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烈鷹奪愛

第20頁 文 / 溫妮

    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向他們示弱的!

    「哦?我做了什麼嗎?」銀念春擺明了睜眼說瞎話。

    「你還裝傻?!」銀知夏什麼都能忍受,就是不能忍受被人瞧不起。「你居然唆使我的信徒、鼓吹他們看我的臉。你可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嗎?」銀知夏咬牙切齒地說道。

    「什麼叫你的信徒?」銀念春氣得吹鬍子瞪眼。「知夏,你為什麼就是執迷不悔呢?迎月教根本就不屬於你,強取不屬於你的東西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瞧瞧你自己吧!難道你還不覺悟,迎月教一輩子都不會是你的!

    就像修羅聖女,她始終是教主的妻、是我們的教主夫人,為什麼你要為一場沒有結局的單戀,破壞原本美滿的一切?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聽我的勸告?!」

    「師兄,你無慾無求,但是,不代表別人也跟你一樣啊!你在看到外頭那些金山銀山後,難道都不會想要得到那些美麗的東西嗎?!」

    「我的確一點也不想要。」銀念春凜然說道。「難道是因為教主曾經帶我們來這間密室,令你起了貪念?為什麼你就不能克制自己的慾望呢?」

    「我一點也不想克制,因為我想要得到那些東西!」銀知夏大吼。「不只是左護法這個名號,我還想要整個迎月教,還有聖女……美麗無雙的修羅聖女,我想要獨佔她,我想要她完全屬於我一人!為什麼我必須忍耐?為什麼只有我必須委屈自己?!」

    這個人瘋了。

    這是夜離等三人共同的感覺。

    盲目堅持個人的慾望,讓銀知夏早已不辨是非,自然也無法跟他講道理。看樣子,只能夠跟他硬碰硬了。

    雖說如此,但夜離實在不想直接與銀知夏對打。天知道門外還有多少銀知夏的鷹犬?如果得一個一個打下去,豈不沒完沒了。

    既然銀知夏是銀念春的師弟,當年兩人又同樣擔任左右護法,想必銀知夏的武功也不容小覷。

    忽地,夜離瞥見桌上的瓶瓶罐罐,一個小小的瘋狂念頭油然而生。

    反正情況再糟也糟不過現在,不如賭一賭吧!

    「銀知夏──」夜離忽然開口喊道:「我記得……你似乎非常想得到惡龍蠱的解藥對吧?」

    「你是什麼意思?」銀知夏戒備地看著夜離。

    「我是說,解藥就在這些瓶瓶罐之中……」說著,夜離隨手摔破一個罐子。

    隨著罐子的破裂聲響起,銀知夏的神情更顯得瘋狂。

    霍火兒和銀念春也被夜離突來的舉動嚇呆了,但當他們注意到夜離神態自如的模樣,便也噤口不語,想瞧瞧他這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

    「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夜離一副好笑的表情。「看不出來嗎?我在砸罐子啊!」說完又一個瓶子落地。

    「不要再摔了!」銀知夏尖叫。

    如果……如果解藥就在夜離摔破的瓶子裡……

    「什麼?我沒聽清楚你的話喔!」看他緊張的模樣,再多摔兩瓶好了。「沒想到這些破碎聲吵耳得很。」夜離乾脆大掌一揮,四、五個瓶子同時落地。

    「住手、住手啊!」銀知夏慘叫著衝了過來,想保護剩餘的瓶罐不受夜離的魔掌荼毒。

    「走!」夜離抓准機會,立刻領著霍火兒和銀念春衝出小門,並快手快腳地關上房門,也將銀知夏的慘叫聲關在門後。

    恐怕銀知夏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走出這扇門了。

    第十章

    銀知夏顯然不怎麼得人心。

    因為在夜離一行人返回教壇的一路上,他們遭遇到的反抗意外地少,而多數的年長者一看到銀念春,泰半都會邊喊「右護法」,邊放下武器。

    最後,在霍火兒公開展示開啟祟鎖的過程,以及銀念春的大力護航下,教眾很快就接受教主換人的事實,更別提霍火兒幾乎與其母如出一轍的容貌,完全博得眾多教徒的支持。

    雖然還是有許多人不瞭解,明明他們是來參加教主大婚,但怎麼教主之位最後卻被新娘子給取而代之?

    不過,在血統勝過一切的迎月教中,這個疑問很快就消弭無蹤。

    霍火兒壓根兒不懂得該如何治理迎月教,但有銀念春從旁指導,原本停滯不前的教務,也重新步上軌道。

    夜離旁觀迎月教在慢慢復興中,一個想法逐漸在他心底生根。

    差不多也到了他該離去的時候吧?

    霍火兒必須接掌迎月教,留在苗疆是必然的結果。而他,是來自大漠的鷹,不可能一直留在苗疆,因為大漠才是他最後的歸途。

    再說,他來苗疆的目的也都達成了──祟鎖已然送達、霍火兒也找回了師父。夜離實在想不出自己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滯留於此。

    「離,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

    夜離回過頭,沐浴在陽光下,身著苗服的霍火兒看起來是如此動人。

    霍火兒上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所有教壇上的遮光板拆除,現在的教壇看起來不再昏暗無光,反而別有一番新氣象。

    就像現在的霍火兒一樣,已經從祁連山的小孤女,一躍成為迎月教的教主。

    到了該別離的時刻了!雖然夜離心中有許多不捨,但是相隔遙遠、身份懸殊的兩人,實在很難再有相見的機會。

    「火兒,我該回去了。」

    「回去?」霍火兒一愣。「回去哪裡?」

    「當然是回黑鷹堡,否則我還能回去哪裡?」夜離失笑。

    「黑鷹堡?」霍火兒愣得更久。「那個在西域附近的黑鷹堡?」

    「除了那個黑鷹堡之外,還能有哪個黑鷹堡?」夜離微微一歎。「火兒,我最初的任務、和我對妳的承諾都已經完成,所以我也該告辭了。」

    「慢著。」在霍火兒還來不及思考之前,她已經先伸手抓住夜離。「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霍火兒非常慌亂,她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夜離陪伴,現在夜離卻說要離開?那她又該怎麼辦?!

    「火兒,妳已經是迎月教主,又有銀念春前輩在妳身邊為妳分憂解勞,妳其實不用太擔心的。」夜離輕輕撥掉她的手,擔心自己會無法瀟灑地離開。

    「我說的不是迎月教,我說的是『我』該怎麼辦?!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為什麼你還要跟我分開?」霍火兒的眼淚幾乎快要奪眶而出,但她強忍住淚水,不肯在他面前輕易示弱。

    「火兒,我仍然是喜歡妳的。如果我不曾在乎妳,又為什麼要做那麼多拿自己性命冒險的事呢?」夜離輕輕一歎。「但是,妳的家在這裡,我的家在大漠,我無法捨棄自己的家鄉,妳不也一樣?」

    「可是……」霍火兒慌亂非常,不解他如何能輕鬆提出分離?

    「再見了,火兒。」

    直到夜離的身影遠去,霍火兒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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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兒,妳怎麼了?」聲音在霍火兒身邊響起。「妳怎麼蹲在地上?是哪裡不舒服嗎?」

    霍火兒抬起淚漣漣的小臉,她的師父正一臉關心地看著她。

    「師父……他走了……」

    「他?」銀念春一愣,不解霍火兒口中的「他」是誰。旋即,他懂了。「夜離那小子走了?他為什麼要走?!」

    這對小倆口不是恩愛得很嗎?怎麼會突然說分就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說……他對我的承諾已經完成了,而且我得守著迎月教、守著我的家鄉,就如同他得回到他的大漢一樣……可是、可是這怎麼會一樣呢?!」霍火兒悲傷地喊道。

    怎麼會一樣呢?

    「火、火兒……」銀念春對這種男女情事問題非常陌生,他該如何解答呢?「妳別哭了,既然夜離要跟妳分開,那就乾脆的分開吧!現在妳可是堂堂迎月教主,想要一個全心待妳的男人還能有多難?放棄他吧!」

    「我不要……」霍火兒還是哭得肝腸寸斷。「我只喜歡離一個人,除了他我誰都不要。我要上哪去找另一個願意為我跳崖的男人?到哪去找一個願意為我捨命相陪的男人?除了離,沒有別人了啊……師父……」

    「火兒……」銀念春好頭痛,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麼棘手呢?

    「我根本不想當迎月教主,我只想要當一個普通的姑娘家,過一段平凡快樂的人生。或許生一、兩個孩子……我不想要權勢、我也不想要金銀財寶,我根本就不想要管理迎月教啊!」

    霍火兒完全無法止住奔流的淚水,實際上她也不想止住,她太過悲傷,如果連流淚的權利都沒有,她的人生未免也太淒慘了。

    「火兒啊……」雖然覺得她哭得很可憐,但銀念春還是只能硬勸。「別忘了,妳是苗疆的子民,更是迎月教上唯一的骨肉,擔負教主的職位就是妳的使命,請妳以迎月教為重啊!」

    「為什麼要說我是苗疆的子民呢?」霍火兒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師父。「我是在祁連山長大的啊!除了血統之外,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是苗疆的子民啊!為什麼我必須為了一群不認識的人犧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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