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田婈
「你們真夠惡了。」什麼喵喵不喵喵!還汪汪咧!
全曄先是將她的手往下重重一扯,再粗暴的甩開,使得她往前跌了兩三步,過分的是他明明看見她快跌倒,還故意往旁邊站開而不扶她,害她攔腰往他辦公桌撞去。
「你在幹什麼啦?」簡以娉臉都氣紅了,從她一進門,正事連一個字都還沒提到,光聽他老在莫名其妙的話題上打轉,盡說些沒營養的話……
而且還動粗耶!
「我在幹什麼?就欺負你,你自己看不出來嗎?」天下恐怕也沒像他這麼坦蕩蕩的壞蛋了。
「你……欺負我?」他沒說,簡以娉還真不知道呢。
「懷疑啊?」全曄冷凝了她一眼,雙手淺插在褲袋裡,頭一撇一仰,那副死樣子,堪稱史上欠揍第一人。
「為什麼?」她不認為自己笨,可是愈來愈不懂他說的話。
「因為你一進門就說要跟我了斷,那我還需要留情面給你嗎?」
「我是說我們應該在紫月玦這件事上面做個徹底的了斷……」
「妤!那我告訴你,我不賣,就算我死,也寧可把紫月玦當陪葬品帶進棺材裡,就是不給你。」
「有必要那麼堅持嗎?你到底在堅持什麼?你難道真的看我這麼不順眼?還是看我痛苦,你就很快樂?」
「真正的原因我不會告訴你。」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你自己不會去買一本十萬個為什麼來看啊?老問我為什麼!煩不煩啊?」
簡以娉一時無話可說,只覺得全曄大概瘋了,不知這陣子遭受到什麼打擊,精神不太正常。
「憂鬱症找上你啦?要不要看醫生?」
「你別來煩我,我自然就不憂鬱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全曄怒視她,怎麼……他愈想將她推離得遠遠的,就愈覺得自己更想得到她!
「你是說我害你得憂鬱症?這罪名會不會安得太重了點?」
「你要自首,我也沒意見。你請回吧。」他坐回辦公桌前,抓著滑鼠移來移去,眼睛盯著電腦螢幕,再也不看她,並冰冷無情的下了逐客令。
「全曄,我從來不想與你為敵,我甚至希望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是你很明顯的就是在刁難我,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要跟你玩到底!」
簡以娉曾經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在全罐面前卻屢遭挫折,節節敗退,不服輸的個性促使她運是堅持玩下去。
「我祝你幸福,但紫月玦永遠是我的,你要玩自己玩,我不奉陪了。」
雙人遊戲怎能說不玩就不玩!玩不玩也得問對手的意思。
「你不得不玩。相信我,全曄,你非玩不可!」簡以娉靠近他的臉,鄭重宣告她的決心。
全曄未給予回應,她眼中的霸氣和堅決絲毫動搖不了他。
誰教他愛得遲,噁心的苗苗和娉娉是一對戀人,他既不能破壞,又不甘心祝福,只能拿紫月玦無理取鬧了。
第九章
「很抱歉,簡小姐,總經理沒空接待你,真的,他很忙。你知道他剛接任總經理職位不久,事情很繁忙,請簡小姐多包涵。」盛力自是知道簡以娉是何許人物,他當然得罪不起,但新任總經理下達的命令他也不能違抗,只好對不起她了。
這是簡以娉繼上次跟全曄一翻兩瞪眼之後,在努力求見仍被擋在公司門外的第十次。
「他真要玩得這麼狠?」簡以娉不顧形象的吼著。
「簡小姐,真的很抱歉,總經理吩咐下來,我也沒辦法。」盛力掛著抱歉的笑容,努力賠不是。
「好!冤有頭債有主,你有你的難處,我不會跟你計較,但是請你去轉告他一聲,除非他會人間蒸發術,不然總有被我堵到的一天。我和他,走著瞧!」
是的,走著瞧!絕對讓他瞧個夠本!
想她堂堂簡氏企業的干金小姐,鮮彩彩藝前總經理封寶書的小姨子,竟在全曄一聲令下,成了鮮彩的拒絕往來戶,害她不但顏面盡失,更嘔得內傷重重,快積鬱成疾!
不行!他愈躲著不見,她就愈想把他揪出來!
就算是惡言相對也沒關係、大打出手也可以,她只要他出來見上一面,但他就死不出面,讓簡以娉整個人都快氣得裂成碎片。
在公司求見不得,路上堵人總可以吧?想來很簡單,令她最為扼腕的就是,她堵不到人!
莫非全曄有通天遁地的本領,每每躲過她的電眼盯梢?
簡以娉悻悻然的上車,雖有預感今日或許仍會白費功夫,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她再度將車開到鮮彩的高牆外一處較隱蔽且能清楚窺見大門進出的地方,熄火等待。
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反而盡收在樓上辦公室的全曄眼底。
她怎麼堵得到他呢?
他這陣子以辦公室為家,不太出門。就算偶爾出門也常能掩入耳目,從另一個出口走,她怎會傻傻的守在大門圍牆邊呢?
全曄暗笑她傻,一方面卻又……覺得不捨。
「總經理……你要不要下去看看她?」連送公文進來的會計小姐詹依菲都忍不住替簡以娉說情。
「我不讓她進來見我,卻下去看她,那不是很奇怪嗎?」全曄反問著會計小姐,但他的視線還是停留在樓下圍牆外。
「是有點奇怪,不過……」詹依菲可能覺得逾矩,所以話說了一半就不敢再繼續。
「不過什麼?你說沒關係。」全曄回頭望了她一眼,請她說下去。
「我雖然不知道簡小姐為什麼非守在那兒不可,我也不懂總經理為什麼硬是不見她,但是,總經理……你是男人,讓一個女生這樣枯等,似乎不太好耶。」詹依菲老實說出心裡話,但又怕被責備,便又在最後加了一句話。「總經理請不要怪我多嘴喔。」
全曄笑了笑。「沒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詹依菲露出甜甜的笑。
「你是不是也有枯等的經驗?」
詹依菲微微點頭,嘴唇卻抿住了,過了許久才說:「的確有過慘痛的經驗。」
「結果呢?你怎麼樣了?讓你枯等的人又怎麼樣了?」
「結果就是我到現在二十六歲,再也提不起任何興趣交第二個男朋友。而他,二十八歲卻已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就這樣。」詹依菲還頗能自嘲,語氣雖然輕輕鬆鬆,但看得出來,她有創傷後的疤痕。
「是這樣嗎?那你加油囉。」全曄鼓勵著這個女孩。
「總經理,我有說動你嗎?」
「我知道了,我考慮看看。」全曄示意她退出去。
「總經理,那我先出去了。」詹依菲行禮後走出辦公室。
全曄又踱到窗前,簡以娉的車子仍在,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非常具有毅力和耐心,簡家唯一女強人的封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任她再堅忍強勁,他都不會去見她的。
詹依菲的經驗或許令他心動,但他和簡以娉的關係是很怪異的。詹依菲當初等待的是對方的愛,而簡以娉等的卻是他身上的紫月玦……
愛無形,月玦有形;愛無價,而月玦有價。
那感覺可是差很多的。
好像他這人全身上下一無可取,只有頸上的月玦是唯一吸引她的東西。
她全部的焦點都集中在那玦有缺口的玉,對於他那雙發出愛的訊號的熱切眼光完全視若無睹。
她那種不知不覺和漫不經心,是很可惡的。
不想還好,想愈多怨愈多,拒絕見她的意念就愈強烈。
她愛等就讓她去等吧!
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他都不會在她面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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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慘了!
革命大業國父第十一次就成功了,為什麼簡以娉已經第十四次守在鮮彩彩藝大門口,卻還是連只蒼蠅都逮不到!
今天天氣又特別不好,忽風忽雨到處陰陰暗暗的,她躲在車裡,一步也不敢踏出來,漫長而無聊的等待都快把她悶出病了。
她抬頭望向高樓某處,只希望看見全曄的身影。
「全曄,你玩得太狠,太過火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事態嚴重又完全走樣,封寶書不得不跳出來圓圓場,當初雖是他從中作梗,慫恿全曄刁難簡以娉,但誰知全嘩走火人魔,竟玩得這麼沒人性。
「嗯。」聽著封寶書電話中的責難,全曄只含糊的應了一聲。
「你怎麼了嘛?當初說好不直接把月玦賣給簡以娉,但是要賣給她交到的男朋友,不是嗎?你怎麼反悔了?」
「就是反悔了。」
「原因呢?」封寶書若不將事情導回正途,他的老婆大人簡以嫣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
「沒有什麼原因。」難道要他坦白他愛上簡以聘,但她已心有所屬,所以在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下,他見不得人好,不願賣了咧
「怎麼可能沒有原因?」封寶書不相信。
「就是沒有。」全曄悶聲的說。
「你你你,很奇怪!一定有什麼重大原因,不然你不是這麼頑固的人,你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愛上簡以娉了?是不是?」想想很有可能喔。不然他怎會緊咬月玦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