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致命危情

第42頁 文 / 琳達·霍華

    「當然有,但我以為那是因為他們尚未從小男孩進化過來。」

    他嗆笑一聲。「可能吧。該死,真希望你不是全身瘀血又酸痛。」

    「你上班快遲到了。」我懶得去吵不讓他跟我上床的事,因為事實一再證明,只要跟他有關,我的自制力都很薄弱,我會努力,不過——

    「是啊,而且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做了什麼,因為我一定滿臉傻笑。」

    「幸好我的全身瘀血又酸痛,我真的很不喜歡上班遲到。」要是我的自制能力抗拒不了他,也許可以盡量用這套「酸痛瘀血」的招數。沒錯,手段有些陰險,但這是戰爭——而且他佔盡上風。

    他又輕啄我的頸子,只是為了提醒我錯過了什麼好事。我才不需要他來提醒。「今天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要做什麼?」

    「睡大頭覺。可能會做點瑜伽,伸展並放鬆肌肉。在你家探險,把所有東西都翻出來看。之後要是還有空,也許會把所有的罐頭照字母排好,重新整理你的衣櫥,最後再把電視遙控器設定成一開機就自動轉到生活頻道。」我不知道到底可不可能,但這個威脅挺不錯。

    「天啊,」他的聲音滿是恐懼。「去換衣服,我要帶你到局裡。」

    「你只能逃過一時,既然你堅持要我來你家住,就要承擔後果。」

    「這下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抬起頭垂下視線瞇著眼睛看我。「很好,你盡量玩吧。晚上我就會討回公道。」

    「我受傷了,記得嗎?」

    「要是你能做那些事,就一定沒那麼嚴重。我猜今天晚上就知道了,對吧?」他輕輕摸我屁股。「我很期待喔。」噢,未免太有自信了吧。

    我跟他上樓看他洗澡刮鬍子,然後坐在床邊看他換衣服。他今天挑了一套深藍色西裝、白襯衫和有紅藍細條紋的黃領帶。他很會穿衣服,我喜歡這種男人,他掛上槍套扣好警徽的時候,我的自制力已經快無法承受了。那種權威與力量讓我動情,這實在有違女性主義,不過,誰管它。讓人動情的罩門一旦出現就出現了,懷德就是我的罩門——不管他穿什麼。

    「我先把麵包布丁帶到局裡讓弟兄們高興一下,然後就會去找你那位前夫。」他穿上外套時說。

    「你只是在浪費時間。」

    「也許吧,可是我想親自去看看。」

    「為什麼不讓老馬跟老傅去找他談?你一直插手他們的案件,他們會不高興吧?」

    「我免去他們多跑一趟,而且,他們知道這裡面有私人因素,所以都裝作沒看見。」

    「你升級成為隊長的時候都沒有人怨恨你嗎?」

    「當然有,他們到底也是人。我盡量不踩他們的痛腳,但大家都很清楚我是長官。」

    就算真的要踩,他也不會在乎。他沒說出口,但我看得出來。懷德不會讓屬下騎到他頭上。

    我送他到車庫,他在門口跟我吻別。「不管你探險的時候挖到什麼東西,都千萬不要丟掉,知道了嗎?」

    「知道了。不過要是找到舊情書之類的東西,我也許會不小心讓它們著火。你也知道這種事時常發生。」他一定知道,他會把傑森當謀殺犯審問也是因為聽到我答錄機裡的留言。

    他笑了。「我才沒有情書。」他邊說邊上車。

    當然我還是搜了一遍。我眼前是寧靜無事的一整天,我哪也不用去、啥也不必做,也不用跟任何人說話。既然手上有大把時間,我非搜不可。不過我沒有整理他的衣櫥或排他的罐頭,因為這些事情活動量太大,還得搬上搬下。

    那天我只是好好寵愛自己一番。看看電視、睡個午覺。我把一大堆衣服丟進洗衣機,把稍微復原的小樹搬到窗邊曬太陽。這其實也要忍痛搬上搬下,但我還是做了,因為這株灌木需要我盡所有人事。我還打手機給懷德,不過他轉語音了,我留言要他給植物買吃的。

    他午餐的時候打回來。「你還好嗎?」

    「還是僵硬又酸痛,不過還可以啦。」

    「關於傑森你說得沒錯。」

    「早說過了。」

    「他有個超級不在場證明:葛局長。你的前夫星期天下午在小溪鄉村俱樂部跟局長一組打小白球,所以他不可能開槍打你。我猜你應該也還沒想到誰會想殺你吧?」

    「完全想不出來。」我一直在思考卻怎麼都想不出來。我的結論是,有人為了我不知道的原因想殺我,真受不了。

    第二十四章

    懷德傍晚回家的時候車後面跟了輛綠色的福特「金牛星」。我到車庫去,本來以為出租車裡的是老爸,下車的竟然是小珍。「嗨,」我驚訝地說。「我還以為會是老爸。」

    「我自告奮勇。」小珍把長髮塞到耳後,退到一邊讓懷德給我回家一吻。他的嘴很溫暖,抱著我的動作非常輕柔。

    「今天過得怎樣?」他捧著我的臉頰問。

    「風平浪靜,正是我需要的。」平靜真是太美妙了。沒有發生任何讓我覺得自己快死掉的事,實在是不錯的變化。我對小珍微笑。「進來喝點涼的,出了門才知道今天這麼熱。」

    懷德退開讓小珍進屋,她充滿好奇地張望著。「這房子真不錯,」她說。「感覺起來既古典又時髦。幾間臥室?」

    「四間,」他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接著扯松領帶,解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一共有九個房間,三間半的浴室。想不想參觀一下?」

    「看看樓下就好,」她微笑著說。「這樣要是媽問起你們是不是睡在一起,我才能誠實回答我不知道。」

    媽一點都不會老古板,但她一向教育我們,聰明的女人不在男人許下承諾之前輕易上床,而她所謂的承諾至少要有訂婚戒指。她認為男人這種頭腦簡單的生物只懂得珍惜最難到手的東西。我原則上同意,但執行上有困難。看看我現在的處境,懷德根本不用努力就到手了,他只要吻我的脖子,真後悔那天讓他發現我的弱點。不過我也不必看扁自己,他是唯一可以輕易擊垮我自制能力的男人。

    小珍把出租車的鑰匙放在廚房流理台上,跟著懷德在樓下參觀,樓下有廚房、早餐室、正式的餐廳(空的)、客廳(也是空的),還有起居室。我那天才發現,廚房再過去一點有一間小辦公室,不過他從來不用,面積大概只有六尺見方,比較適合當儲藏室或衣櫥,可是該有的東西裡面都有:書桌、檔案櫃、電腦、印表機、電話。檔案櫃裡沒啥好玩的。我用他的電腦玩遊戲,但沒有看他的資料夾。我懂得應有的尊重。

    我沒有跟他們一起去,但我聽到他停在起居室打開電視——檢查我有沒有亂玩他的遙控器,是吧?我偷偷笑著。我考慮過把電池拆掉,但決定還是留到哪天他跟我吵架再做。不,說不定他有一大堆備用電池。更明智的方法應該是,我出去逛街……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把遙控器放進皮包裡。這些計劃都要事先想好,才能及時出擊,動作太慢一定會被抓包。

    他們回到早餐室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冰茶放在桌上。懷德拿起一杯,一口喝去一半,黝黑的喉頭鼓動著。雖然他對小珍很和氣,我還是看得出來他臉上有黯淡的線條。顯然警方還是一無所獲,沒找到要殺我的人或動機。

    他終於放下杯子,微笑看著我。「你的麵包布丁大受歡迎。不到三十分鐘烤盤就空了,吃了太多糖,大家都興奮得不得了。」

    「你做了甜甜圈麵包布丁?」小珍哀歎地問。「一點都沒有剩嗎?」

    懷德奸笑。「剛好我們做了兩個,其中一個還在冰箱裡。想吃一點嗎?」

    她像餓死鬼似的迫不及待,懷德從冰箱拿出烤盤,我轉身從櫃子裡拿出兩個碟子跟兩支湯匙。「你不吃嗎?」小珍蹙著眉問。

    「不了,我現在不能做運動,所以吃東西要很小心。」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樣,我寧願每天運動一、兩小時也不要斤斤計較熱量。我也想吃麵包布丁,但又不是以後都吃不到——只是現在不能吃。

    我們一起在餐桌坐下來,我看著懷德跟小珍吃。我問懷德他們到底有沒有任何線索,他歎口氣。

    「鑒識小組在你的公寓後面的地上找到一個腳印,分析後發現是女用運動鞋——」

    「可能是我的吧。」我說,但他搖頭。

    「除非你穿八號半的鞋,我很清楚你不是。」

    他說得對,我穿六號半:我家的女生也沒人穿這種尺寸。媽穿六號、香娜跟小珍都穿七號。我努力回想有沒有哪個朋友穿八號半而且還會到我家後面去,結果一個都想不到。

    「你之前不是說,想殺我的應該不會是女人嗎?」我怪他。

    「我還是這麼認為,女性通常不用狙擊和破壞煞車這種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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