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子紋
序
神秘的蟲蟲大餐老王
我是老王,一個既有氣質又有格調的書店老闆娘——我很成功,所以子紋叫我寫序是對的,而我本人也相信這本書將會因為我這篇序而大賣,
話說今年過年,你們心目中那個氣質美女作家子紋,跟著我們一同到嘉義鹿草鄉大啖了一頓豪華難忘的蟲蟲大餐!我們的氣質美女不停的說——好好吃啊!但是最後老王發現,每一道菜,她都只吃一口!但她都能面不改色的直說好吃!後來還跟我女兒說要去吃麵,還問我,隔壁有沒有麵攤?最後甚至編了一個說要洗頭髮的超爛理由,挾持了我的女兒逃離現場,插翅飛去的她,真是不夠義氣!
其實蟲蟲大餐並沒有想像中的恐怖。
第一道菜——鹹酥蟋蟀地瓜酥,炸得酥脆的蟋蟀屁股裡塞了一小塊地瓜,好一道創意料理,子紋很有冒險精神的率先吃了一口——
她立刻轉身告訴隔壁的友人,「嗯!好吃!」
友人喜孜孜的問說:「真的嗎?」
因為子紋的保證,所以友人立刻也跟著吃了一口,(以下我們簡稱友人為受害者)同時間,子紋吃了第二口,但她卻馬上抄起桌上的衛生紙,把嘴巴裡的蟋蟀吐出來,受害者口中的蟋蟀早就已經下肚,這下她只能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神看著子紋,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立刻也馬上抄起桌上的飲料,猛灌了下去。
第二道菜——斑鳩鳥血糕湯,這是一道由中藥熬製成的滋陰補陽養生湯品。此道菜還算平常,所以沒有發生任何消毀衛生紙或浪費飲料的事情。(因為大美女子紋一口都沒喝)
第三道(經典來了)——三杯田鼠肉,此肉乃自出生就活躍於糖廠甘蔗園內的大老鼠,沒有吃過五穀雜糧,確確切切吃甘蔗長大,因此肉質細緻甜美有彈性,實在比雞腿肉還好吃!子紋跟之前一樣,又很有冒險精神吃了第一口,受害者在旁接著問:「好吃嗎?」子紋千篇一律的回答,「還不錯!」
受害者這次不趕著吃,而是轉身抄起皮包裡六百萬畫素數位相機,對著老鼠肉猛拍照,說要把這個歷史性的畫面帶回台北給沒辦法共桌舉箸的好朋友嫉妒一下。拍夠了,受害者也舉筷吃了一口,這次她沒說什麼話,卻喝了一瓶一千CC的麥茶!相較於我們這桌的女眷,隔壁桌的勇士們卻對這道菜讚不絕口,吃了之後,每個人身後彷彿都出現了活躍飛騰的金龍——金光閃閃,瑞氣千條,事實果然只存在於吃的人心裡,有人欣賞有人嫌棄,反正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接下來,第四道菜——香煎哈爾濱黑螞蟻蛋,此蛋乃將一般普通雞蛋煎成金黃色,再將哈兩濱大螞蟻跟大螞蟻蛋鋪灑在金黃酥脆的蛋皮上!菜一上桌,蛋香味瀰漫桌席間,子紋和受害者等一堆人都以為只是煎蛋灑上黑芝麻,但……我看到隔壁桌的勇士們此刻卻一陣歡呼,他們的背後彷彿牡丹花兒朵朵開,搖曳春風中!(子紋:我知道來這種地方吃東西,一定不會是尋常的菜色,所以我特別避開了那些奇怪的黑芝麻,不過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道菜有加螞蟻蛋,我的天啊!痛不欲生ing),勇士們之所以那麼開心,是因為這道菜被譽為天然的威而剛,一旁的受害者開心的以為終於有一道正常的菜,加上子紋也吃了,所以她也吃了為數不少的螞蟻跟螞蟻蛋,我們來形容一下這個蛋有多大顆,直徑大概有0.3公分,很大顆吧!咬下去還有咋、咋、咋的清脆聲,贊吧!
第五道青蒜清蒸魚鰾,其實白話文就是清蒸魚睪丸切片,講難聽一點就是屌,此時的我,實在懷疑隔壁的勇士們,吃了這麼多東西,不知道會不會太補了一點!子紋依然不怕死的吃了一口,受害者這次學聰明了,再也不敢舉筷,抱持著回家吃泡麵的決心。(子紋:魚腥味超重,吃了一口,滿嘴都是腥味,我決定要帶老王家的妹妹出去吃麵)
總之,對老王的友人們和子紋而言,相信這是很難忘的一餐,在此呼籲有興趣的人要記得到嘉義鹿草鄉品嚐此難得的美味,到了這裡,只要隨便捉個人問,一定就可以順利的直達蟲蟲餐廳,而且除了這些菜色外,菜單上還有許多精采絕倫、美妙無比,名字ㄅみぶㄤㄅみぶㄤ叫、效果一級棒的菜餚,不信的話,問隔壁桌的勇士們,我相信他們可以對此餐說出一長串的好處,
最後我不得不說,我真的以我嫁到嘉義鹿草鄉為榮!我愛嘉義鹿草鄉!歡迎大家來作客,嘉義鹿草鄉的蟲蟲大餐了不起……
P.S.:子紋:說得一口美味,但其實老王一口都沒吃,因為她根本就不敢吃!不過她倒很享受看我們在每上一道菜時,大家臉上那副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雖然有勇氣嘗試,但我實在沒勇氣試到最後,所以才落跑。難忘!真的是個難忘的初體驗!
在此向所謂的受害者——秀冠小姐道歉,因為我實在不會形容嘴巴裡的感覺,只能模糊的用句「不錯」來形容,只是看來,她是所信非人,所以下次別再相信我的話了,對吃——子紋我一向不大挑……上一次當,要學一次乖喔!我想,春天該來了吧!
楔子
暈黃的路燈下,一對男女親密的抱在一起,英俊的男人抬起女人的下巴,正打算印上深情的一吻,在這個羅曼蒂克的時候,一個不識相的噴嚏聲打斷了這個浪漫的氣氛。
易仲飛的臉一沉,不顧懷中佳人的感受,將手一鬆,轉身面向聲音的來源處,約莫兩公尺高的樹叢裡看不出有任何的東西。
「可能是什麼夜行動物吧!」女人彷彿沒有骨頭似的又黏上了易仲飛,「我們不要理會。」
易仲飛沒有理她,只是眉頭微皺,冷冷的看向黑暗之中說道:「你打算在那裡躲多久?」
四周沉默了好一會兒,久久,樹上發出細小的聲響,然後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樹叢裡探了出來。
「這是誰啊?」亮麗的女人對突然有人冒出來感到有些意外,但聲音更多了些好奇。
「你走吧。」易仲飛推開她,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女人有些意外。「叫我走?仲飛,你——」他的目光令她不自覺的噤口,她嘴一撇,縱使有滿肚子的不滿,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腳一轉,氣憤的離開。
「下來!」他的口氣沒什麼溫度。
四周依舊是一片寂靜,嬌小的人影一動也不動。
「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樹叢的高度跟地面有段落差,但易仲飛卻一點也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
任尹萱有些不情願的從樹上跳了下來,但是卻笨手笨腳的跌個四腳朝天。
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個有風度的男人都應該上前去扶她一把,但是他硬是沒有移動半步,只是冷冷的看著她摔跤。
她搔了搔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感覺膝蓋有點痛,但是因為燈光太暗,看不清傷勢,但她可以肯定膝蓋破皮了。
「過來!」易仲飛命令道。
她不太情願的走了過去,頭上的鴨舌帽壓得低低的,一點都看不清楚她的五官。
「笨蛋!」他忍不住伸出手,用力的敲了下她的頭頂。
「去你的,很痛耶!」她撫著發疼的頭,惡狠狠的瞪著他,「下手不會輕一點啊!」
「再講髒話我就用肥皂洗你的嘴!」他對她一挑眉,語氣沒有多大的起伏,但臉上的表情顯示了他的認真。
她摸著頭,不悅的撇了撇嘴,但也沒有什麼勇氣反駁。說實話,絕大部分的時候,她還是挺畏懼他的。
「把你的相機給我。」他對她勾了勾手指頭。
任尹萱聞言,忙不迭將相機藏到身後。她又不是傻了,這可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來的資訊,若把相機交到他手上,她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她才不給—死都不給!
「看在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份上,我現在跟你用講理的方式溝通,」易仲飛的眼底只有冷淡,「所以你不要逼我用搶的。」
她的頭一偏,依然沒有動作。她不是不相信他會用搶的,而是不想讓自己的心血就這麼毀了。
「給我!」這次他的口氣多了絲嚴厲。
她深吸了口氣,本來打算要反駁,但一對上他冷冽的雙眸,她的氣焰立刻消了大半。
「我再說一次,」他銳利的眼神看著她,「給我,立刻!」
她苦著一張臉,不情願的將身後的相機遞給他。
易仲飛毫不遲疑的接過手,動作熟練的開機,低頭看了一眼,迅速將記憶卡裡頭的照片全都刪除掉。
「喂!」看到他的舉動,任尹萱忍不住大叫,「你怎麼這樣,這是我辛辛苦苦才拍到的——」
「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他瞪了她一眼,要她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