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楓橋
「怎麼了?信上寫些什麼?」花飛雲見他的臉色就好像家裡死了人一樣。
「小花,我得回陵雲山一趟。」金燁的口吻裡透著一絲緊張。
「好哇,要去就走。」去哪裡對她又沒差。
金燁把信重新系回鴿子的腳上,手一放,重獲自由的鴿子馬上衝向天際。
「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我師父命在旦夕。」
「這不是騙人的吧?」不是她愛懷疑,因為她已經被段長眉騙慣了。
「師妹不可能拿自己爹的生命開玩笑。」
既然金燁這麼說了,那就姑且信之吧。「那就是真的吧?」
「趕快吃一吃好上路。」
「好。」難得金燁催促他,可見他很看重他的師父;哪像她,知道師父走了,包袱款款就走人,也不知道人死要入土為安,不過師父一定很慶幸她不知道吧,否則他就真的要駕鶴西歸了。
驀地,她瞥兇手腕上的鐵鏈,忽然靈光一閃。
金燁雖然說不知道解這條鐵鏈的方法,但她不相信,說不定可以從他最親近的師妹身上問出一點頭緒。
想到此,她的心情無比的愉快,所以在前往陵雲山的路上,她比金燁還急,彷彿生重病的是她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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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陵雲山下的鎮上,他們先進一間客棧裡用膳,好久沒吃過像樣的佳餚,花飛雲吃得一刻也閒不下來。
花飛雲不顧形象的猛吃,不知道的人瞧她被鐵鏈綁著,還以為她被惡主子金燁餓了幾天幾夜。
而她不知節制、狼吞虎嚥的結果是——
「燁,休息一下,我走不動了。」花飛雲一手捧腹,一手扶著一棵樹幹,氣虛的哀叫著。
「走快點!」不是金燁心狠拚命的催促她,而是他感應到有人在跟蹤他們。
沒良心!「可是我走不動了。」花飛雲裝得更可憐。
金燁想硬拖,可是又不忍。「誰教你當自己的胃是無底洞。」
「吃都已經吃了,我可不想吐出來,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嘛。」她的「一下」可能是一個時辰或是兩個時辰,也許更久。
「我們被人跟蹤了。」誰來他金燁都不怕,就怕顧不及花飛雲;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跟蹤的人似乎帶著殺氣,所以他才有些緊張。
「那也沒辦法,我實在走不動。」被跟蹤了又如何,打不贏再跑就好了。
金燁很想扛了她就跑,但又怕她身子會不適。
這時,從客棧出來就一直跟蹤他們的人現身了,個個生得獐頭鼠目,一看便知絕非善類;為首的那個還咧著嘴,露出滿口黃牙,噁心的程度令花飛雲想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
「喂,我一見到你就倒胃,麻煩你滾遠一點行不行?」
「你……臭娘兒們,老子沒嫌你!你倒先嫌起老子來了,不過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最好趁現在,否則待會見你命喪在老子刀下,可別怪老子不給你機會。」馬邑威嚇完心裡舒坦多了,但想起本來的目的,暗罵自己怎麼跟個娘兒們閒扯了起來,連忙頭一轉,向金燁問道:「你就是那個傳聞中的金殺手吧?」
原來他們是來找金燁的碴,見他遲遲不否認,花飛雲按捺不住的為他辯護,因為以金燁的性子,肯定被誤認了也不會否認。「他是姓金沒錯,但他不是什麼金殺手。」
「小花,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你別管。」金燁怕他們會對花飛雲不利。
果然是他尋覓已久的人,不枉他的一番苦心,馬邑已經預見他被眾星拱月的盛景,情不自禁地露出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態。「那就沒錯了,我老子馬弘曾血洗金家莊,誰知有條漏網之魚,十多年後竟來報當年滅門之仇。我要為我老子報仇,姓金的,你納命來!」
「少來,我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會想替老爹報仇?鬼才相信。」花飛雲可不信他懂何謂父子情深。
「你說的沒錯!那老頭是死是活幹我屁事,我氣他搶了金家莊,分得一百萬兩的銀子,竟然三年之內就花光,半個子兒也沒留給我;即使如此,他還是我老子,我得為他報仇雪恨。」
好可笑,先是數落老爹幾句,再義正辭嚴的說要復仇,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不是要為你老子報仇,而是想殺了我,好闖出自己的名號。」金燁嗤之以鼻的笑道,沒想到連做兒子的也不學好。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的命我馬邑是要定了。」馬昌朝一夥人使了個眼色。
一行人會意,抄起了傢伙,朝金燁殺過去。
「等等,想要他的命得先過我這一關。」花飛雲挺身而出,她正好技癢,這些鼠輩,她來解決就綽綽有餘了。
「小花,你別……」他不想讓花飛雲身陷危險之中,奈何她已經揮動起手上的鐵鏈。
「放心,交給我。」花飛雲信心滿滿。
他又不是擔心這個!他將小花留在身邊是要保護她,怎麼現在反過來了呢?
然,現在誰都勸不了花飛雲。
金燁不敢貿然行動,因為那是鐵鏈可不是鞭子,若不幸被打中,受傷的程度絕對是被鞭子打傷的十倍。當然他有自信能躲得過,怕的是一個不小心要幫她,反讓她分心而誤傷了自己;況且看她平常使鐵鏈也非常的得心應手,那些螻蟻之輩,她應該應付得了,所以他只好先暫時待在一旁,再伺機而動。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活動一下筋骨。」要開打了,花飛雲興奮得躍躍欲試。
「你……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免得說我們兄弟不給你機會。」
敢跟花飛雲嗆聲,馬邑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怕。
花飛雲高舉鐵鏈,開始畫圓弧,鐵鏈快速的旋轉,不一會兒已呈垂直的大傘狀,而且速度快得令人眼花撩亂。
「不怕死的就過來。」花飛雲笑著,擺明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一群人沒見過這等招式,大夥兒都心知肚明,若是被那鐵鏈打到,肯定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不過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是不可能打傷他們的。一群人仍天真的想著。
他們一步步逼近花飛雲,認為花飛雲是在耍雜技,傷不了他們半分。
「看招!」一群人大喝,其中有些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壯膽。
花飛雲的纖影在瞬間飄移,快得令人眼花,要說她厲害不如說是她輕功紮實,加上有一條堅硬程度勝過任何利器的鐵鏈,任何人想以刀相抗,必是粉碎無疑。
手中的利器被打得七零八落,一群人看得傻眼,連武器都沒了還拿什麼跟人打?
「你給我走著瞧,下次我馬邑會要你好看!」馬邑狼狽地指著花飛雲,頗有氣勢的恐嚇完,倉皇的率眾逃離。
花飛雲本就無意傷人,嚇嚇他們就夠了。「什麼嘛!一群只會叫的落水狗,害我還很期待,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小花,以後遇上這種情況,交給我就好了。」看見花飛雲揮使鐵鏈的功力越來越俐落,金燁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明明他有能力擊退那幫惡徒,卻要靠她來保護,大男人心態不由得作祟。
「為什麼?我好心幫你耶!」花飛雲不滿他的口氣,著實令人氣惱。
「不需要!」
「為什麼?反正他們也打不過我。」
「不是這個問題,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今天能勝只是僥倖,也沒什麼好引以為豪的。」
「我沒有引以為豪。」她本來就技勝一籌,只不過稍稍得意了點。
「反正你別插手。」刀劍無限,若她每次遇上麻煩都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對她未必是件好事。
討厭,這個不准,那個也不准!
明明就是她打贏了,沒稱讚她就算了,他還擺了張臭臉。
不幫就不幫,以後就算他求她,她也不會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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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沒?」已經走了好幾天,害花飛雲都沒了那份期待的心情。
「快到了。」金燁知道她不耐煩,笑著安撫她,眼裡淨是寵溺。
沿著小路轉個彎,一間房舍豁然出現在眼前,比起她和師父住的破茅屋是好得太多了。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姑娘,看起來嬌滴滴的,有點像千金小姐;她一見到金燁,先是吃驚,然後不顧形象的提步跑來,高興得又叫又跳。
「大師兄,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面對凌芸姜纏上來的手臂,金燁不著痕跡的避開,即便曾是相處多年,他仍是不習慣她的碰觸。「師父呢?」
「爹雲遊四海去了,大概再過半年才會回來。」凌芸姜瞥見大師兄帶回來的女人,臉色一變。「她是誰?」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是寫了封信給洛奎,說師父病重嗎?為何師父還能遠遊?」金燁質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