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蔡小雀
「男朋友?」他的臉色微微慍怒。
「當然不是……關你什麼事?」她納悶的瞪著他,「喂,放手喔,再抓當心我告你性騷擾。」
至默放手了,並不是因為她的威脅,而是她張牙舞爪的小貓樣很可笑。
假如她真的是朱德玉,那麼此刻引起她的排斥感並不智。
他濃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拉手不算性騷擾。」
「男女授受不親,你沒聽過嗎?」她跟他大眼瞪小眼。
「這才叫性騷擾——」他俯下頭,在她還未反應過來前,閃電般地吻住了她的小嘴。
等、等一下!
可是來不及了,激情的電流像煙花爆炸開來瞬間籠罩住了她,背脊迅速竄過陣陣強烈的戰慄。
他強烈迷人的男性麝香氣息伴隨著柔軟的嘴唇深深地攫住她、包覆著她,深刻的性吸引力驀然在他倆之間迸發開來。
他的大手捧著她圓嫩的小臉,更加深入需索這個吻,他的舌尖誘惑的頂開她的唇齒,忽進倏退地翻攪著她柔軟溫熱芳腔裡的舌頭。
她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呻吟,渾身僵直的靠在他寬闊的胸前,小手想要推開他,卻迷迷糊糊的反而攀住他賁起結實的背肌。
天哪!他背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那麼溫暖堅硬有力,毫無一絲贅肉,讓人情不自禁聯想到他身上還有哪個部位是相同堅實又強壯的?
真是美夢成真啊!她日日幻想的居然真實的發生了?!
小辛忽然發現自己心跳加速,而且流口水的衝動越發強烈……
要命!她突然變成大色胚了。她駭然地想。
至默沒有預料到自己也被這一吻徹底燒去了理智,原本想要戲耍她的舉動,反而將他陷入了無法自拔的網中。
然後就像突如其來的激情般,他的怒火也隨之狂熾而來,迅速地勒住了他的理智。
「可惡!」他猛然鬆開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吻了她,而且還脾氣失控。
小辛暈陶陶地迷濛著雙眼望著他,完全沒辦法自沸騰翻攪的迷醉感中立刻清醒過來。
她粉嫩雙頰酡紅猶帶嬌喘的模樣令至默下腹一緊,胸口發熱,他腦中瞬間警鈴大作,戒慎地別開頭。
「我給你三天,三天後的晚上八點,帶著你在孤兒院的私人物品到這兒來。」他的眸光沒有看向她,低沉有力的命令,「我等你。」
「啊?什麼?」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高傲的說完,他隨即轉身離開。
小辛呆呆的望著他,思維和意識好半晌才回到她的腦袋裡頭。
什麼?什麼跟什麼?
他怎ど可以在不問一聲就奪走別人的吻後,又用那麼冷酷無情的語氣命令人呢!
她氣怔了,但是自胸口爭相湧出的是更多的心酸和受傷感。
小辛憤然的用袖子抹了抹嘴巴,眼眶微微紅了起來,一口氣堵在喉頭怎ど也無法吞嚥下去。
「誰理你啊!」她對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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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難熬的夜晚。
她聽巧姊哭訴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乍亮時,巧姊才哭累了睡著。
可是她不能睡,她還得去工作。
用冰冷的水潑了潑愛困的臉,小辛背著背包經過客廳時,不禁有點哀怨的瞥了那台全屋上下最值錢的電腦伴唱機。
嗚……這幾天忙到連坐下來唱首歌發洩一下都沒辦法,真是可憐。
唯一的一次機會就是上星期在公園裡,跟老阿公搶麥克風那一次。
「沒關係,振作!」她稍微運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背,緩緩走出家門,不忘輕輕帶上門。
清涼的早晨空氣撲面而來,小辛騎著腳踏車奔馳在街道上,在前往清潔公司的途中,她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吻。
她的臉頰躁紅髮燙起來,隨即低咒了一聲。
「我瘋了不成?想那個虛有其表、自以為是的混蛋幹什麼?他根本就是個惡棍、惡劣的大混帳!」
不要以為孤兒院出身的人就好欺負啊,她甄小辛雖然長得一張娃娃臉,可也是靠雙手和努力在這社會打滾生存過來的,如果他以為她會乖乖聽他命令行事,那他就是在作白日夢!
她奮力的踩著腳踏車,想像踏板就是他的俊臉,用力的踩踩踩!
哼,三天後的晚上八點,他有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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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道館裡,至默身穿黑色緊身衣和長褲,手持一柄名師鍛造的青鋼劍,迅速而輕靈的和另一名對手過招。
他每一記挑、戳、刺,閃身、舞動,在吸氣吐納之間,如白駒過隙般越過對手遠處或近身的攻擊,然後劍尖如靈蛇般迅然逼近,在對手來不及眨眼間,銳利的劍尖已直抵對手的喉穴——
「吁……你又贏了。」那名高瘦的男子僵住,隨即做了個投降的手勢。
至默俐落地收劍,英俊的臉龐掠過一抹笑,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承讓。」
他的對手也是道館主人笑了起來,掩不住滿眼敬佩道:「去年的國際劍擊大賽,如果你參加的話,我絕對拿不了第一名。」
「你太客氣了。」至默緩緩將劍收回劍鞘,遞給一旁忠心耿耿的特別助理。
「聽說你們三人最近在積極尋找九爺的孫女兒。」道館主人關切的開口,「進展如何?」
「不錯。」他接過特助遞過來的純淨冰山礦泉水,大大喝了一口。「三個月後是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我希望能夠給他一個期盼已久的大禮。」
道館主人和朱氏集團關係也相當密切,聞言不禁歎了一口氣,衷心道:「這兩年九爺的身體大不如前了,如果能夠找回孫女兒,相信對他來說會是一大安慰。」
「老爺子目前在溫哥華靜養,我們不想驚動他老人家,如果不是非常確定的話,我們是不可能將目前所找到的人選送到他面前。」至默眸光略帶落寞,「他需要的是驚喜和撫慰,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而且,真正的朱德玉只有一個。
「你們三人情若兄弟,這一次的任務對你們來說也是一大考驗吧?」道館主人同情的看著他,「在商場上,你們各自為王,可是這次爭的是朱氏集團接班人的寶座……」
「我們會不擇手段競爭,不擇手段找到朱德玉,但不會不擇手段的傷害兄弟。」俊美翩翩的狄若雋身穿白色西裝,緩緩走進道館大堂,滿面堆歡。「這是我們的唯一原則。」
在若雋出現的同時,至默黑眸裡閃過了一絲光芒,若有所思的微笑。
「來探聽軍情嗎?」他和若雋互相重重的擊了對方肩膀一拳,在彼此眼中看見熟悉的默契和見到可敬對手時的光亮。
「一點都沒錯。」若雋笑咪咪的點頭,「怎麼樣?看你還有時間精力在這兒練劍,一定很有把握。」
「彼此彼此。」他旋緊礦泉水的瓶蓋,似笑非笑。「你今天這ど有空,想必也是勝券在握。」
「你們兩個……這樣講話讓我好不習慣。」道館主人斯文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摀住雙耳拚命搖頭,「我不依我不依我不依……」
他倆互覷一眼,好氣又好笑。
「死兔子,幹嘛這麼噁心?真是你們Gay界的恥辱。」若雋忍不住捶了他一拳。「小心我通知X週刊來拍攝你的真面目。」
「喂喂,等一下,我可不是你們的競爭對手。」道館主人連退三大步,驚覺的提醒道。
「別捉弄他了。」至默微笑,瞇起黑眸凝視著若雋,「發生了什麼事嗎?否則你不會親自來找我。」
若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微帶憂鬱的說:「我打聽到了一件事……我們出去談吧。」
至默點點頭,心情跟著沉重了起來。
他、若雋和如翼,三人從十歲起就跟隨在老爺子身邊,彼此思結義連,往往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瞭解對方的心意。
若雋向來是天塌下來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性格,而能夠令他面露憂心仲仲之色……
「老爺子……」來到道館外頭,若雋憂鬱的開口,「病得很重。昨天晚上如翼不顧老爺子的警告命令,硬是闖入溫哥華的別墅裡,逮住了醫生,逼問他老爺子的病情,起先醫生還是不肯說,說是老爺子交代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情況,尤其是我們。」
「老爺子是怕我們難受。」至默沙啞的開口,黑眸裡盛滿痛楚。「醫生說……情況有多糟?」
「慢則半年,快則三個月。」若雋神情凝重的眺望著遠處起霧的街景,眼眶底的霧氣也悄悄凝聚。
「所以我們的動作得加快,一定要在這之前找到朱德玉。」至默深吸一口氣,強忍住胸口撕裂般的沉痛感。
老爺子對他們思重如山,是他亦師亦父的扶養栽培他們三人長大,老爺子對他們非常嚴格,但更多時候則像個慈父般給予他們精神上與實質上的教導和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