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綠光
疲憊地揉了揉已經痛了一晚的太陽穴,然而目光依舊停留在外頭的街。
她在等,等他給她一個交代。
問他,為什麼明明已有了婚約,還要碰她,她不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成為卑劣的第三者。
當然也有可能是艾薇撒的謊。
可能是身為前女友的艾薇,極有可能眼紅她和威廉現在如此要好,而故意造謠,試圖破壞她和威廉的感情。
這也是有可能的。
忖著,卻突地聽見車子的聲響,朝聲音來源探去,瞧見警衛室前似有車停住,她起身往下一探。
威廉踉蹌地跌出車外,而駕駛座邊的車門立即閃出一抹頗為高挑而纖瘦的身影,繞到另一頭,扶著他走向警衛室,而後對方在他的耳朵旁邊不知道說些什麼,隨即駕車揚長而去。
徐子頤沉著臉,關上落地窗,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牆上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等了約莫十分鐘,還不見他上來,徐子頤沉靜的表情愈來愈不耐,索性起身往外走,而門一開便見他咧開大大的笑。
「我回來了……」身形不穩,他索性往她身上一倒。
「你、你在做什麼?」她背靠在牆上,以免自己被他給壓倒,想要推開他,卻發覺他像是沾了膠似地,怎麼甩也甩不開,而且他身上的酒味濃得令她想吐。「你喝很多酒啊?」
她撫著他的西裝質料,嗅聞著他身上嗆鼻的香水氣味,一股惱火衝上腦門,讓她使盡一把推開他。
「子頤?」險些跌個狗吃屎的他,黑眸微掩,看上去已經有八、九分醉,努力地顛向客廳,往坐在沙發椅上她一摟。「你怎麼了?在生氣嗎?別生氣嘛!我好想你……」
天曉得為了趕回來見她一面,他把自己搞得有多狼狽。
為了彌補昨天他趕不上的會議,大怒的二弟執意要他加班處理完所有會議和決議案,還強迫他出席今晚在華東舉辦的長宇十五週年宴。
他一夜沒睡耶,那個死小孩,居然還逼他到會場與人寒暄,甚至拉著他到處敬酒,簡直是忘了誰才是老大。
天曉得他有多怕,一邊走、一邊閃,與人敬酒時不時地四處張望,就怕撞見她,慶幸的是他閃過這一劫。
只是,他也喝得差不多了。
都怪那群莫名其妙的死老頭,明明宴會都結束了還不走人,拉著他聊個沒完沒了,真是混蛋,搞不清楚誰才是主人。
明明是長宇舉辦的宴,不找徐照廷,找他做什麼?還蓄意把他灌醉,害得他都不能早一點回來看她。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是兩日不見,已忘了春秋。
「走開!」她冷冷推開他。
他一身酒味混雜著香水味,嗆得她腦袋發昏。
「你怎麼了?生氣了?對不起嘛。」他臉皮厚地直往她的身上蹭。「我實在是有事走不開身,可天曉得我有多想要見你,想得我心都發痛了。」
因為二弟的作梗,更加讓他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想見她,好想好想,想得他魂不守舍,想得他欲癡欲狂,老天,不識相思苦,初次相思,便如此折磨,真是他始料未及。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她冷眼瞪著他。
滿嘴鬼話,難不成他把她當成公關店裡的客人了?
他微怔,隨即勾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子頤啊,你是我的子頤,我最愛的女人啊,我絕對不可能認錯的,就算閉上眼,只用雙手摸索,我也認得出是你。」
他上下其手著,她又羞又惱地閃避著。「威廉,你給我正經一點。」
「不要。」他想也沒想地道,俊臉直往她的頸窩蹭。
「威廉!」她氣得快跳腳。
「噓。」他吻著她粉嫩如雪的頸項,看著細緻的肌膚慢慢地浮現一層嬰兒般的玫瑰紅,笑意不由得更濃。
「你別想要虛混過去,我有話要問你。」她自以為是的強硬口氣,聽在他的耳裡像是吳儂軟語,加快催化因酒精而暴走的情慾。「嗯……不要,我有話要問你!」
她使命地抵擋他如陽光般的熾熱感染力,努力地收斂心神。
「你要問什麼?」他粗嘎喃著,一綹過長瀏海滑落,更添幾分性感,濃密的長睫微斂,半掩醉迷的黑眸,加深了黑眸的線條,只要與他相對,恍若整個人都將被他攝入眸底。
徐子頤咬了咬下唇,企圖漠視他在她唇上引起的酥麻感。「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誰?」他閉上眼,幾乎快要被酒精佔領的大腦緩慢地運作著。「啊啊,你說的是麗言啊。」
「她是誰?」麗言?
「她……」他頓了頓,咧嘴笑出一臉魅惑。「她是司機。」
「司機?」
「我被人抓去參加一個派對,她就是送我回來的司機。」他沒有撒謊,說的全都是真的。
「什麼派對?」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是去擋酒的。」這是真的,那些臭老頭灌了他不少酒,不然他現在絕對可以表現得更好。
「是嗎?」她緊瞅著他的每個神情。
有人說,酒後吐真言,他喝得極醉,應該是不會騙她了。
「我可以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緩緩地俯近她,濃郁的酒香熱氣吹拂在她的鼻息之間,醺得她都快要醉了。
「那麼我問你,你跟人有婚約嗎?你結婚了嗎?」
「沒有。」他想也沒想地道。
儘管醉到臨界點,但他的腦袋還算清醒。
「真的?」難道艾薇是騙她的?斂眼忖著,卻感覺他的手不安份地滑入她的衣衫底下。「你做什麼?」
「嗯……我想要你嘛。」他像個耍賴的孩子,拗脾氣的要求。
過了今晚,他最快也要再過三天才能再見到她,要是不給他一點甜頭慰勞相思苦,他會抓狂的。
她見狀不禁笑了,棄械投降,任他予取子求。艾薇說的一點都沒錯,沒人能夠拒絕他的,沒人會討厭他的,至少她不能。
啊啊,她真的沉淪了。
第七章
Touch男公關店
鄭威邦緩步走進VIP房時,便見徐子頤一張臭臉。
「子頤,怎麼了?」他不解。
雖然兩人認識一年多了,但一直沒有很深交,原因不在於他,而是她清楚地設下結界,不讓人越雷池一步。
「威廉呢?」她開門見山地問。
鄭威邦笑得很為難。「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那一回,他跟著你一道走了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我以為他已經不幹這一行了。」
他們兩個為何會搞在一塊,他到現在還覺得很納悶呢。
元靖說子頤是他無緣的未婚妻,現在卻又跟她兜在一起,跟他稍微問了一下,只警告他,不准他扯他後腿,更不准告知他真實的身份,若是子頤問起,就說他是男公關即可。
至今,他還是搞不清楚,元靖怎麼會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整她。
這樣玩下去,遲早會出問題的。
「他沒再來過?」她眉頭深鎖。
若真是如此,那麼他那天說的派對,到底是誰找他去的?
威廉沒說清楚,她一直以為是阿邦要他去的。
不是她不想問,而是他根本沒給她問清楚的機會。
那晚翌日她想要問他,豈料他只留下一張紙條,簡短說明他有要事在身,大概會離開個三天。
但距今都四天了,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會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還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或者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她只知道,他有很多事都沒老實地跟她說,原以為他說的有事,是要回店裡幫忙,豈料他根本很久沒回來過了,那麼這期間他偶爾的失蹤,到底是上哪去了?
想聯絡他,這才猛然發覺她連他的手機號碼都沒有,她,對他一無所知。
特地跑來問阿邦,卻發覺自己好像一直都被蒙在鼓裡,難不成他一直都在欺騙她?
為什麼?
難道他是愛情詐騙師?但他沒從她身上得到半毛錢啊,一個月的時間未到,當初答應的五十萬,根本還沒給他,那麼他又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又能詐騙她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嗎?」鄭威邦注意著她的神情。
「他失蹤了。」
「是嗎?」糟,他真的玩那麼爛的報復手段嗎?
先玩弄她,逗得她上勾,再拋棄她。
不對啊,依他對元靖的瞭解,就算子頤再怎麼招惹他,也應該不會耍出這等卑劣手段,難不成這一回由女方提出退婚,真讓他覺得自尊受創?
「你可以找到他嗎?」她將最後一線希望放在他身上。
「我手邊沒有他的聯絡方式,只有原先居住的地址,要我拿給你嗎?」他找說詞敷衍,認定她絕對不會要一份虛擬的地址。
「不用了。」威廉說過,他已經退掉那邊的房子,依地址去找,他也不在那裡。「沒有其他方式了嗎?裡頭沒有人跟他熟一點?」
他那個人能言善道,頂著一張燦爛笑臉,很容易與人混熟,相信這裡頭應該有一、兩個與他較熟識的。
「他不過才來兩天而已。」他乾笑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