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小陶
徐仲瑜用英文向門外的男人喊道:「現在太晚了,要找人請明早再來。」
男人也隨即用英文回話:「你是誰?為什麼在筱玉的屋裡?」他不認得這陌生的女性聲音。
「別管我是誰,總之筱玉她不想見你。」
「你是徐仲瑜對不對?麻煩你幫個忙,請筱玉開門吧!」這時,門外的男子又改說起中文,他喊出她的名字,徐仲瑜反倒怔楞起來。
「肯尼,你猜對了,可是筱玉不歡迎你喔,你別想害我今晚沒地方睡覺,你明早再來吧!」
「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等到她開門為止。」男子口氣堅定地如此說道。
「外面很冷,站太久你會凍傷的,你還是先去找個地方睡吧!」肯尼頂著風雪就這樣站在門外,徐仲瑜看了都覺得於心不忍。
「筱玉,還是開門吧,不開門你的肯尼會凍死在外面的。」徐仲瑜只得向筱玉採用勸說攻勢,企圖軟化她。
「不開不開不開。」筱玉一雙秀眉皺起。
「唉呦,你們又不是什麼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何必搞成這樣?你真的想看肯尼凍死在外頭嗎?」徐仲瑜勸著。
筱玉不語,轉身便逕自往屋內走去。
徐仲瑜也無可奈何,人家做主人的都沒反應,她這客人又有什麼立場作主?
她跟在筱玉身後回到臥房,逕自擁著棉被躺下。好在肯尼沒再按門鈴吵鬧,一隻接著一隻的瞌睡蟲又開始侵襲徐仲瑜疲憊的身心。
她很快就再度沉入了甜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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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徐仲瑜便自男女的吵鬧聲中清醒。
徐仲瑜穿著睡衣、打著哈欠,慢步地走出來向爭吵中的兩人道聲早安。
她早就知道會這樣,昨晚八成是筱玉自己不忍心,所以放肯尼進屋來了,聽聽他們的吵架內容,呵!果然和她猜的八九不離十。
「筱玉,今天早上吃什麼?」她邊找食物邊問道。
「有麵包耶!」知道筱玉此刻忙得無暇理會她,徐仲瑜只得自力更生,拿著麵包便逕自啃了起來。
她輕鬆自若,完全無視在一旁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
直到晨間新聞播畢,徐仲瑜這才伸個懶腰,懶懶地提醒說道:「筱玉,你還不出門啊,你上班快要遲到囉!」
筱玉這才自盛怒中驚醒,她連包包都來不及拿,便旋風似地衝出家門,剩下一臉茫然的肯尼和神態自如的徐仲瑜對視相望。
「肯尼,要吃早餐嗎?這裡還有麵包哦!」徐仲瑜笑著看他一眼,又為自己添了杯咖啡。
「謝謝。」男人發現自己從昨晚到現在的確沒吃過什麼東西,便拿起麵包吃了起來。
「肯尼,你還真怪,你這個人都不會說對不起嗎?你說了,筱玉就不會和你吵了嘛。」
「我又沒錯,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男人不認同地反駁。
「你……算我沒說。肯尼,你來巴黎是來工作的嗎?」
「是有一些時裝秀活動要去參加,不過最主要的目的,是我想向筱玉解釋我們之間的誤會。」
「照你的方法解釋,一百年也不會有結果。」
「仲瑜,你能幫我的忙嗎?」
「要幫忙可以,但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徐仲瑜一臉促狹地望著肯尼。
「只要你能幫我,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全聽你吩咐,如何?」
「聽起來不錯呢,好,我同意。」
這時門鈴聲突兀地響起。
「是筱玉忘了帶東西嗎?」徐仲瑜一臉疑惑地望著門口,筱玉的迷糊個性她早就心知肚明。
「筱玉自己有鑰匙吧!」
「那你去開門,我不會說法文。」徐仲瑜交代完,便回房準備褪去睡衣,免得在外人面前丟臉。
「仲瑜,有個男人來找你。」
徐仲瑜換好衣服後走出房間,一看門口,整張臉頓時刷白——是承易天?!
「肯尼,我不認識那個男的,你快趕他出去。」她連忙對肯尼喊著,然後遠遠地逃離大門口。
「可是……他說他是你的未婚夫呢!」肯尼疑惑地打量兩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做何反應。
徐仲瑜的小臉全皺在一起,她臭著臉來到兩個男人身旁。承易天雖然矮肯尼半顆頭,但仍顯得異常高大,她站在兩個男人中間顯得格外嬌小。
她故意挽起肯尼的手,嬌聲地對他說:「肯尼,我說的話你都會聽吧!」
「嗯哼,是沒錯。」肯尼趕緊點頭,互相幫忙,這可是他們剛才才達成的協議哪!
「這男人不是我的未婚夫,我跟他完全沒牽連,麻煩你幫我把他趕出去。」她說完便轉身入屋。
「仲瑜,你在胡鬧什麼?」承易天一張俊臉鐵青無比,他向前想拉住她。
怎知肯尼卻擋在他面前。「我們不歡迎你,先生,請你離開吧!」
「你給我走開。」承易天和肯尼在門口拉扯起來。
「肯尼,你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就別想找我幫忙。」徐仲瑜深怕肯尼不夠盡力,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地說道。
「仲瑜,你在說什麼鬼話?」承易天憤怒地望著肯尼,心中怒火熊熊燃起。以前有趙書明,現在又是這個金髮男,這次他不打算手下留情。「你這臭傢伙!」
「天哪!」兩個男人開始在她面前大動拳腳,承易天狠狠地向肯尼揮出右勾拳、肯尼也不甘示弱的以重拳回敬。肯尼的塊頭那麼大,承易天不會敗下陣來吧?
「承易天,你走吧,來找我做什麼呢?別再來煩我了。」她在一旁叫著,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仲瑜,我不走。」他喊著,一不留神又被肯尼擊倒在地。「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說什麼都不走。」
「肯尼,你下手不要太重啊!」她在旁邊看得好緊張。
「我下手才不重,是你的未婚夫下手重好不好?」肯尼為自己的俊俏臉蛋掛綵大聲喊冤。
「仲瑜,讓我和你談談,好不好?」承易天又要和她說話、又要和肯尼動拳互毆,明顯地快敗下陣來。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狠心地別過頭。
「啊!」幾乎在同一刻,兩個男人同時倒地、大叫出聲。
「怎麼啦?」徐仲瑜反射性地連忙跑過去扶住承易天。
「喂,仲瑜,我為你拚命,肚子挨了一舉,你怎麼沒來扶我?」看見她維護別人,肯尼簡直傻眼了。
徐仲瑜沒有理會肯尼,反而緊張地問身邊的承易天說:「你沒事吧?有傷到哪裡嗎?」
他乘機抓緊她。「你還要再看我和別人打架嗎?如果你想看,我很願意繼續奉陪。」
徐仲瑜聞言猛搖頭,把不斷呻吟的他扶進屋內。
她拉開承易天的衣服替他檢查傷勢,看見他肚子上有一處紅腫瘀傷時,她眉頭深鎖,轉身跑到肯尼身旁,狠狠踢了他一腳。
「我不是叫你下手不要太重嗎?都是你,他肚子受傷啦!」
「有沒有天理啊,我幫你打架,你竟然還踢我?!」
徐仲瑜迅速地翻出肯尼的大衣,塞給他之後匆匆說道:「我們有事要聊,拜託你先出去好嗎?」
「你在趕我出門嗎?不會吧,天氣這麼冷、外面還下著雪,我人生地不熟能去哪裡?」肯尼頓時發出連連哀號。
「哪兒都好,反正你快出去、出去。」徐仲瑜拉起肯尼,二話不說就將他推出門外。
「好吧,我出去就是了,但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記。」肯尼在門外大聲喊道。
「知道了。」為免肯尼臨時反悔,徐仲瑜將門鎖好,接著便開始在屋內找治瘀傷的藥膏。
她在他腹部輕輕按摩,小心翼翼深怕造成他的疼痛。
「很痛嗎?」見他濃眉深深地蹙起,她緊張的再放輕手勁,心裡也感到疼痛。
「你關心嗎?」他低頭注意她的反應。
「你這是什麼話?我當然關心呀,要不然我幹嘛幫你擦藥?」徐仲瑜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怒瞠地往他身上一戳。
「唉呀,痛、痛死我了。」
「真的那麼痛呀?可你的表情看來不像呀!」
「不像?」他馬上收起笑容,嚴肅地道:「很痛,痛死我了。怎樣,這樣就像了吧?」
「呵呵,你在逗我呀?被揍成這樣還能開玩笑,表示你沒啥大礙,是不是?」她終於放心。
「那個男人的傷勢應該也不輕,你真的不理他啊?」他可是下了重手呢,為了仲瑜,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肯尼有筱玉關心,輪不到我。嘿,難不成你在吃醋?」她賊賊地笑望他。
「吃醋又怎樣?你和那男人之間究竟有什麼約定?」承易天非常在意。那金髮男人外型高大俊俏,確實讓他有被威脅的感覺。而且她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男人為她賣命,真令他沒有安全感。
「你別管我們有什麼約定,你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麼來找我就行了。」
「當然是來求婚的。」他直言說道。
「求婚?別開玩笑了,我沒找你算帳就不錯了。」徐仲瑜滿心不悅,但想到他身上有傷,一股怒氣硬是發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