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琳達·霍華
現在怎麼辦?我跟一個甚至沒有在交往的男人上床了。我跟他交往過——短短一陣子。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說好,我就自動棄械投降。他甚至連問都不用問。
真丟臉,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只要被他碰到,我就開始掉衣服。我們之間的化學反應保證一切會很好,而真的跟他做愛時經驗也確實那麼好,甚至更好。不過這一點幫助也沒有。這一切根本不該發生。這應該變成違法,這下子我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感覺多麼好,又怎能像我希望的那樣,繼續不理他?要是我之前有一點動搖,現在的感覺要差上十倍。
我發現自己盯著他的老二看了足足十分鐘,而在這段時間裡,它漸漸從軟趴趴的放鬆狀態變得沒那麼軟。我抬頭發現他正看著我,綠色的雙眼惺忪又飢渴。
「我們不可以再做這種事,」我趁著他解除我的抗拒之前說。「一次就太夠了。」
「怎麼可能夠。」他懶洋洋地說,手指拂過我的乳頭。
這讓他又佔了上風。不行,我不能重蹈覆轍。
我掃開他的手指。「我說真的,這是錯的。」
「我不同意,我覺得很好。」他用手肘撐起上身,俯在我身上。我有點慌了,連忙趁他吻上來之前把頭轉開,可是他的目標不是我的嘴。
他的唇落在我耳下,沿著我的頸側一路吸吮著烙下輕吻,順著經絡一路來到肩頸交接處柔軟的凹陷。熱潮席捲全身,雖然我張嘴說了「不」或類似的話,可是發出的聲音卻只是一陣呻吟。
他又舔又咬又吸又吻,我顫抖扭動,而且整個人都快瘋了。當他再次覆在我身上時,我已經太投入而無能為力,只能抓著他迎接另一波馳騁。
「太不公平了!」過了半小時,我邊對他吼著邊走進浴室。「你怎麼會知道?不准再那樣做!」
他大笑著跟我一起走進淋浴間。除非他願意,我完全沒辦法踢他出去,於是我轉過身專心洗去一身的防曬油、海水,跟男人。
「你當真以為我會沒有注意到,或竟然忘記了嗎?」他把一隻大手放在我頸背上,拇指上下撫摸。我打了個顫。
「你裸體坐在我腿上!,
「我穿著裙子,我沒有裸體。」
「差不多啦。無論如何,親愛的,我什麼都注意到了。我碰你胸部的時候你幾乎沒有感覺,可是只要吻你的脖子,你幾乎就會高潮。要想出那是你的性感帶又有多難?」
我不喜歡他知道那麼多。大部分的男人都以為只要撫弄或親吻胸部,就可以讓女人興奮,甚至可以說服我們做出其實不想要的事。在性愛方面,胸部對我無啥作用。有時候我會很羨慕那些可以從胸部得到快感的女人,可是我不行,反正,我覺得頭腦清醒總是比神魂顛倒來得好。
可是只要吻我的脖子,我就會融化。那是我的弱點,因為男人不用脫我的衣服就可以吻到脖子,所以我不會到處跟人說這件事。懷德怎會這麼快就注意到?
他是個警察,注意細節是他的個性,也是工作所需。這種特質用來追捕罪犯很好,可是不該准許他在性關係中利用這種技能。
「把你的手跟你的嘴從我脖子上拿開,」我轉過頭瞪著他。「我們絕對不會再來一次。」
「你實在太擅長視而不見了。」他一路往下磨蹭。
「我沒有視而不見,我是下定了決心。我不會再跟你上床,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說謊。」
「——除了性方面。」我把話說完,更用力瞪著他。「請回去過你的日子,讓我們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辦不到,你為何這麼堅持不肯重新跟我在一起?」
「我從來沒有跟你在一起。那是兩個人交往的意思,我們從來沒有走到那一步。」
「別吹毛求疵了。我忘不了你,你也忘不了我。好吧,我投降:我不見你不行。」
我轉過身開始洗頭,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想忘了我?我樂得幫他個大忙。也許只要拿個重物往他頭上敲下去——
「你不想知道原因嗎?」他的手指滑進我的頭髮中,按摩著我的頭皮。
「不想。」我冷酷地說。
他靠近,近到他的裸體整個貼在我身上,他搓揉著我的頭髮。「那我就不告訴你了。總有一天你會想知道,到時候我們再談。」
他真是我見過最讓人火大的男人,我咬緊牙齒阻止自己哀求他告訴我。
挫折感與憤怒越積越高,我終於爆出一句:「你真是個混帳王八蛋。」
他大笑著把我的頭推到蓮蓬頭下。
第八章
我也不知道怎會跟他一起去吃晚餐。其實我知道啦,因為他賴著不肯走。
我得吃飯,我餓昏了。所以我一離開淋浴間,就完全不理他,自顧自吹頭髮準備出門,其實我打扮根本不花時間,因為我只上最基本的妝,也就是睫毛膏和口紅。反正夏天這麼熱,其他化妝品一流汗也會糊掉。
令我更生氣的是,他竟然屁股一擺把我從洗手台擠開,讓他刮鬍子。我目瞪口呆地瞪著他,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從鏡子裡看著我,對我擠了一下眼睛。我氣嘟嘟地衝進臥房去隨便抓了衣服套上,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因為我根本沒帶多少衣服,而且顏色都是配好的。現在我不再被慾望所蒙蔽,終於看到在床角地上有一個打開的黑色旅行袋;他的刮鬍刀跟刮鬍霜一定就是從裡面拿出來的。
仔細想想,衣櫥好像變得比較擠……
我連忙轉身又打開衣櫥。沒錯,邊上掛了一條牛仔褲跟一件馬球衫。我把那兩件衣服從衣架上扯下來,準備塞回旅行袋裡去,那才是它們該在的地方。他剛好從浴室走出來看到,「謝謝你幫我把衣服拿出來。」他從我手上把衣服拿走穿上。
這時候我終於瞭解這個人完全失控了,我最好跑遠一點。
趁他在穿牛仔褲的時候,我跑進客廳裡抓起皮包跟鑰匙準備上路。我的卡車旁邊停著一輛租來的白色釷星轎車,這又是我剛才在昏亂中沒有留意到的小細節。我打開卡車門鑽進駕駛座——而且一路鑽到乘客座,他龐大的身體硬把我推過去,搶走我的駕駛座。
我尖叫著想把他推出去;可是他文風不動,於是我抬起雙腿一起推。以女性而言我算壯的,可是他像塊大石頭一樣坐在那裡。那個混蛋還在笑!
「要出門嗎?」他一邊問一邊順暢地撿起掉在車底板上的鑰匙。
「沒錯。」我打開客座門正要下車的時候,他抓住我兩隻手臂,把我扯回去。
「兩條路讓你選,」他冷靜地說。「你可以乖乖坐好,或是我把你銬起來。你選哪樣?」
「這算什麼選擇,」我氣憤地說。「你早就自己決定好了。我兩樣都不要!」
「我只能給你這兩個選擇。換個角度看看:你害我得千里迢迢追著你跑,能有這兩個選擇算你運氣好。」
「哈!你大可不用費事。你告訴我不准出城,因為你是個自以為是的豬頭,別裝出一副被人耍了的樣子。你也玩得很愉快不是嗎?你把我丟在床上的時候可沒嫌我麻煩。」
他伸手替我把安全帶拉過來扣好。「這車上很愉快的人可不只我一個。玩都玩過了,事情也都發生了。這是兩個人的事。」
「那件事根本不該發生,隨便上床是很蠢的。」
「我同意。可是我們一點都不隨便。」
「我一直都在告訴你,根本沒有『我們』這回事。」
「當然有,你只是嘴硬。」
他啟動卡車,打好排檔。「順便說一句,這輛卡車很不錯。我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是奢華型的女人。」
我大聲清了清喉嚨,他揚起眉毛看著我。我盯著他的安全帶,他小聲咕噥著把車停下來。「我立刻扣好,女士。」他邊說邊扣上安全帶。
他重新上路之後我繼續之前的爭執。「看到沒?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喜歡開卡車。你真的一點都不瞭解我,可見我們之間只有表面的吸引力,所以我們的性是隨便的。」
「我反對,隨便的性跟抓癢一樣。」
「說對了!我的癢已經抓完,你可以滾了。」
「你的感覺受到傷害的時候都會這樣嗎?」
我繃緊下顎直視擋風玻璃。希望他沒發現傷害的背後是敵意與抗拒。你若不在乎某人根本不會被他傷到,因為不管他說或做了什麼都不會引起任何反應。我不想在乎他;我不想在乎他做了什麼或跟什麼人交往,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或有沒有睡飽。我不想再傷心了,要是我讓他太親近,這個男人可能會讓我受重傷。傑森已經傷我夠深,但懷德會讓我心碎。
他伸長手臂把手放在我的頸背上,輕輕按摩著。「對不起。」他輕聲說。
我就知道只要一扯到脖子,我跟他的麻煩就來了。他簡直像個吸血鬼,只要他想動搖我的意志就直攻那裡。就連這道歉也不公平。我要他爬回來,而光靠這個道歉,他已動搖我的決心。這個狡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