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致命危情

第46頁 文 / 琳達·霍華

    我應該先想清楚,記得把衣服帶進去,可是我沒想到,所以只好把剛脫下來的衣服穿回去。我才不要圍條毛巾出去呢。我瞭解白懷德,他的座右銘是:不吃白不吃。

    當然,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靠在牆上等我,一副好像沒別的事要做的樣子。我早就注意到他從不因為吵架就覺得不好意思。

    「這樣下去不行,」我搶先說。「我們甚至連看場電影都要大吵一架,然後你又試圖用性愛和解。」

    他揚眉。「還有更好的方法嗎?」

    「男人就是這樣。女人生氣的時候,不想做愛。」

    他的眉毛揚得更高了。「你差點騙過我了。」他慢吞吞地說,他真是一句好話都說不出。

    我的下唇顫抖。「你怎麼可以怪我。你知道我的弱點又不是我的錯,但是你既然知道我沒法抗拒你、還這樣佔便宜,實在很低級。」

    他的唇上慢慢漾開一抹微笑,他離開牆邊站好。「知不知道你說無法抗拒我是多大的挑逗?」他像蛇一樣猝不及防地摟住我的腰。「你知道我一整天都在想什麼嗎?」

    「性。」我直盯著他的胸口說。

    「嗯,是啦,有時候;很多時候。可是我也在想,你每次都讓我笑、每天早上在你身邊醒來、晚上又回到你身邊有多幸福。我愛你,就算用全世界最溫良恭儉讓的女人來換,我也不要,因為火花不在那裡。」

    「是喔,」我嘲諷。「所以你才甩了我,還躲了我兩年。」

    「我打了退堂鼓,」他聳聳肩。「我承認。才約會兩次,我就知道在你身邊絕不會有一刻清靜,所以我決定趁陷得太深之前趕快抽身。以我們當時的速度,我想不到一個星期就會上床,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結婚了。」

    「那這次又有什麼不一樣?我還是原本的我啊!」

    「感謝老天,我就愛你原本的樣子。我猜我終於體會到,不管你有多麻煩都值得。所以我才一路追你去到海邊,所以雖然我氣到根本不記得電影在演什麼,也沒有離開電影院,所以我才願意上天下地保護你的安全。」

    我還不準備消氣,但怒火已慢慢溜走。我努力想繼續生氣,我怒視著他的襯衫,不想被他發現他的甜言蜜語再次生效了。

    「我每天都多認識你一點,」他呢喃著把我拉近、磨蹭著我的額角。我聳起肩膀防止他偷襲我的頸子,他輕聲笑了起來。「也每天更愛你多一點。你甚至讓局裡的氣氛變好了,以前怨恨我的人現在都很同情我。」

    我更兇惡地怒視著他,但這次是真的。他愛我竟會讓人同情?「我才沒那麼壞。」

    「你到處惹麻煩,寶貝,他們覺得我下半輩子都得疲於奔命當救火隊。他們猜對了。」他吻我前額。「但我永遠不會悶,而且你爸還會教我在暴風中求生的小秘訣。來吧,」他的唇爬上我耳邊勸誘著。「我都表態了,你也可以說了:你也愛我。我知道你愛我。」

    我慌忙閃躲著,但他的懷抱好溫暖,肌膚的味道也讓我渴望得發昏。我終於歎了口氣。「好啦,」我郁卒地說。「我愛你。但千萬不要以為我會就此變成賢妻良母。」

    「地獄結冰了你都不可能變成那樣,」他認命了。「不過你絕對可以相信我會跟你結婚。我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我是說第二次開始。想到你可能被殺,讓我有很大的覺悟。」

    「哪一次?」我眨著眼睛問。「已經三次了。」

    他抱緊我。「第一次,我這星期以來受的驚嚇比一輩子都多。」

    「喔,是嗎?那你該試試我這邊的狀況。」我投降,把頭靠在他胸前。他又讓我的心小鹿亂撞,可是這次的心跳聲竟然是環場音效。我困惑地專心聽,突然間明白我感覺到自己心跳的同時,也聽到他的心跳——同樣跳得很快。

    喜悅充滿了我,像水充滿氣球,讓我覺得因喜悅而膨脹,這種形容也許不美,但很貼切

    ,因為我覺得自己膨脹到快把皮膚撐破。我揚起頭對他露出燦爛的微笑。「你愛我!」我得意洋洋地說。

    他好像有點無力。「我知道,我說了好幾次不是嗎?」

    「對啊,但你真的愛我!」

    「你以為我之前在說謊嗎?」

    「不,但聽到跟感覺到是兩回事。」

    「那麼你感覺到……」他拖長話尾,等我接著說完。

    「你的心跳,」我戳戳他胸口。「跟我一樣亂跳個不停。」

    他的表情變得好溫柔。「只要靠近你,我的心就會這樣。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心律不整,後來才發現只有在你身邊才會這樣。我本來還想去醫院檢查呢。」

    他太誇張了,但我不在乎。他愛我。從一見到他,我就渴求、希望、夢想著這一天,他卻那樣甩了我,撕碎我的心。噢,不管他怎麼做我都會心碎,但他沒有告訴我原因,真的讓我無法承受。過去這個星期我盡量讓他日子很難過,因為他活該,誰教他當初那樣對待我,我一點都不後侮。我只希望能讓他更難過一些,而不是每次一被他碰到就自動繳械,不過管他的,人有時候就是要順著情勢走。

    「你希望我們盡快結婚,還是想計劃一場婚禮?」他問。我歪著頭仔細想了一下。我已經有過大型教堂婚禮而且很喜歡那種排場,但教堂婚禮既麻煩又花錢還要長時間的計劃。就算那次婚姻沒有維持下來,我還是很高興辦過那場婚禮,但我覺得不需要再來一次華麗的儀式。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草草完成婚姻大事。

    「婚禮,」我說,他努力忍住哀嚎。我拍拍他的手臂。「可是不用太大。我們得考慮到家人,所以該辦的還是要辦,不過也用不著冰雕、香檳塔那一套。小型的就好,大概三十人左右——可能還太多——也許場地就用你媽媽家裡的花園。她會喜歡嗎?或者她會擔心花園遭殃?」

    「她一定愛死了,她最愛展現那棟房子。」

    「很好。等一下,要是你抓不到槍擊我又破壞車子的人呢?要是到聖誕節我都得躲著呢?那時幾乎沒有花,而且天氣也冷到不能在花園辦婚禮。我們甚至連日子都挑不出來!」我哀歎。「這件事落幕之前,我們什麼都不能計劃。」

    「如果不行,我們可以把所有家人拉到田納西州的佳林堡,那裡有很多小教堂,我們可以在那裡結婚。」

    「你要我在汽車旅館準備出嫁?」我的語氣聽得出我不太喜歡這個主意。

    「有何不可?你應該不會想穿那種超級長的蓬蓬裙吧?」

    是不會啦,不過……我想要準備出嫁的時候我的東西都在身邊。要是我突然需要什麼東西又忘記帶怎麼辦?這種事會毀了女人對婚禮的回憶。

    「我得打電話給我媽。」我離開他懷中去打電話。

    「百麗……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知道。但若不馬上告訴她,她會很難過的。」

    「她怎麼會知道?明天早上再打,就說是早餐時決定的。」

    「她一下就會看穿。沒人會在早餐的時候決定要結婚;通常都是約會、親熱一番之後決定的。」

    「是啊,我真的很喜歡『親熱』的部分,」他嚮往地說。「我大概十八、九年沒在車子後座做了,幾乎已忘記那有多麼他媽的不舒服。」

    我開始撥號。

    「你想讓你媽知道『親熱』的事嗎?」

    我給他一個「別鬧了」的眼神。「反正她八成早就知道了。」

    電話剛響第一聲媽就接起來,好像很煩躁。「百麗?發生什麼事了?」

    來電顯示真是好東西。省時省力,不用多費口舌說明自己是誰。「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懷德跟我決定要結婚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第一次在醫院見到我們就說過了,你中槍那次,他說你們要結婚啦。」

    我一陣天旋地轉,瞪了他一眼。「是嗎,喔?真有意思,他今天才第一次跟我提起。」

    懷德聳聳肩,絲毫沒有悔過的樣子。我想未來幾年我有得忙了,他實在太自大。

    「喔,我還在想你怎麼都沒告訴我,」媽說。「我開始有點傷心了呢。」

    「我會為此修理他。」我嚴厲地說。

    「噢,完了。」懷德很清楚我在說他,但還搞不清楚他又犯了什麼錯。他可能有點概念,因為他知道我們在講什麼,但他不知道讓我媽傷心有多嚴重。

    「關於這個問題有兩派想法,」媽說,她的意思是她從兩個角度思考過了。「要嘛好好教訓他,讓他學會做事的道理;不然就放過他,因為他永遠不會懂。」

    「我怎能放過他?」

    「乖女兒。」她讚賞地說。

    「你怎麼還醒著?你這麼快就接電話,難道你抱著電話睡?」我有點好奇,因為媽只有非常擔心我們姊妹的時候才抱著電話睡。自從我十五歲交男朋友開始她就養成這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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