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駱湘
「在遇到彼此之前,我們都太寂寞了。」覃瞹彤悠悠地說。
「不過現在在愛情裡,我們並不寂寞。」握住她的手,封皓雲發誓,這輩子絕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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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拉開門,一見來人又立刻大力將門甩上,震得整條走廊都似在晃動。
門鈴非常頑固的持續發出聲響,在經過十分鐘與理智拔河後,言醉芙火大的再次拉開房門。「吼!你是背後靈喔!陰魂不散,是不是派人跟蹤我?」
「是啊!」索倫邪邪一笑,由口袋中摸出昨晚在飯店門口跟拍的照片,對著門裡的女人晃了晃。「如何?解析度很高吧!」
她當下又要甩門,他見機立刻閃進房裡,還禮貌的反腳把門關上。
「有客人來訪,不請人喝杯茶?」
「我房間不歡迎紅毛豬。」滿臉鄙意,言醉芙的語氣冷到不行。
「喔?這樣啊!等你看過這些再說吧。」將手上兩疊資料扔上茶几,索倫逕自打開冰箱。「哇塞!你一日無酒不行嗎?」
「我再說一次,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言醉芙真的快氣炸了。
「總要讓你先看過這個再滾吧!難得我親自送來,你該感到榮幸。」由牛皮紙袋中抽出厚厚—疊文件,索倫拉著盛怒中的女人來到幾前。
只瞄一眼,她立刻就呆住了。
近百頁的報告詳細記錄了所有關於她的基本資料、在校成績、出入境記錄等,旁邊另一疊更厚的資料則是覃曖彤的。
「你調查我?!」言醉芙的聲音陡然拔高。
正想發飆,忽然有個冰冷的東西抵住她的腰。
「別聲張,我以人格擔保,絕不傷害到你們一絲一毫,只是想請你們兩位賞個光,和我們回義大利坐坐,就當作是觀光旅行吧。」索倫不得已出此下策,以槍威脅言醉芙屈從,徹底忽視她眼中顯然的不屑與鄙夷。
「這麼請我和曖彤到義大利觀光?好個客氣的請法。」
「我本來也不想這樣,可是我怕不這樣,你會賞我一頓好打。」
「你究竟是什麼人?」拿槍又說義大利文,還想請她到義大利,所有條件加在一起,言醉芙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黑手黨?」
「真聰明。」索倫也不避諱,持槍的手稍微移開。「在下索倫·薩普奧·基曼,黑手黨現任敦父就是我老爹。」幾年後那位子也會換成他來坐。
「外面有多少人?」她有辦法活著離開嗎?言醉芙不擔心自己,反倒替曖彤感到慶幸。
她一早就和封皓雲出門,因而避開這場「盛宴」。
「不多,足夠讓獵物逃不出去罷了。」索倫笑得十分過分。「站著說話太辛苦,我想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聊一聊。」
「你想聊什麼?」她自認從沒做過什麼得罪黑手黨的事,頂多——「該不會是為那天在街上的事報仇吧?」
「本少爺心胸寬大,不會為那種小事計較。」索倫收起槍,悠哉地起身拿了瓶貝爾淡紅葡萄酒。「我只是想和你聊聊你室友的事。」
見她渾身豎起的尖刺,索倫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
「進來。」他一喚,馬上有兩名黑衣人推門而入。「帶言小姐上頂樓,態度溫柔些,別讓人家留下壞印象。」
看佳人恐慌地被自己的屬下「請」出門,索倫拎著剛才由冰箱裡取出的紅酒,將兩份資料交給門外另兩位屬下,同樣也往頂樓前去。
等覃曖彤和封皓雲回到飯店,早已接近午夜。
在外面玩了一天,想想醉芙可能睡了,覃曖彤想當然耳留宿男友的房間。
誰知才進門不久,室內電話便響起。
封皓雲接起電話,講了幾句便將電話轉給剛從浴室梳洗出來的覃曖彤。
「喂?醉芙啊!什麼事需要這麼晚打來?喔,要我回房一趟,很急嗎?好,我等一下就過去。」
掛上電話,覃曖彤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準備回房。
「醉芙說凌姨有事找我們商量,我先回房,晚上就不過來了。」
進了電梯,覃曖彤忽然想到,現在是台灣早上六點多,平時九點才起床的凌姨,怎麼可能這麼早撥越洋電話給她們?
然而還沒來得及細想,一打開房門,迎接她的是沾了哥羅芳的手帕。
竄進鼻腔裡的藥劑,很快地令她陷入昏睡,而同時間,在頂樓總統套房內的言醉芙也遭受同樣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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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有人在找曖彤的媽媽?」飛往法國的班機上,卓月榛懷疑自己聽錯。
「對方是覃小姐的母系親屬,急於尋找他們逃家多年的小姐。」雷傑懶洋洋的說。「我告訴他們,要找的人已經死了,但沒告知他們覃小姐的事。」
「你告訴他們?來台灣前你就和曖彤的親人聯絡過?」
「似乎是這麼一回事。」雷傑繼續他的口頭報告。「我知道覃小姐是你的好朋友,所以當我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後,選擇知情不報,畢竟這事有些複雜,還是讓他們自己發現比較妥當。」
「早過了二十年,這麼晚才想到要找人,不覺得太矯情了些?」
「那是他們技術太差,找了好幾年都沒找到。」
「那為什麼找你幫忙?」
「就當作是友情贊助吧!好歹人家幫我補了好幾年貨。」
「別給我顧左右而言他,說!到底是誰在找小彤?」卓月榛沒那麼容易打發,揪起他衣襟要狠逼供。
「那麼想知道?」
「廢話,快給我從實招來。」
「等飛機降落,我自然會告訴你。」
第九章
「唔——」呻吟著醒來,覃曖彤一時只覺得天旋地轉,昏沉得提不起勁來。
睜開眼,她就被四周豪華的裝潢及擺飾給嚇了一跳。
這裡是哪裡?!
猛然記起自己被迷昏的事,這兒該不會是綁匪的巢穴吧?不過還好衣服仍舊好端端穿在身上,應該沒發生什麼慘事。
然而才推開門,覃瞹彤馬上發現自己錯了。
只見兩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有禮地送上一套換洗衣服,並恭敬地請她梳洗完畢後到起居室去,說明他們的夫人和少主想見見她。
正欲開口詢問言醉芙的去向,一陣尖叫立刻解答了她的疑問。
能尖叫表示沒事,覃曖彤沒有激動地立刻衝去解救同伴,反而旋身進了同樣豪華的浴室,將自己整理乾淨。
簡單地梳洗完後,她拐了個彎往方才傳出尖叫的房間走去,沿途的幾名黑衣人士並未出手阻攔,連續未斷的尖聲嘶吼顯示房內女聲情緒激動。
「言小姐,你也叫得太驚天動地了吧?」一開門,迎面就是一個枕頭飛來。
這是什麼狀況?只見穿著抽繩短褲的男子愉快地坐在沙發上喝酒,而在床上衣服完好無缺,看來精神不錯的言醉芙正揪著被單與他對峙。
「他他他……」一早醒來躺在我身邊。言醉芙氣到連話都講不清。
「建議你先去梳洗,不然他可能真的會撲上去。」覃曖彤冷靜地指揮激動的女主角先行離開現場。
聞言,言醉芙立刻奪門而出。
「真驚訝你竟然沒對她下手。」該說他定力太好,還是白癡到不懂得把握機會佔人便宜。覃曖彤與索倫對視,想從他的眼神讀出答案。
「只是時間早晚而已。」索倫起身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我先到前面等你們,慢慢來就可以,反正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也走不出這裡—步。」
「很粗魯的邀請方式。」
「我們向來都是如此,若有不周的地方請多見諒。」將衣服套上,他不打算在房裡待太久。「事後也請容許我們為這些粗魯行為致歉。」
「你們所謂的事後是多久?」雙手環陶,她追問。
「若你們肯配合,最快是一星期後。」
覃曖彤感到無奈,看來她們的花都假期果真到此為止了。
「可以請人把我們的行李拿來嗎?」
「行李已經幫你們裝箱,下午一點的飛機飛往羅馬。」雖然十之八九可以確定是自己的表妹,但在未真正確定前,索倫仍以黑手黨少主的語氣交談。
覃曖彤無言,看來到起居室會見頭頭才是當下最要緊之事。
她也想早些瞭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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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專機上,聽見自己手機鈴聲響起,覃瞹彤順手接通。
「喂?啊!是月榛呀!」
電話那頭不滿女友一下機就打電話找人,留他一個人在旁邊與行李培養感情,雷傑不悅的哼了一聲。
「麻煩你管管你家那頭狼,叫他別在你身邊直噴氣,這樣很沒禮貌。」
「我剛在戴高樂機場下飛機,你人在哪裡?」
電話那邊有些雜音,像是有人被踹了一腳的悶哼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