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水漾
握住話筒的手微微顫抖,偏偏身後傳來不上的嗤笑聲,席涼秋立刻回頭,同事甲突然感到一陣寒風凜凜刺骨,便縮縮腦袋自討沒趣的走了。
「汪——明——陽——」
牙縫裡滲出無比寒氣,她咬緊牙關瞪著桌上那張大學畢業時,和那個傢伙的合影。
啪!一掌拍過去,相框立刻面桌思過,她的眸子閃爍著寒凜。
叮鈴鈴——
電話鈴聲又不識時務的響起,她那比櫻桃核大不了多少的耐心,已然全數耗盡,抓起電話未等對方開口,她就先開炮。
「汪明陽,你這個大混蛋!不是說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嗎?你儘管去你的美國好了!本姑娘我不稀罕,就算再過三十年,我牙都掉光了,也不會原諒你的!你根本就是一個沒心沒肺、忘恩負義的混蛋!」
「妳、妳——」
「妳什麼妳?!我席涼秋又不是沒人——哦!學姊?!」
她反射性的摀住嘴,一副活見鬼的模樣死瞪著電話。
「席涼秋!」
電話那頭的母老虎顯然發威了,她立刻苦下一張臉。被你害死了,汪明陽!
「總編……」語氣瞬間相差十萬八千里,此時的她恨不得去撞牆。
「立刻給我到辦公室來!」
啪的一聲!這次不是她掛電話,而是被別人掛,揉揉受驚嚇的耳膜,她可憐兮兮的扁扁小嘴。嗚嗚,汪明陽,你不得好死!
「把門關上。」
進了總編辦公室,本來存心不關門的,心想這樣總編就不會當著大家的面河東獅吼,可沒想到她這小小的陰謀卻被識破了。小心的關上門,她愁眉苦臉的靠過去。
「妳當那是妳的私人電話呀!還好剛才打過去的是我,如果是老闆、客戶或者是讀者怎麼辦!妳是存心要砸我場子是不是?」
總編立刻拍桌子站起身,化身為野生動物園裡的母老虎,席涼秋委屈的站在原地噘著嘴,心想她只是一個小編輯,大老闆怎麼可能沒事打她的電話,她也不是客服、業務部的,客戶、讀者根本就不會打她的分機嘛!但這一切都只能在心裡小聲嘀咕著,如果說這世上她還有怕誰的話,就是這只智勇雙全,上竄下跳的母老虎了。
「說啊,到底怎麼回事?一大早給我頂著熊貓眼來上班,是想觸楣頭是不是?無精打采的像昨晚被鬼壓,接個電話,活似誰欠了妳五百萬!」
吳雨君沒好氣的瞪著一副哀怨相的學妹。
「不用說得那麼難聽嘛!」席涼秋委屈的嘟囔。
「明陽呢?他不在嗎?任由妳這副鬼樣子出來嚇人。」
吳雨君挑眉問道。誰不知道汪明陽把席大姑娘當神一樣供著,然而能讓她當眾氣到破功的,也就只有汪大帥哥了,唉!從學生時期到現在,她認識他們快十年了,等他們的喜餅都等到頭髮白了,可這兩個呆子就是不開竅,真不知道這好事要磨到哪輩子去。
「幹麼提到他?他和我沒關係!」
一聽到這個名字,她的火氣又冒上來了,兩眼直冒火花。
「什麼沒關係!難道妳剛才口出零言的難道是我?妳呀就是死鴨子嘴硬,一定是妳錯了還強詞奪理,明陽呢?」
「學姊!」她不依的嚷著,為什麼每次他們之間發生爭執,每個人都會說是她的錯,難道汪明陽是聖人嗎?連耶穌都還有犯錯的時候呢!
「妳剛才說什麼去美國,誰要去?」吳雨君可不吃這一套,席涼秋是惡魔和天使的化身,只有男人才會著她的道,汪明陽不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還有誰,難不成是我?哼!」
「明陽嗎?」
吳雨君挑眉,以她這麼多年對這對歡喜冤家的瞭解,有席涼秋在這,汪明陽是斷然不會離開的,凡有大腦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偏偏只有面前這笨蛋不懂。
「笑什麼?有個女妖精特地從美國飛過來要娶他,什麼研究經費都講好了,還說什麼欣賞他,我看他巴不得拋棄我遠走高飛!好呀,我成全他,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沒人要!」
瞪著學姊的笑臉,她越說越生氣,矛頭絕對明確指向汪明陽。
「妳在胡說什麼?什麼娶呀、拋棄的,妳只當人家是好朋友而已,人家明陽又沒簽賣身契給妳,事業成功,長得又一表人才,有人追求是當然的,難不成學妳一樣當老姑娘!」
吳雨君瞪回去地笑著開腔。呵呵!還沒開竅,這丫頭就差臨門一腳,汪明陽那小子遲遲不踹,他們在一旁看的人早就按捺不住了,總是逮住機會就幫忙推一把。
「學姊自己都還沒嫁,幹麼說我是老姑娘!」
她不服氣的嚷著,二十八歲又怎麼了,二十八歲走在街上,想追她的照樣是一大串。
「我有齊呀!沒嫁只是還不想而已,真要想嫁也不過是勾勾手指頭的事情,而妳就不同了,二十八歲嘍!雖然追求的人一大堆,可是能結婚的就不知道在哪了。」
挑挑手指甲,吳雨君不給面子的說。
「我有——」
話說到一半閉了口,她氣鼓鼓的側頭轉向一旁生悶氣,將所有的罪過都歸咎到汪明陽身上。
「又是汪明陽對不對?可妳只當人家是哥們、好朋友不是嗎?總是讓人家充當備胎,我要是他早就造反了,能為妳撐到今天妳就該偷笑了,什麼二十八歲如果沒人敢娶就嫁給好朋友,妳醒醒吧!汪明陽為妳守身如玉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性無能就是白癡!」
「學姊!」她不高興的叫道,氣歸氣,但能罵汪明陽的人只有她才對。
「所以嘍!不是性無能也不是白癡,天天跟在妳屁股後邊團團轉,妳也該想想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吳雨君開始苦口婆心,這種事情由旁人來點明就沒意田心了,雖然說她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但不時點化一下這顆頑石還是必要的。
「哪有什麼為什麼?為朋友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嘛!再說他的真命天女又還沒出現。」
聞言,吳雨君挫敗的癱倒在桌上,這句話她已經聽到耳朵長繭了,但偏偏每次席涼秋都是這副理所當然樣,真不曉得汪明陽到底做了什麼,讓席大姑奶奶這麼堅定不移的認定,他們只是好朋友。
「我拜託妳用用腦子,妳哪只眼睛看得到他的真命天女?」
拜託!就她所知,大學時代汪明陽拒絕的女生就已經不下一打了,只有這傻丫頭悶在自己的鼓裡沾沾自喜。
「好呀!就算以前沒有,那現在不是有了嗎?妳不是說從美國回來的,還提供那麼好的條件,誠心可見,妳就成全了吧!」
呵呵!瞪著眼前立刻黯淡下來的小臉,吳雨君賊賊的笑。看妳現在怎麼說!
成全?因為這個詞席涼秋有些愣住。成全!難不成她是棒打鴛鴦的角色嗎?
淡淡的失落湧上心頭,她找下出話來反駁學姊,平時的伶牙利齒遇到這個問題就不管用了,最近她好像常常這樣被問得啞口無言。
「涼秋?」
看她恍惚得厲害,吳雨君也不忍心她就範,畢竟兩個人之間的事,還是他們自己解決才能圓滿。
「學姊叫我來有事嗎?如果罵完我就先出去了,還有一大堆採訪稿要整理。」
喃喃自語般的,席涼秋下意識的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不願去多想,她和陽是一輩子的朋友,這是不會變的事實。
「唉!算了,把這個拿去吧!」
抽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她,吳雨君知道她又再逃避了,索性由著她去,如果兩個人在一起要那麼費勁還不能達成圓滿,可能是老天真的另有安排吧,不是旁人能急得來的。
「Jensen楊?怎麼?他要來嗎?沒聽到消息呀!」翻開手上的資料,席涼秋有迪一驚訝。
「嗯,下個星期Jensen楊有個私人約會要回國,但其他媒體應該還不知道,妳回去好好準備,將他的資料背熟,詳細事直到時候我會再安排。」
「既然是私人約會,那一定是低調入境嘍!學姊妳怎麼會知道?」
這個Jensen楊是現在英國最紅的搖滾歌手,也是唯一一個獲得葛萊美的華裔搖滾歌手,能夠採訪到獨家當然好,只是——
「會不會是假消息?」她懷疑的問道。所有的媒體都不知道,為什麼學姊會知道。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原來他竟然是齊的朋友,呵呵!」吳雨君笑得得意。
「齊大哥的朋友?那學姊去採訪不是更好嗎?」
「我也想啊,可是齊不答應。」她不無惋惜地道。
「為什麼?」
「因為齊說那傢伙是個採花——」話說到一半及時收住,吳雨君生硬地笑著。不能說這可是她為他們貢獻的一步棋。
「採花?學姊妳在說什麼?」
她疑惑的追問。據她所知,梁俊齊相當體諒學姊工作狂的個性,要不然也不會任她拖到現在還不結婚。
「沒什麼,齊說那傢伙太搖滾,怕影響我的胎教。」拍拍微隆的肚皮,她胡亂譜了個借口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