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予凡

    「搞什麼鬼？」丁伯實發出有生以來最大的怒吼聲。「我絕對不准你們這樣胡來！」

    「爸，你聽我說。」看見老爸這麼生氣，丁子浩企圖解釋。「我們……」

    「閉嘴，你什麼都不必說，不准就是不准！」丁伯實依然鬼吼鬼叫著。

    「你不准也沒用。」丁雨悠嘟起嘴，「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難道你要你孫子一出生就沒了爸爸？」

    什麼？這句話宛若石破天驚，全家人的眼珠子險些給震了下來。

    「大哥！」

    「小悠！」

    丁雨倩、丁雨潔和丁雨茹忍不住尖叫出聲，怎麼也沒想到自家的大哥和小妹居然已經做了那檔子好事。

    「你這個天壽死囝仔！」丁伯實指著丁子浩的鼻子大罵，「我讓小悠住到你這裡，是要你好好照顧妹妹，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搞大她的肚子？你……你分明是要氣死我……」

    「爸，我……」聽見老爸如此嚴厲的指責，丁子浩不禁臉色慘白，只差沒有雙膝一軟，跪在老爸面前磕頭認錯，哪裡還說得出話？

    「你這個孽子，我……」丁伯實再也忍不住氣，突然街上前，接著就是一拳擊在大兒子的臉上。

    這一拳顯然力道不小，丁子浩人高馬大，也被他這一拳打得倒退三步。

    「老爸，住手！」

    「老爸，別這樣！」

    見狀，其他的人連忙衝過來抓住老爸的手，阻止他繼續施展暴行。

    丁伯實被三個女兒架住，卻依舊暴跳如雷。「小悠還小不懂事，你這個做大哥的怎麼也跟她一起胡搞？虧我這麼信任你，你……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我……」老爸的指控，讓丁子浩愧疚萬分，他低著頭一味地看地板，現在就算老爸要打死他，他也絕對不會還手。

    「老頭子，你幹什麼？」眼看兒子挨打，丁母連忙跑過來心疼地替他拭去嘴角的血絲。「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動腳的？你看你把兒子打成這樣……」

    說著說著，她眼眶便跟著紅了起來。

    雖說小女兒是寶，可是大兒子也是寶啊！每個孩子都是她一手帶大的心肝寶貝，無論哪個有什麼差池損傷，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一樣難受。

    眼看現場亂成一團，丁子浩節節敗退，丁雨悠放聲大哭。

    「爸，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我不對，是我不好，這一切都是我強求的，不關大哥的事，你打他幹什麼？」

    她嗚咽的哭道：「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誰也不嫁，這輩子只嫁大哥一個，你不滿意的話，就打死我好了！」

    「如果打死你可以解決事情，我今天就打死你！」眼看小女兒執迷不悟，丁伯實再次破口大罵。「這件事情如果傳了出去，你知道親朋好友會說得多難聽？你自己不要臉我還要臉，如果你當真敢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醜事，我就立刻跟你脫離父女關係！」他故意把話說得重些，就希望女兒能迷途知返。

    「老爸，你不要我了是嗎？」丁雨悠一不做，二不休，大哭著跑上樓梯，站在二樓迴廊的欄杆旁。「那好，既然連你都不要我，那我也不想活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摔死，這樣我們就再也不會丟你的臉了！」

    「小悠！」

    「你瘋了！」

    「你快點下來！」

    雖然那只是二樓迴廊，不過由於建築挑高的關係，少說也有兩層半的高度，從那裡跌下來雖然未必會摔死，不過斷手斷腿卻免不了；如果摔傷了脊椎極可能會終生殘廢，更不用說她現在懷了孩子，從那個地方掉下來會有什麼下場。

    「我不會下來的！」她甚至將一隻腳跨出了欄杆。

    「小悠！」全家人一起尖叫，丁子浩更是抓狂地想衝上去救人。

    「你們誰都別上來！」丁雨悠哭著坐上了欄杆，「誰敢上來，我就立刻跳下去！」

    「小悠，你別這樣。」丁子浩停下腳步，哀求地看著她。「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最多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活不就行了？你先下來好不好？」

    「你騙人！」她生氣地哭道：「爸爸一罵你，你就什麼都不敢說了，等我一下來你又打算拋下我不理了，是不是？」

    「我怎麼會拋下你不理？」丁子浩著急地說：「我說過會負責到底就會負責到底，你相信我好不好？」

    「反正你們都一樣，口口聲聲說愛我，一發乍事情，個個部不要我……」說著，她忍不住又放聲大哭。

    「小悠，你、你先下來……」丁伯實被女兒嚇得血壓直線上升，「你是老爸的心肝寶貝，老爸怎麼會不要你？下來，你先下來……」

    「你騙人！你把面子看得比我還重要，我才不是你的心肝寶貝！你不是要打死我嗎？現在不用你打，我自己死給你看！」

    「哎呀，老爸剛剛說的都是氣話，你別放在心上好嗎？」丁伯實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當真摔下來，只得向她妥協。「只要你下來，老爸什麼都答應你！」

    「你不怕人家說得很難聽？讓你沒面子？」

    「人家愛怎麼說那是人家的事，你最乖了，快點下來好嗎？」現在人家說什麼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的寶貝女兒完好無缺。

    「你沒騙我？」丁雨悠依舊哭哭啼啼。

    「我怎麼敢騙你？」萬一讓她知道他騙她，這個寶貝不知又要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那你發誓。」她還是不放心。

    「發、發誓……」丁伯實直了雙眼，「我、我不會……」

    「不會？」丁雨悠也是一愣，「那你跟著我念……」

    她用力抹著眼淚，語帶哭聲的說：「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皇、皇……」丁伯實實在念不出來。

    「為什麼不念？你打算蒙騙我嗎？」她又哭了。

    「奸，我念、我念。」他像在唸經一樣地念著，「皇天在上，後上在下……」

    「我丁伯實如果再阻止小女兒的婚事……」

    丁雨悠念一句他跟著念一句。

    「就教我的小女兒……」

    「就教我的小女兒……」丁伯實跟著念了下去。

    「死無全屍！」

    「死、死……」最後一句，丁伯實哪敢念出來？「小悠，你別發那麼重的誓行不行？我什麼都答應你了，你就下來好嗎？」

    「我不管，你把它念出來！」她踢腿哭鬧著。

    「好啦、好啦，我念、我念，你別亂動好不好？」眼看她在上頭搖搖欲墜，他只得含糊帶過。「死、那個無全屍……」

    雖說含糊，他卻心裡直發毛。「好了，我都發完誓了，你還不快點下來？」

    這下子，丁雨悠總算滿意了，乖乖地從欄杆上爬下來，才剛一下欄杆，立刻被丁子浩從身後抱住。

    「小悠，你怎麼可以做這麼危險的事？」他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你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教我該怎麼辦？」

    「別擔心。」她笑瞇瞇地，和剛才那個憂傷悲憤、打算尋短的女孩，簡直判若兩人。「我裝個樣子嚇嚇老爸啦，又不會真的跳下去。」

    「你……」他愣住了。「你剛剛只是裝裝樣子？那你幹嘛不事先告訴我，害我擔心得要死！」

    「你的演技那麼差，看見老爸就腿軟，當然不能事先讓你知道嘍！否則怎麼會逼真呢？」她笑得好不得意。

    「你太任性了！」丁子浩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你知不知道剛剛那麼做有多危險？萬一不小心跌下去呢？」

    「我很小心的……」

    「再小心也有萬一的時候。」丁子浩掩不住氣憤的道，「你甘願冒這種險，也不相信我會娶你，是不是？」

    「我……我只是……」見他對自己生氣，她不禁紅了眼眶。「我怕你抵不住老爸的壓力，到時候又不要我了……要是那樣，我、我情願真的摔死。」

    她情願摔死……寧可死無全屍……

    「小悠……你怎麼那麼傻？」想到她發下的毒誓，丁子浩既心疼又感激。「不要對我這麼好，你這樣教我該拿你怎麼辦？」

    「哪有怎麼辦？」她抱緊了他，「娶我不就好嘍？」

    「小傻瓜！」他柔聲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也一樣會娶你，你剛剛真的不用那麼做。」

    他將她摟個死緊，「反正我們還可以私奔，對不對？」

    「是啊，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她靠緊他溫暖的懷抱，幸福地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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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哇！哇！」

    早上八點多，當丁雨悠睡得正香，小娃娃卻哇哇哭著醒來。

    「老婆、老婆，你醒醒！」丁子浩放下打了一半的領帶，趕緊過來搖醒丁雨悠。「你兒子好像又餓了，趕快起來餵他暍奶吧！」

    「他、他又餓了……」丁雨悠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抱起小床裡啼哭不已的小鬼，本能地解開前襟開始餵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