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冬凌
他才沒那個寶貴時間陪她一起發夢,更沒有時間跟她糾纏,何況在想起闕迎月扔在臉上的「十萬塊」緣由後,他更沒有心情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頭。
方以玫呆在原地,一時間無法接受及消化梅天良那番無情言詞。一回神,見梅天良走出包廂,她拔腿跟上,決心要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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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十萬塊是這樣來的!」
被她砸了十萬塊支票的這個鳥冤,再加上那日上門請求委託反被羞辱一事,他非要闕迎月嘗到苦果不可。
「梅先生!」方以玫迅速追上他。
一聽到她的聲音,梅天良就不耐煩的猛皺眉,聽而不聞的繼續快步往前走。
「梅先生,請等一下!」方以玫直接小跑步越過他,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
梅天良止住步伐,眼角餘光注意到,她這種舉動已經引來用餐客人的注目禮,「方小姐,你不認為你這種舉動在這種場合相當不適宜嗎?」
「我當然知道。」無懼於他眼瞳進射出的道道寒光,方以玫挺直腰桿捍衛己身尊嚴,「但是我更不想要一段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關係。」
梅天良掀唇露出一抹諷笑,「方小姐,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我們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吧!」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方以玫瞪直雙瞳,臉頰浮現些微惱氣,壓低聲量質問:「如果你沒有想要安定下來的打算,又何必來今天這個……會面呢?」
「誰規定來參加相親宴就一定要有成家的打算?」有沒有搞錯,這年頭誰會像她那樣認真看待一場相親會面?
「至少在我的認知上,是該有如此的決心及打算,否則——」她咬咬唇,露出委屈面容,「你這種行徑跟負心漢無異!」
梅天良被指控得額角微冒青筋,臉部表情也漸漸扭曲,潛於心底的火氣正逐漸往腦門上竄——
「方小姐,我跟你從沒交往過,何來負心之說?你要是再不理智面對我跟你完全不適合這件事,就不要怪我不給你們方家面子!」
「你……」經他怒眼一瞪,方以玫不由自主瑟縮了下,「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不喜歡我?你又憑哪一點認定我們不適合當夫妻?論身家背景,我們樣樣匹配,如果我們可以結……更進一步的話,相信對你跟我都有很大的益處。」
「你所謂的益處,就是我得靠你們方家才能繼續富貴下去嗎?」他嗤之以鼻。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完全不懂自己是哪邊讓梅天良不滿意,「我們看起來是那樣相配,我不懂你為什麼不滿意這樁婚事。」
「我們根本還沒進展到談論嫁娶的地步吧!」千金小姐連腦子都有問題嗎?
「可是爸媽告訴我說……我們兩家的親事很有可能——」
「你幾歲的人了?不要事事項項都把父母搬出來,難道你沒有自己的思想嗎?」
「爸媽他們說的一定不會有錯!」方以玫忍住發顫的雙手,不讓被他挑起的火氣傾洩於外,「你不可以侮辱我父母!」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他梅天良是遇上神經病,浪費一大堆口水!
梅天良決定一走了之,省得再被浪費更多的寶貴時間,尤其此刻他心繫著復仇大業,根本無心與方以玫周旋。
見他跨步欲走,方以玫不死心的跟在他身旁,隨著他步出飯店大門。
「梅先生,你還沒給我一個答案!」不到黃河心不死,她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梅天良不堪其擾,一心只想要邁步離開。不適合就不適合,還需要什麼答案!
看姑姑給他找了個什麼樣的名門閨女,這就是現在千金小姐的修養跟形象?還是現在的名門小姐想找丈夫想瘋了?
梅天良本想視而不見,繼續往停車場方向邁步前進,卻在飯店前的計程車乘車處,瞧見了一抹熟悉的纖弱身影。
那是近日盤踞在他腦海,引發他強烈復仇感的女人——闕迎月!
他已經非常深刻將她牢牢記住,絕不可能認錯人!
「梅先生,你不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
梅天良想上前尋闕迎月晦氣,但方以玫卻苦苦糾纏不放,他正想著要如何打發她時,腦海靈光一閃,一個兼具報復且擺脫方以玫的計畫已然形成。
當下,他毫不猶豫的走向計程車乘車處,而方以玫仍舊亦步亦趨的跟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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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今天真謝謝您。」
一輛計程車停靠到飯店前,一名服務生立即上前為林小姐打開計程車車門。
「是我該謝謝你才對。」臨上車,林小姐笑著對闕迎月說道:「我那個好姊妹的事,就麻煩你們事務所多加照料了,她不像我……她還可以挽回丈夫跟保全原來的家庭。」
「林小姐,您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
對於顧客的誠希望,闕迎月只能采保守應答的態度,畢竟她們經營的是離婚事務所,不是挽救婚姻的救星。
「那就好。」
得到她的保證,林小姐帶著微笑坐進計程車,闕迎月則是揮著手與她道別。
「一件Case完工。」送走林小姐,闕迎月忙不迭從隨身皮包中拿出記事本,在上面做了個記號,「打個電話問望月跟圓月想不想吃下午茶。」
完成一件Case的她心情極好,將記事本放回皮包,拿出手機正要撥打時,突然被一隻大掌冷不防的抓握住。
「啊!」她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一回頭就見到一張笑得開懷又可惡的俊朗面容,「你……你……」
當下闕迎月才意會過來,剛才在盥洗室前的驚鴻一瞥不是錯覺。
「寶貝,這麼高興看到我嗎?」見到她臉上的紅潤慢慢褪去,梅天良瞼上笑意更深。
「寶貝?!」闕迎月倒抽口氣,心兒無措地慌跳起來,「你……你……你喊誰啊!」
「除了你還有誰是我的寶貝呢?」他的唇因笑意而揚高,眼底有股報復快感在蔓延。
「你……你你你……」闕迎月嚇得花容失色,不禁口吃起來,「你不要胡說!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他竟然衝著她展露迷人笑顏!這擺明了他另有居心、別有他圖,像他這種危險人物能閃多遠是多遠,以確保人身安全!
「寶貝,你怎麼可以這樣傷我的心呢?」梅天良搗著胸口,露出一副受到打擊的模樣,連說話聲調都蒙上一層傷感。
闕迎月無法控制因為驚恐而加速的心跳,總覺得在梅天良笑臉的背後,隱藏著莫大的陰謀,「你……你認錯人了!」
大腦發出的警訊,讓闕迎月再也受不了的轉身逃跑。
他怎麼可以……笑得那樣邪氣又迷人?而她又怎麼可以因為他的笑顏而慌亂無措,任由一顆心怦怦跳?這……太不像她了!
她才邁開步子跑不到一公尺,旋即被梅天良一個箭步追上,他長臂搭上她肩頭,微微使力抓握住,不讓她稱心如意逃跑。
「寶貝,你是太歡喜見到我還是在生我的氣?」他咬牙切齒的吐露出溫柔語句,略微冰冷的指尖撫上她蒼白的臉頰,「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氣我相親的事對不對?」
「才……才沒有!」她拚命搖頭否認。
梅天良到底想對她幹什麼?為什麼他這麼和顏悅色,還說著莫名其妙的情話?他……他一定有陰謀!
一定有!
遇上他已經夠悲慘了,為什麼現在她還要被他鉗制住動作,想逃也不能逃?更加氣惱的是自己,不過是稍稍靠近他一點兒,一顆心就差點不聽使喚的險從口中蹦出。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氣這個。」他故意歎了口氣,露出受不了的眼神瞟向呆立一旁的方以玫,「沒辦法啊!我也是礙於人情才不得不來一趟,結果反讓對方誤會了……」
「誤會?相親?」闕迎月雙眼眨呀眨的,完全狀況外。
下一刻,梅天良一把將她拉進懷中,像呵護嬰兒般的輕拍著她的背部,頓時讓闕迎月冷汗倒流,全身血液凍結。
他……他在幹什麼?他真的是那個講話毫不客氣、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梅天良嗎?!
「寶貝,不要生我的氣,絕對沒有以後了。」擁著闕迎月,無視於她僵硬的身軀,梅天良唇邊噙著溫柔笑意,不斷吐露著柔情細語。
有種無法言喻的驚悸電流從脊椎一路竄上頭皮,讓闕迎月只能傻傻瞪直雙眼,臉部及身體都僵硬得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一個恍神,鼻間吸進了屬於男性的古龍水香氣,她嗅不出香水的品牌,卻很喜歡這股青草芳香及麝香的混合氣味,淡淡的,聞起來讓人心情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