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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千水

    「無聊!」銀袍男子身影倏閃,轉瞬間已置身數十尺外。

    「真是沒耐性。」蘇樓只能搖頭歎氣。為什麼他交的朋友就是這麼有個性呢?川是狂,大俠是冷,另一個則是殘。「接下來應該沒有我的事了,我把傷藥留下,你就好好照顧她吧。」

    「嗯。」川接過藥瓶。

    「來日再見。」青袍一晃,蘇樓亦跟著離開。

    目送兩名好友離去後,川的目光轉向楚絲。

    他來到她身旁,撫著她蒼白的嬌顏。只是這樣望著她,已讓他止不住心底的渴望,低首緩緩吻住她冰涼卻更顯誘人的唇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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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她有一個心愛的男人。

    她說,他很疼她,愛她如己命。

    她說,那個男人不受拘束,不喜羈絆,卻偏偏攬下她這個麻煩。

    她說,他失蹤了。

    她說,她浪跡天涯,只為尋找他。

    她說,這一生除了他,她不會再愛上別人。

    她說,那個她愛的男人,叫作川。

    他問,如果那個男人早已忘了她,甚至負了她呢?

    她說,那……她也沒有能夠活下去的理由了。

    明明自從五歲遭逢變故後,楚絲沒有在外流浪過,她哪來的勇氣一個人離開川谷,千里迢迢找尋一個不知道身在何方的人?

    就只是……為了他嗎……

    「川……」楚絲幽幽轉醒,見他坐在身旁,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她直覺便喊出心裡的那個名字。

    川挑了挑眉,抱超她,摟進懷裡。

    楚絲迷惑的望著四周,想著之前在將軍府中經歷的驚險情狀。

    「這裡離南城很遠,不會有危險,放心吧。」他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於是道。

    「你受傷了!」她忽然發現這件事,微顫的手探向他包紮的右肩。

    「不礙事。」他連瞧也不瞧一眼自己的傷勢,只是看著她。「小絲兒,你不該離開川谷。」

    咦?楚絲怔怔地望著他的臉。

    「才多久沒見,就忘了我嗎?」川以逗弄的語氣道。

    「你是……川?」她不敢相信,懷疑自己是不是睡昏頭了。他的眼神像無過,可是卻沒有無過的狠厲……

    「我的名字,需要想這麼久嗎?」他似是不太滿意,傾身用力吻住她,先是下唇,再來是上唇,然後猛烈的深吮,霸住她的呼吸。

    如果是川,從不會以這麼充滿慾望的姿態吻她,但是身為無過,他卻總是用這種方式讓她再也無法想其他。

    楚絲有些昏然,分不清楚他究竟是誰。

    「還不認得我嗎?」他沙啞地道。

    他熟悉的冷淡語調含著一種特別的疼惜,這樣的聲音令楚絲淚盈於睫,眼神迷濛。

    「你……想起來了?」

    「嗯。」他點頭。「為什麼在邊城見到我的時候,你什麼都不說?」就這麼任他欺負,而且在他面前說她愛另一個男人,存心讓他嫉妒,那種滋味真是該死得令人想殺人!

    「你已經忘了,就不會相信任何話,而且……你不記得我!」楚絲最後這句含滿了控訴。

    知道他失憶、曾經有過生命之危時,她好心痛,可是……他連她都忘了,就算情有可原,她卻無法不怨慰。

    無過就是川,失了憶,連帶的也忘了她,所有的一切在他的記憶裡都不復存在,而他競毫不在意,根本不在乎忘了什麼,在他面前,她只是陌生人。

    她並不想怪他,只是覺得……好不甘心,就算她仍是他失憶時唯一想要的女人,他不曾對其他女人動心,她依然覺得委屈,覺得自己這麼輕易被遺忘、被捨棄,她好難過,難過得想哭……

    她愛他,所以實在無法輕易諒解他忘了她。

    「所以,你什麼都不說,還故意讓我嫉妒?」川明白她的委屈,她盈眶的淚揪痛了他的心。「我們扯平,好嗎?」

    「不要!」楚絲將臉埋入他的胸膛,掩去淚水,深吸口氣,不讓語氣洩漏出太多哽咽。「你欺負我那麼多,我才不要扯平!」

    好高興好高興他恢復了記憶,可是又好氣好氣他不在意那些對她的記憶,她傷心,可是才不要哭……

    「為什麼不在我面前哭?」川低柔地問,捧住她的淚顏,手指輕沾她的眼睫,心口為指頭上晶瑩剔透的淚珠而微疼,他含指將它吮去。

    他早注意到她這個習慣,每當她想流淚,總會尋向他的胸口掩去淚水,傷心難過時如此,受傷疼痛時亦如此。

    「我不要哭,我不想哭……」見他如此溫柔,楚絲再也忍不住,淚水終於滑落。「愛你……是不該哭的……不……我不要哭……」可是她止不住眼淚。

    川閉上雙眼,緊緊摟她入懷,既心疼她的淚水,更心疼她的傻氣,心折於她強撐的堅強,更心揪於她的脆弱。

    「我好想你……」她低啞的傾訴,讓川剛硬的心為之震顫。

    川不發一語,只是擁著她,任她的淚在他胸口成了一片汪洋。

    他知道,這段日於她必定吃過苦頭,受盡驚嚇,她一路賣藝打聽,再經沙徑到南蠻去,好不容易來到他身邊,又被他的侵犯嚇得無法安枕,知道他失憶後,又擔心著他的狀況。

    她是這樣的在乎他……

    「現在,你人在我懷裡,我在你身邊,你還要哭嗎?」記得太多過去的悲苦並無意義,現下的快樂才是她該擁有的。

    「我沒有哭!」淚意頓停,楚絲大聲地反駁。

    「真沒有哭?」

    「沒有!」

    「那麼,抬起頭。」

    楚絲抬起臉。沒有流淚,但淚痕未乾,雙眸因為淚水的洗濯而更加晶亮,只是眼睛、鼻頭、雙頰都紅通通的,說她沒有哭,實在沒有人相信。

    「我不哭……」她猶然哽咽,但真的沒有再流淚了。

    川微微一笑。別的女人是用淚水來博得人憐,而他的女人卻堅持不在人前哭。

    「好,你沒有哭。」他低下頭吻她。呵,沒想到他也會有說瞎話安慰人的一天。

    「川……」楚絲軟軟的喚著,心跳因為他別有意圖的吻而亂了節拍。

    他的意圖愈來愈明顯,她趕緊推著他,雙頰嬌紅似火。

    「你、你受了傷,我、我也有傷……」

    「我會小心不弄痛你。」

    「可是……」

    「噓。」

    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再開口,川緩緩吻著,唇、頸、肩、胸口、肚腹……無一放過,她的衣衫也隨著他的吻一件件敞開。

    他已經等待夠久,此刻,他只想完全擁有屬於他的女人,也終於得到她羞怯的回應。

    身為無過,儘管極為想要她,卻遲遲沒有動手,因為他霸氣,沒興趣強迫女人,女人對他來說唾手可得,他何需強迫?他的征服,是要她心甘情願的付出,而之前的種種侵犯,不過是一種威脅的手段,也是要她習慣他的親密。

    而現在,他是川,但同樣想要她,就算兩人身上都有傷,他也不願再多等一刻,因為他已經等待得夠久,也因為光是擁抱,親吻已經不足以滿足他們兩人心中的渴望。

    經歷過重重艱險,他們該以真正得到彼此來作為報償,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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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七天,川與楚絲沒有踏出房門一步,膳食則由武山、武海準時送來,兩兄弟也很聰明的沒有打擾主子,將飯菜放在房外便立即離開。

    直到第八天,楚絲終於得到川的允許,可以走出房門。

    在川的照顧下,她的傷勢幾乎已經痊癒,沉浸在幸福中的喜悅讓她更顯得美艷不可方物。

    抱著木楊琴,她望著這間租來的民房。此地十分偏僻,人煙不多,大夥兒各自散居,像極了她小時候的家。

    「想家了?」川從她身後摟住她。他仍是一身慣穿的紅袍,昂然之態未減半分。

    「嗯。」楚絲低應一聲。

    「放心,你總會見到你大哥的。」他信手撥著琴弦,想起她一路賣藝,一個弱女子有著令男人無法抗拒的容貌,不知多麼危險。「你一路來到南族,都沒有遇到任何為難你的人嗎?」

    在南族的邊城,就是因為有人想強擄她,他出手搭救,兩人才重逢。

    「呃……是曾遇到一些困難……」楚絲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問這個。

    「什麼困難?」他臉一沉。

    「就是……有人想強帶我回去做妾,或侍寢之類……」她小聲地說著,發現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好恐怖。

    「是誰!」他怒吼出聲。哪些不長眼的人敢打她的主意?

    「川,我沒事不是嗎?別生氣了。」楚絲趕緊撫著他的胸膛。「有人救了我,我沒有被欺負。」

    他緊擁著她,讓她柔軟的嬌軀密合地嵌入他的懷抱,臉上依然不減怒火。

    半晌過後他才問道:「誰救了你?」

    「是一個身穿銀白衣袍的俊美男人,可是他沒有說他是誰。也是他告訴我,我想找的人可能在南族。」

    銀白衣袍?難道……

    「他救了你一次?那之後呢?」

    「之後我又遇到兩次危險,奇怪的是,他好像知道似的,總是及時出現救了我。」她猜想,那個俊美男子應該一直在後頭保護著她,但她想不出他這麼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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