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汪晴
奕訴輕歎口氣,緊緊的抱著她。
秋水柔順的偎在熟悉、溫暖的胸懷,半晌,像是想到什麼似地猛推開他。「我們不能在一塊兒的。」
「胡說,我們堂也拜了,洞房也進了,你的身子和你的心都是我的,怎麼不能在一塊兒?」
「那琥珀郡主怎麼辦?皇上會答應嗎?」
奕訴眉一揚,他早就覺得事有蹊蹺,為什麼只要琥珀一出現,他和秋水就會有事發生?「是不是琥珀跟你說了什麼?」
「沒有。」
奕訴瞇著眼看她心虛的低下頭,突然說道:「我一直覺得府裡出了內賊,要不你的事情怎會傳到皇上那裡?」
秋水一臉疑惑,「我不懂你的意思。」
「皇上日理萬機,哪有時間管臣下的私事,除非是有心人士故意作亂。」
「我一介卑賤女子,能作什麼亂?」
「搞不好是想利用你來除掉我。」他故意危言聳聽。
聞言,秋水慌了,「我被利用了是嗎?我害了你是嗎?」
瞧她慌張害怕的樣子,奕訴心有不忍,先是摟著她,安撫她的情緒,接著問出他所想知道的事,包括當初是誰告訴她他是將軍的。
秋水基於他的生命安危,他問什麼她就老實回答,包括那一日琥珀對她說的那一番話。
奕訴聽到最後,幾乎敢斷定袖兒就是內賊。
哼!要不是袖兒是他奶娘的女兒,袖兒怎能近得了他的身伺候?
「我不是偷兒。」
「你放心,我會還給你一個清白的。」
秋水抬眸看他,「你……願意相信我?」
「你是被陷害的。」
「可我又沒得罪人。」
奕訴長臂一振,再次將她嬌柔的身子擁入懷中,說了一句讓秋水摸不著頭緒的話:「不一定要當面得罪那才算是得罪人,我想,會陷害你的人,或許只有她吧!」
秋水一愣,「你知道是誰要害我?」
奕訴的嘴角揚起一抹沒有溫度的微笑,除了「她」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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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訴帶秋水回京城,第一件事情是安頓好她,接著就進宮面聖,奏請皇上准許他和秋水的婚事。
想當然耳,偏寵琥珀的皇帝當然不答應。
什麼都別提,光是秋水平凡的出身,當個小妾就已經很勉強了,更別提是當奕訴的正妻。
奕訴早就料到皇上不會答應,所以態度更為堅決,沒有任何讓步的意味。
皇帝一雙狹長的銳眸閃了閃,奕訴是他看著長大的,他非常瞭解奕訴一旦下定決心,任何人都無法撼動。
「娶妻當娶德,她品行不端,豈能當你妻妾?」皇帝意有所指的說道,以柔性勸說,盼奕訴能夠打消念頭。
「她是被冤枉的。」奕訴語氣不卑不亢的為她辯解。
皇帝挑起眉,利眸瞧了瞧一說到秋水眸中就閃過一抹柔情的奕訴。
「朕很好奇她是什麼樣的女子,居然會讓你動心。」奕訴既然這麼維護秋水,想必她有過人之處。
「她只是個平凡的姑娘家。」奕訴淡淡的說道。或許在外人眼中,秋水平凡不起眼,但在他心中,她那柔情似水的性子、善良的心地,對他的單純癡戀,讓他感動,讓他想珍惜、呵護她。
「喔。」皇帝的興趣被奕訴淡然的態度挑起。
「臣已經和她拜過堂,她已是臣的妻,皇上總不會要臣做背信忘義之人吧?」奕訴深知皇上是最重情義之人,故意這麼說。
果然,皇帝一聽,頓時沉默不語,陷入沉思。論情論義,奕訴的心都在秋水身上,但是……
「奕訴,你執意要娶秋水,那琥珀怎麼辦?」琥珀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總不好讓她受委屈吧。
「臣視琥珀為妹,沒明言是不想讓長輩難堪。」
皇帝眉一揚,奕訴口中的「長輩」,分明是指他們這些人。
「琥珀鍾情於你,又深受皇太后喜愛,朕雖然是皇帝,但有些事也不得不聽太后的,百善孝為先呀。」撇去他是九五之尊,太后可是他親娘。
彷彿料到皇上會這麼說,奕訴提出自己的看法,「若是琥珀自己願意退讓呢?」
皇帝愣了一愣,隨即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據他所知,琥珀從小就喜歡奕訴,立志要做奕訴的妻子,要琥珀自動退讓,可不是件易事。
「如果琥珀自動退讓,那太后應該不會為難才是。」就不知道奕訴有沒有法子勸退琥珀?
得到皇上親口承諾,奕訴揚起一抹胸有成竹的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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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琥珀知道奕訴進宮面聖,是為了請求皇上准許他和秋水的婚事,她實在無法接受!
她愛了奕訴這麼多年,為了能當他的妻子,是上上下下的討好,到頭來竟得到這種結果,她怎麼會甘心?
所以當她聽到奕訴登門求見,第一個反應就是回絕。
奕訴聽到奴才的稟報,只是冷冷一笑,「你去跟郡主說,見不到她的人,本將軍絕不會走,還有,提醒郡主一句話,該面對的總要面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奴才趕緊去向琥珀回話,過了約半盞茶的時間,琥珀才出來相見。
「我進宮一事,想必你都聽說了。」喝了口茶,奕訴淡淡地道。
琥珀的交際手腕可謂八面玲瓏,宮裡自有不少她的眼線。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很想像以前一樣,在他面當個溫柔賢淑的女子,但此刻她沒有辦法,滿腔的嫉妒之恨,讓她起了想殺人的意念。
「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把事情挑開來說。琥珀,我的妻子是秋水,希望你能夠認清這個事實。」
琥珀聞言妒火中燒,緊咬著唇瓣,緊握住雙拳,極力克制著在胸口沸騰的怒火。
過了好一會兒,琥珀開口問道:「我哪兒比不上她,容貌、才識還是身份?」
「你很好,知書達禮,善解人意,你值得更好的男人珍惜你。」
「可那個男人不是你。」說到這裡,琥珀的情緒已漸失控。
奕訴盯著她,不慍不火地道:「琥珀,你是聰明人,別做不聰明的事,財富、權勢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逼火了我,說不定我會做出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事。」他並不迷戀權勢,只不過是遵守家訓,外加特別受皇上倚重。
琥珀臉色一變,不敢相信奕訴為了秋水要放棄一切。
「我不相信。」
「如果你想試試,那也沒關係。」
「你受不了貧困的日子。」
奕訴冷哼了聲,突然道:「秋水曾送過我一個荷包,卻無端端的不見,你見過嗎?」
琥珀心一驚,在知道那荷包對奕訴的意義後,她早趁大夫醫治他時拿來毀了。
「沒見過。」她一口否認。
奕訴盯著她,又道:「我從沒想過我會調教出一群愚忠的侍衛。」他故意視而不見琥珀倏地蒼白的臉色,又繼續說:「好奇怪,秋水不過是平凡的女子,怎麼會有人想要她的命?」
這一回,琥珀再也掩不住驚慌,奕訴分明是在套她的話,難道……他知道她所做的事?
奕訴冷眼看著她那像是被捉到小辮子的慌亂表情,在記起秋水是他妻子後,回京的一路上,他一一釐清心中的疑點。
也幸好當初他在烏木送她回去前,命烏木派人暗中保護著秋水,讓想要她命的人全死無葬身之地。
「別忘了,我失去記憶那一段時日是跟秋水過著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見琥珀不說話,奕訴拋下最後一句提醒。
「你是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
琥珀望進奕訴堅定的雙眸,聰明的她已有了主意。「我知道該怎麼做,希望我們的友誼永遠不變。」
「只要你還是那位溫柔可人、善解人意的琥珀。」奕訴銳利的眸子盯著琥珀那張嬌艷動人的臉龐,話中有話。
就算他們沒有男女情愛,也有兄妹之情,他可不想到頭來自己得親手對付她。
琥珀是聰穎的女子,當然聽得出奕訴話中之意。她只是微微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第十章
「秋水。」歡喜的呼喚響起,奕訴神情愉悅的走進屋裡。
秋水自內室奔出,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一道修長的身影已來到她面前。
「你看起來好開心。」他久違的笑容讓秋水看了也跟著開心起來。
「我有件喜事要告訴你。」奕訴拉著秋水坐在腿上,「婚事定了,下個月初六。」
琥珀果然守信用,她向太后稟明不願下嫁他,太后本不准,但在琥珀的堅持下,才點頭答應。
不過,他十分清楚,太后心裡面是不舒服的。
秋水聞言,震愕得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她急切的問:「那郡主怎麼辦?」她看得出來琥珀很喜歡奕訴。
「你放心,琥珀有很多王公貴族追求,不差我一位。」他說的也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