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了草
無良的眼睛瞇了起來，恨不得撕掉他那張胡亂說話的嘴。
「今晚的月色很美啊……」雪央雍抬頭看向天空，輕聲讚歎著。「雖然沒有美人相伴，有你這樣的朋友，也算將就了吧。」
「將就？」無良的聲音霎時冷了幾度。
「唉，無良，你沒有遇到過心儀的女子，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他低下頭歎息著。
「心儀的女子？」無良冷嘲熱諷道：「那個妖怪！」
「神又如何？妖又如何？只要有情，身份便不重要。這一點，恐怕你還要等個數百年才能弄清楚，現在的你……」雪央雍斜看他一眼，然後輕輕吐出兩個字：「幼稚！」
氣氛陡然變冷，如死一般的沉寂，然後──
「雪、央、雍，你、該、死！」
伴隨著無良這一句話，一場戰爭由此展開。
片刻間，天地變色，鬼哭狼嗥。
可憐的雲翠山，在這一戰中，幾乎被踏平……
魔神無良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幼稚，敢當著他的面說出這兩個字的人──該死！
雪央雍顯然是故意的，或許是，他自己手癢了。
夜，在黑暗中顫抖。
☆☆☆☆☆☆☆☆☆☆☆☆☆☆☆☆☆☆☆☆☆☆
雪央雍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大戰了一場，他依然保持著優雅的風範，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推開鳳凰的房門走了進去。
「你進來做什麼？」睡在床上的鳳凰倏地爬了起來，看到他就瞪起眼睛，口氣不善。
「睡不著，來找你聊聊天。」他關上房門，微笑著走向她，坐到床上。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他剛才欺負她的惡劣行徑她可還沒忘記，休想她會輕易原諒他！
雪央雍裝作沒聽到她的話，抬手把她拉進他的懷裡，強而有力的手臂制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
「你做什麼？」她動氣了。
「我想，今晚月色這麼美，你也一定睡不著，由我來陪著你，再好不過了。」
「你該死的憑什麼自以為是！誰希罕你陪！你出去！」
「該死的？」他幽幽地重複著，眼神不善。「鳳凰，說出這樣的話可不好，都這麼大的人，連話怎麼說都不知道嗎？看來，還是我的錯，早知道我就該先教你禮儀。」
「你混蛋！混蛋！放開我！我不要理你！」他是神又怎麼樣？是神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他憑什麼要親她就親她、要抱她就抱她？她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
「要不要可由不得你，這一點，你難道忘了嗎？」他輕輕在她耳邊吐著氣，曖昧地說道。
剛剛和無良的那一戰，兩人打了個平手，他過剩的精力沒有得到發洩，此時用來逗弄這個小妖精倒也不錯。
「你！」鳳凰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男人有的時候可以溫柔得讓人心動，有的時候卻又可惡得讓人恨得咬牙切齒；此刻，她恨不得咬他。
「你很生氣？」他明知故問。
她不睬他。
他笑了笑，「不要怪我，我也沒辦法，平常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可做，偶爾碰上就心癢難耐了。」他也躺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兩人。
鳳凰看到他的眼神，「你想幹什麼？」他似乎在打著什麼壞主意。
「想要你啊。」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是什麼意思？」
「你看今夜月色多美，良辰美景當珍惜，是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瑟縮了下，想逃跑。
雪央雍笑著摟住她，低下頭，不停地在她的頰上輕啄著。
「不要把我一個人留下來，我會孤單。我要你陪我，不只是今晚，還有以後的無數個晚上，你都要陪在我的身邊，好嗎？」
「不好不好！你放開我，我才不要陪著你，你走開！」她有些害怕。
這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隨時都可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來。
「你這樣無情地拒絕我，真是讓我傷心。」他輕歎著，伸手解開她的衣衫。「你這無情的小妖，怎不想想我待你的好？真要我把一顆真心捧到你面前，你才會懂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感覺到兩人肢體的接觸，鳳凰一顆心慌了，嚇得幾乎要哭出來。她從來都不是懦弱的，但他的所作所為讓她感覺好可怕。
他是要霸佔她嗎？
月光透過窗子照射到床上兩人糾纏的身軀，她能看清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也看到她眼裡的恐懼。
「怎麼了？害怕嗎？這可不像你啊，鳳凰。」他擁著她半裸露的身體，讓她趴臥在他的身上。
「你不要碰我！」她雙手支在他的胸膛，不想貼緊他。
「你的心跳得好厲害，很緊張？」雪央雍的手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髮絲，笑問。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的聲音微微地發抖。
「嫁我，好嗎？」他竟然這麼說。
「你說什麼？」
「雖然這麼說有些可笑，但有時候，我也希望像凡人一樣過著平常的生活，有自己的家，還有自己的妻兒。」他看她的眼神是認真的。
「可……可是也不應該是我啊！」他們根本不同類，為什麼他偏要找上她呢？而且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要嫁人，她一心只想要成仙。「你不要開玩笑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不開玩笑。明天我們就拜天地，蝶兒和無良會是我們的證婚人。」
「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鳳凰臉色刷白。
「等我們成完親，我們就一起回衍雪峰，和天涯在一起。」
「我不要！你不可以強迫我！」
「你不喜歡我嗎？不想當我的妻子嗎？」他拉下她的身子，讓她貼緊他。
「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她不瞭解，他的身份明明那麼尊貴，為什麼非要糟蹋他自己？
「不知道？又是這麼不負責任的回答，該打！」他伸手在她的臀上輕輕打了一下。「再問一次，你喜歡我嗎？願意當我的妻子嗎？我不接受『是』以外的答案，鳳凰。」
「你……」
「相信我對你的真心，我喜歡你。」他在她耳邊輕輕訴說著。
「我不要！」沉默半晌，鳳凰突然使勁掙開他的懷抱，往床下跳去。
她不嫁，她不要嫁他，她一心想的是成仙，她不能為了他就放棄自己的目標，不行！
「不准說不要！」他行動極快地跟著跳下床拉住她，不讓她逃離。「就算你不要，我也會強迫你，直到你要為止。鳳凰，這一輩子，你都逃不掉的。」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她絕望地問著。她的生活原本可以很簡單，修煉、成仙，然後過著更為自在的日子，但為什麼他要出現？為什麼他要擾亂她的一切？他讓她變得好軟弱，甚至讓她有了人的感情。
為什麼要這樣？她只不過是一個花妖啊！
「是不可抗拒的命運，或者是幾世修來的緣分，你願意相信哪一個？」他笑著問。
「可惡！你不要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我討厭你！」她在他的懷裡掙扎著，情緒悲憤。
「好好好，不這樣、不這樣。」他哄著她，卻又問：「那你說，你要我怎樣對你？」
「你！你根本就是故意來氣我的！」她氣得跺腳。
「不要隨意揣測我的用心，其實，我並沒有那麼卑鄙。」雪央雍為自己辯解，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你該相信我的真心。」
面對他真誠的表情，鳳凰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想要拒絕，卻沒有足夠能力。
他是在逼迫她，她明知道這一點，可是偏偏他的態度是那樣謙恭，讓她一肚子怨氣無處發洩，只能狠狠地瞪著他。
雪央雍淡淡地笑著，「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因為你的這裡有我。」他指著她的心口。
他們，是注定拴在一起的，不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分離。雪央雍篤定地想著。
「好好休息吧。」雪央雍鬆手放開了她。
今晚到此為止，為了向她證明他確實不是一個卑鄙小人，他願意把洞房花燭夜留到明晚，等他們成親以後再進行。
他輕笑著轉身離開房間，留她一人。
鳳凰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裡空蕩蕩的；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會這樣？」她失神地問著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好糟糕啊，她注定栽在他的手裡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說了算，哪有她說不的餘地？
她非得接受這樣的命運不可嗎？她不甘心哪！
☆☆☆☆☆☆☆☆☆☆☆☆☆☆☆☆☆☆☆☆☆☆
鳳凰煩躁的穿好衣服，走到屋外，坐在台階上。
托著自己的下巴，她呆呆地望著天空。
好煩……
「怎麼了？一個人坐在這裡，是有心事嗎？」是星蝶，她坐到鳳凰的身旁，眸中帶著玩味。
「怎麼又是你？陰魂不散！」鳳凰刻薄地說。
「知道你和我家公子鬧得不愉快，我當然要過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