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龍的公主

第16頁 文 / 雙雙

    「噢」。她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然後放鬆地靠在他身上,「你忘了打開窗戶,對不對?」

    「是的,」他撒謊道,「我忘了。」

    她偷偷抬眼看他:「你確定戰軍接住了他?」

    「非常確定。」

    他努力使自己聽起來像是相信那句胡說八道。他的漫天大謊使她鎮定下來,而這才是最重要的,他把她抱得更緊,然後俯身吻了她的頭頂。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他問道,粗嗄的嗓音透露出憂慮,天殺的,他還從未如此害怕過呢。

    他的關心使她深感安慰,她輕聲回答:「沒有。」

    她自眼角瞥見了一個動作,便往莫克四周望去:「另一個人爬走了。」

    「鐵錚正等著他呢。」他答道,再次傾身吻她,同時她也抬起了頭。這誘惑大得無法抗拒。他的嘴愛撫地覆在她的唇上,但那還不夠,他加深了這個吻,高興地發現她主動張開了嘴。他的舌頭探入與她的相觸,喉嚨底部響起一陣低沉而原始的呻吟。

    這一吻擊潰了她。極度缺乏經驗的她不知如何控制自己因他的碰觸而產生的反應,也永遠無法自他帶給她的感覺中掙脫。上帝,他的氣味那麼誘人好聞,引起了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渴念。

    她毫無禁忌的反應幾乎瓦解了他的自制。莫克明白該就此打住了,他試圖抽身,安琪卻不想成全他高貴的自制力。她的雙肩環著他的頸子,按壓著他的後腦勺暗示他加深這個吻。

    他任她擺佈。她羞怯地伸出舌尖和他的互相摩擦。莫克覺得他的自律正漸漸溜走,他的嘴一再地覆住她的,老天還真幫忙,邊上就是床,如果——

    「一切都還……老天……等婚禮完再做吧,莫克。」

    莫凱的聲音打醒了沉浸在激情裡的兩人。他緩緩地抽身,她則多花了一點時間才恢復神智。莫克只得幫她把不知道何時被誰解開的衣襟扣攏,她並沒有接手,因為剛剛的吻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所以她只是看著他繫好自己的衣服。把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遮蓋起來。

    「現在你該換禮服了。」他輕聲建議,她臉上恍惚的神情使他不禁露出微笑。她顯然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知道自己對她的影響力是這麼大,讓他既開心又得意。

    他的笑容好可惡!安琪明白她得控制好自己。她搖搖頭,即使一碰到他自己就會失控——這是事實——她也不應該讓他知道。

    「是的,我該穿禮服了。」她點頭表示同意,隨即又搖頭,「我無法穿好衣服,他們……」

    「我很樂意幫忙,」李婕自告奮勇,她正因擔憂和同情皺著眉頭,「用不了多久時間的。」

    安琪臉上的神情則明明白白寫著「怎麼會有李婕的說話聲?「轉過頭去,她才意外地發現莫凱和李婕僅僅站在幾尺外。可她剛剛根本沒看見任何人走進房間。

    她想一定是莫克的吻使她忘了一切,老天爺,他們看見她攀在他身上的模樣了嗎?一想到有那個可能,她就羞紅了臉,強作正經地用手指梳梳頭髮,還沒想出該說些什麼——

    長袍因她的動作而分開了些,莫克上前把它拉回原位,現在他已表現得像個佔有慾強的丈夫了,她想,如果他不朝她皺眉頭的話,她會更愛他。

    「你總不能穿著你的浴袍款待客人吧,」他說道,「難道修女們沒教你任何事嗎?」

    他不是在開玩笑。她把他的手從她衣領上拍開,終於想到要說什麼了:「鐵錚抓住那個爬下樓去的人了嗎?」她問莫凱。

    「抓到了。」

    「噢,好,」她歎口氣說道,「莫克把另一個人丟出窗外,戰軍將他接住了嗎?」

    「當然,」他點頭強調,「他們已經把那兩個傢伙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去了。」

    「會不會還有他們的同夥埋伏在其它房裡呢?」吻的魔力褪去,恐懼又回來了,只是這後怕的感覺沒之前那麼強烈了。

    莫克回答了她:「不可能。」

    「戰軍和鐵錚已經徹底檢查了整棟屋子,」莫凱想撫平她的恐懼,「沒有別的人了。」

    李婕驚喘一聲,吸引了她丈夫的注意,他轉頭看見她眼裡的淚水:「怎麼啦?」他輕聲問道。

    李婕指著衣櫥前的地板。莫凱轉頭,看見了那件結婚禮服,不覺發出一聲低沉的咒罵。

    安琪的注意力全在莫克身上,她發現他有些不同了,卻無法確定不同在哪裡。

    「安琪,我們在十分鐘內就要結婚了。假如你還穿著那件浴袍,就只好穿著它結婚了。莫凱,我們交換外套吧,我的這件破了。」

    「我不認為今天結婚是好主意。」安琪低聲說道。

    「十分鐘。」莫克重複道。

    他繃緊的下巴告訴她他不想聽借口。

    可她仍想做最後的嘗試:「不。」她說道,表情叛逆。

    他彎下身,直到離她的臉僅僅數寸:「你必須,你不想讓你叔叔有機可趁吧?」

    她歎了口氣,然後點點頭。莫克很滿意她終於妥協,於是給了她結結實實的一吻,然後他轉身走向門口。

    「他們毀了她的結婚禮服,莫克。」

    李婕說這話時,安琪正好哭了出來。每個人都相信她是為禮服而難過,但那並不是她掉淚的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你剪了頭髮。」

    她憤怒的口吻使莫克大吃一驚。他轉身看見她臉上滾滾而下的淚水,立刻想要去安慰她,他一朝她走去,她就往後退,他只得停步——他不想讓她踩到玻璃——她正光著腳,也不想讓她驚慌,而她看來卻一副快崩潰了的樣子。

    這大概是因為安琪剛經歷了一場煉獄似的折磨,再加上他認為大部分的新娘在婚禮當天都會經歷的緊張和不安,所以她現在的行為才會變得如此不可理喻。莫克這麼解釋著。

    莫克明白如果不先讓她鎮靜下來,是絕對無法使她下樓結婚的。所以他決定現在無論她想說什麼,他都會順著她。

    「是的,」他說道,語氣盡可能地溫和,「你不高興嗎?」

    她的聲音憤怒地顫抖著:「事實上,那使我憤怒。」

    她可以從他的表情看出他並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為那個生氣,他顯然忘了她以前問過他為什麼留那麼長的頭髮,而且也忘了他告訴過自己那象徵著自由。

    自由。是的,那是他給她的答案。她還記得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及肩的長髮能提醒他自己是個自由人。

    「喔,老天,瞧你做了什麼?」她雙臂交叉在胸前,瞪著他片刻才轉向他哥哥,「請原諒我的失態。我通常不會這樣失儀的,但那個男人使我忘記院長的金玉良言了。要不是他把頭髮剪短,我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那個男人!」莫凱咧嘴笑著重複道。

    「什麼金玉良言?」李婕好奇地問道,「難道那件結婚禮服不是你心煩的真正原因嗎?」

    「尊嚴和禮儀。」安琪回答了第一個問題,而後轉向莫克。見他一臉搞不懂的樣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命令自己鎮靜下來。莫克的感覺本來就是那麼遲鈍,而且他還正打算放棄他的自由。

    「噢,算了。是的,當然我是為禮服煩心。你母親會更難過。為了那襲禮服,她花了好多心思,而且她認為沒有禮服就不算是婚禮。如果她發現禮服被毀了,會使她傷心透頂的。」

    「那麼你是在擔心我母親的感覺嗎?」莫克問,試著弄懂問題的所在。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莫克,在這種時刻你怎麼還笑得出來?我沒衣服可穿了。」

    「那當然……」

    安琪明白莫克想說什麼,某些時候,不能否認的,她和他是有默契的:「答應我絕不告訴你母親,我要你的保證,莫克。假如她發現的話,她的婚禮就毀了。」

    「是你的婚禮,安琪,不是她的。」

    她不想聽他說教:「答應我。」

    莫克歎口氣:「我不會跟她說。」反正他母親看到她沒穿那件禮服,還是會注意的,不過她好像還沒想到這點,而他也不會去提醒她。

    她要莫凱和李婕也保證。三人的同意使安琪鎮定了下來。莫克對她古怪的行為只有搖頭。他抓住她的肩把她拉近自己,然後吻她。接著他放開她走出房間,他哥哥跟在後面。

    「她緊張得有點莫名其妙,是不是?」莫克問莫凱,「你結婚時,李婕好像沒這樣。」

    他哥哥忍不住笑起來:「是,我想不出是什麼原因。你的新娘先是被粗暴地挾持,接著她很明白地表示她不想嫁給你,你卻不肯放過她,最後她的結婚禮服又被毀了。是,我無法相像她為什麼那麼緊張。」

    莫克肩膀垮下來:「今天真是混亂得嚇人。」

    「會變好的。」莫凱預測道,並在心底祈禱著他是對的。

    兩兄弟不發一語地來到門廳。他們在下樓時交換了外套,它幾乎完全合身,因為莫克這幾年來肩部的肌肉發達不少,已經和他哥哥一樣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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