一口氣,把目光鎖在床上美夢正酣的佳人身上。
剛剛,他又去沖了一次冷水——這便是愛她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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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秦寶琳和阮光竹正在幫藥師娘切藥材,她從藥材庫回來後,就猛地一跤跌倒!
「寶琳!」他驚呼一聲伸手扶住她,接著順手將她攬在懷裡。
藥師娘和常家夫婦也馬上趕到。
「寶琳——」他以醫生的直覺感覺不妙,於是大聲地呼喊她的名字。
她的意識被他強行拉回一點,勉強睜開眼睛。
「寶琳!」他急忙詢問,「哪裡痛?頭嗎?會不會暈?」
聽到他不尋常的音調,藥師娘驚恐地瞪著自己的兒子,彷彿他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猙獰的怪物。
「我……」秦寶琳的大腦一片混亂,本能回應他的問題,「我的頭……好……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