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雙雙
「院長說我不適合服聖職。」她大聲說出那個沒能當成修女的理由,然後歎了一口氣,「我不夠謙卑,她是這麼跟我說的。」
明白她有多緊張,莫克配合地問:「那麼她還對你說了什麼?」
安琪是想轉移話題,可是她的思想卻無法從即將到來的事上轉開:「我不能讓任何人碰我,除非我結了婚。然後院長又跟我說因愛而結合是崇高的。」
「我也這麼想。」莫克脫口而出,他明白自己說出口的話有多接近「我愛你」,但他一點不後悔。
「可是我們的狀況並不是因為愛,甚至不是因為錢,我都不知道我們這算是什麼!」安琪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眼淚冒出來的同時,她的聲音也瘖啞了。
莫克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這時該說些什麼,但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或者說他還沒準備好說出那句能讓安琪好過一點的話。所以他只是更用力地握緊了安琪的手。
好一會兒,安琪呼出一口氣:「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的,至少現在我的生命沒有危險了。」
莫克的回應是用力握緊了安琪的手,力道大得弄痛了她。他生氣了嗎?為什麼?
他是在生氣,可是他不知道那是為什麼,聽安琪把他們的婚禮說成只是為了保住她性命的一種手段,他非常生氣。
車子駛入了車庫,在電梯裡,莫克沉默著,安琪本想再問一聲他會否改變主意不和她上床了,但看見他不善的臉色,她把話嚥了回去。
真到進了公寓,莫克才開口:「你先洗澡吧,我還要看一些文件。」
那當然是謊言。莫克根本無意在洞房夜工作,但他認為泡個熱水澡也許能使安琪放鬆,此刻她看來的確需要鬆弛一下神經。
這一天的突發事件再加上婚禮,已經夠她受的了。雖然現在她似乎比較不怕了,也比較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他知道她其實仍然非常緊繃。
她從從容容地沐浴。熱水鬆弛了她緊繃的神經和肩膀,安琪不慌不忙地洗著,因為她知道莫克正忙著工作,搞不好已經忘了時間。
可她走出浴室時,莫克已經在門外等著她了,他的模樣使她呼吸一窒。莫克顯然也洗了澡,他的頭髮還是濕的,身上也沒穿上衣,只穿一條黑色長褲,而且沒扣扣子。
他有一副健壯結實的身材。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而那結實波動的肌肉使她聯想到一隻豹。他的胸膛上長著東方人少有的體毛,往下到腰際形成一個V字形。
她沒再往下看。
莫克倚在門框上,兩臂交抱對著她笑。她的表情是強作平靜的,但掩不住恐懼。他知道他必須對她慢慢來,幫她控制住她的恐懼。那將是一項艱巨的考驗,因為莫克從未與處女上過床,而看見身穿白色睡衣的安琪已使他渾身火熱,單單凝視著她就燃起了他的慾望。他的視線集中在她的唇上,想著他將會怎麼品嚐那甜美豐潤的雙唇。
他眼中溫暖的光芒令她愉悅地輕顫起來,他嘴角的微笑則使她的心跳亂了章法。她深呼吸一次,命令自己平靜下來。
老天,他真美。她從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用美來形容。
他笑出了聲,她才發覺自己竟把話說出了口。她應該覺得尷尬的,可她發覺自己也笑了,甚至還補充:「對一條龍而言。」
他注視著她的樣子使她覺得胃裡像是有上百隻蝴蝶在撲翅:「我們現在要開始了嗎?」
「事有先後。」他說道,「我剛想到婚禮上那個吻太敷衍了,我跟本沒吻到你,現在先讓我補上這個吻。」
「你沒吻到嗎?」
他點頭,然後朝她勾勾手指。她緩緩走到他面前。
「現在就要吻我嗎?」她屏氣凝神地問道。
「是啊。」他慢吞吞地答道,緩緩地離開門框直立在她面前。她本能地後退一步,又立刻停止。她不用怕莫克,她提醒自己,而且她也真的想要他的吻。她又往前走,邊說:「我喜歡你的吻。」這句話其實是說給她自己聽的,好讓她按下拔腿就跑的衝動。
「我知道。」他自傲地咧嘴而笑,他也知道她很緊張。而且他正在享受她的緊張。
「你怎麼知道?」她問,同時想在他回答後,給他一個機智的妙答。
「你的反應讓我看出來你喜歡我碰你。」
她想不出任何巧妙的話來推翻那個事實,實際上她根本掌握不住任何思緒。當然莫克應該對她此刻的狀況負全責,他眼裡的光芒令她胃部打顫。
她感覺到他擱在她腰際的雙手,朝下一看,見他正在解開繫著她睡袍的腰帶。她試著阻止他,但她還沒把手放在他手上,他已把她的袍子從肩上褪下。
「你為什麼那麼做?」
「因為你看起來很暖和。」
「噢。」
她企圖遮住自己,但莫克不給她遮掩自己的機會。他把她拉過去緊貼住他:「安琪,我吻你的時候雙臂環著我。」她把胳臂繞在他的脖子上,這同時他彎身開始輕咬她的唇,使她打個冷顫。她抱得更緊,並踮起腳尖試圖加深這一吻。奇妙的感覺使她發出一聲破碎的輕歎。那感覺並不會使人不快,只是有些奇怪又美妙。她刻意與他廝磨,但動作輕微,因為他堅實的身體散發出的體溫強烈地影響著她,使她覺得再怎麼貼近他也不夠。
他用舌頭、牙齒逗弄著她的唇,使她為之瘋狂。她無法忍受這種溫柔的折磨,不耐地扯他的頭髮,默默告訴他她要更多。
他的嘴終於愛撫般地落在她的唇上。他像是擁有全世界的時間似地緩慢地、幾乎是毫不費力地燃起她體內的激情之火。
莫克抱起她進入他的房間,溫柔地把她放在床中央,站在床邊低頭盯著她看。他火熱的目光同時使她全身發熱和打冷顫。
正如他遇見她以來在夢裡所想像過的一樣。
然而真實比想像還美妙,因為他無從想像她貼在他的肌膚上會有那種難以置信的柔軟光滑,那種感覺真有如置身在天堂裡。
「好痛,莫克,好痛……」
他用言語安撫她:「甜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話裡的擔憂遠比他的言語更能給她安慰。痛苦和喜悅交戰,她被這兩種相互衝突的感覺給弄糊塗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要他停止,卻又想要他繼續。他的鼻息既火熱又急促,而那聲音就在她耳畔。她不懂自己是怎麼回事,她的身體在需索著她也不知道的東西,但她知道那只有莫克能給她:「莫克。」
莫克用手肘撐起自己注視她。她的眼睛閃爍著激情,但對他而言,更重要的是她已停止哭泣。
那是他所需的許可。他的自制力頓時瓦解,體內的飢渴猶如脫韁野馬般一湧而出。安琪在他懷裡像是一團火,她的反應震撼了他。她毫無保留,而那無私的舉動迫使他也作同樣的反應。他無法再思考了。
過了好久她才回到現實。她攀著她的丈夫,任一波波的喜悅衝擊著她,她心底的某處明白只要她緊抱著莫克,她就是安全的。
她從未有過如此安全自在的感覺。
莫克的感覺則是和她完全相反。他深受震撼,他從試過全然失去自制,從來沒有。而這把他給嚇死了。他經驗豐富,然而她卻能剝除他所有的防備。他無法有任何保留。老天,他從未有過這麼棒的感覺,簡直把他給嚇壞了。
這輩子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脆弱而且無所遁逃。
一分鐘後,安琪終於自紛亂的思緒中清醒並轉向他,用手肘把自己撐起來注視他。
他不豫的神色使她大吃一驚:「莫克?」她輕聲喚道,「你還好吧?」
他轉頭看她,表情驟變,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脆弱。他朝她微笑,然後用手背輕刷過她的臉頰:「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
她看起來比「還好」還好;她眼中閃爍著激情,嘴唇因他的熱吻而微腫。她的頭髮披在肩膀上,莫克認為她是世界上最性感的女人。
她緩緩點頭,覺察到他似乎不太為此擔憂:「我剛剛很……」
「熱情?」
她臉紅,他笑了起來,然後擁她入懷,讓她把臉藏在他胸前:「現在才害臊有點兒晚了,不是嗎?或者你忘記幾分鐘前你有多狂野了?」
她沒有忘記,光是想到自己放蕩的反應,她的臉就紅到髮根了。他的胸膛因發笑而起伏。她不介意被他取笑,世界上最美妙的事剛剛才發生在她身上,她不想讓任何事破壞那種感覺。一股暖意包圍著她,使她覺得既幸福又慵懶。
「我剛才不太端莊,是不是?」
「你是問你求我別停下來時,是不是不太莊重?」
他慵懶地等她回答。
「我真的那麼做了嗎?」
她無法置信的語氣使他微笑起來:「是呀,你是那麼做了。」
她歎息:「那真不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