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陳可芹
驚駭得完全動彈不得,融雪僵直的靠在他懷裡。
不同於昨夜的溫柔,他今天的吻激烈且深入,伸舌采遍她口中每一處,讓她完全無法招架。
震驚的掉下眼淚,她渾身顫抖,直想掙脫,雙手卻讓他扣住。
他繼續吻著她,然後在她手心中寫下字句。
她驚慌失措的掙扎著,完全無法靜下心辨認他寫了什麼,就算他寫得再多、再用力,她還是不理會。
豆大的淚珠越落越凶,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你哭什麼?」宋遲冬皺眉,又氣又心疼的扯下她眼睛上的布條,鬆開對她的鉗制。
「你不是遲冬,不能碰我!」融雪哭喊著,氣得抬手捶他。
都說只有遲冬可以碰她了,可惡的堡主大爺還這樣對她!
「誰說我不是?我就是!真是會讓你這傻姑娘氣死。」他挫敗的抓住急著要逃的她,扳過她的小臉鄭重的說:「本堡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你口中的宋遲冬!」
「騙人!你是堡主大爺,不是遲冬,我的遲冬是啞巴,他不會說話的!」要騙人也得先打草稿!她擰眉怒瞪著他,小臉上難得出現這麼氣憤的神情。
「好!看在你說「我的遲冬」四個字這麼令人心動的份上,我不打你屁股,可你這個傻姑娘,為什麼不仔細感覺我寫了些什麼?
「我說,以後不許再把自己賣了,缺什麼跟我說,我都會幫你弄來,就算我長得跟鬼一樣,恐怖又嚇人,一輩子都只能在夜裡出現,永不能開口跟你說話,你也願意替我生孩子,不後悔?
「我很喜歡你,越來越喜歡你,要是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喜歡得再也不想讓你走,那你可願意為我留下?你喜歡我嗎?可以為了我一輩子不走嗎?願意永遠留在人間堡陪我嗎?」
這些,都是他剛剛一直努力在她心掌裡寫的話。
「我剛才寫了老半天,你這個傻姑娘竟然不理我!」宋遲冬佯怒,板起臉看著她。
融雪越聽越驚訝,最後呆住了,嘴張得大大的。
「你……你怎麼會知道遲冬跟我說的話?」她渾身發抖,驚恐的指著他鼻子。他說的都是遲冬曾說過的話,可是昨晚房裡明明只有她和遲冬兩個人,堡主大爺怎麼會知道?
「你你你……一定是趁我跟遲冬說話時,趴在屋簷上偷聽!」她憤怒的下了個結論。
「我偷聽?你這個笨蛋!」這下,他終於知道為何風和、日麗總說她笨了!
她真的很笨,虧她能想出這種蠢得無人能及的推論。
「你不是說你的遲冬是啞巴?如果是啞巴,我怎麼聽得見他說什麼?還有,既然是啞巴,他不就是用寫的和你對話,那你告訴我,從屋簷那兒往下看,我要怎麼樣才能看見「你的遲冬」寫給你的話?我是神仙還是千里眼?那麼高,鬼才看得見!」他抬起她愣然的臉,說得咬牙切齒。
笨姑娘平時傻就算了,這種時候腦子還這麼遲鈍,氣得他好想扒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頭裝的是什麼!
「所以你沒偷看?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理,但是打結的腦袋還是想不通。「遲冬是啞巴,可是堡主大爺你……你會說話……」
「難道我就不能因為某些原因暫時閉上嘴,假裝自己是啞巴?而且,你摸過「你的遲冬」,他的臉上不是有疤?那個疤摸起來像不像我臉上的?」他拉過她的手,要她觸摸他臉上的傷疤。
要是這一招再行不通,他不如直接回暖冬院跳樓算了!
拉著她摩挲過幾遏後,他再扳過她吃驚的小臉,要她注視著他。
「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吧?」
「你不是堡主嗎?為什麼你摸起來好像遲冬?」融雪囁嚅著道,這會兒開始有些不確定了。
為什麼堡主大爺臉上的疤痕,摸起來跟遲冬的好像……不,根本是一模一樣!
難不成堡主大爺和遲冬都遇上狼群,還同樣被狼抓傷同邊臉頰,連傷口的大小都一樣?
「你……」他一聽,差點昏過去。「這種時候你該問的不是這個,你應該要問,堡主大爺,如果你是遲冬,為什麼要假裝啞巴騙我?笨融雪、傻融雪,你知不知道什麼時候該說哪些話?什麼時候該狠狠質問一個男人?」他邊說邊搖頭,當下真想大歎一口氣。「傻姑娘,你真要逼我去跳樓,好證明自己就是宋遲冬嗎?」
「你是遲冬?你真的是遲冬?」融雪皺了下眉頭,忽然將臉湊向前,掀動鼻翼直往他身上嗅聞,模樣像極了狗兒嗅聞著什麼。
宋遲冬見了直搖頭。他怎會對這樣的傻姑娘一見鍾情,還將一顆心還落在她身上。
深深吸口氣,在確定自己又聞到遲冬身上那好聞的松木香味後,她抬起頭,傻傻的捏了下自己的臉頰。
堡主大爺身上的味道真的和遲冬一樣,連臉上傷痕的位置、大小也跟遲冬一模一樣,而且他還知道所有遲冬對她說過的話……
所以,原來堡主大爺沒騙人,他真的是遲冬!
一個簡單的推論,卻花上她好大的力氣,整個腦袋因為思索過度而像打結般糾成一團。
頭好痛喔!她皺眉捧著腦袋縮在他懷裡。
「融雪,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宋遲冬擔心的抬起她的小臉,目光不住梭巡著。
又沒撞傷哪兒,怎麼會痛得眉頭都擠在一塊?
「我頭好痛……」融雪吶吶地道,可憐兮兮的猛扯著自己的發。
為什麼每次努力想事情,頭就會痛?
「頭痛?為什麼會頭痛?」他有點緊張,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繼續拉扯頭髮,急急地問。
「我只要一用力想事情頭就好痛,我還是不要想了,不管你是遲冬還是堡主大爺,怎樣都好,我不想了啦!」她抱著腦袋猛搖頭,希望這樣就可以把腦子裡的渾沌糾結搖散。
「好,別想、別想,再回去睡一下。」宋遲冬抱著她往床鋪走去,讓她躺好後,心疼的伸出手指輕揉她的太陽穴。
「昨夜你讓我折騰得幾乎沒睡,我是不是太粗魯了?」
「不要說。」融雪忽然伸手摀住他的嘴,小臉一片燙熱。
「好,我不說。」他輕笑道,拉下她的手,像昨夜一樣一根一根的吻遍她的手。
酥麻的感覺由手掌傳來,她心兒怦跳,看著他一吻再吻,從那熟悉又溫柔的舉動中再次確認了他的身份。
堡主大爺真的是遲冬,他是遲冬!
燦爛的憨笑忽然揚起,她甜美的笑靨讓他看得心癢難耐。
「雪,我可不可以摸摸你?」宋遲冬問,等不及的立刻脫去鞋子爬上床,期待的看著她。
「好。」融雪很大方的點頭,像貓兒一樣在他輕柔的手勁下舒服的閉上眼,發出微微輕歎。
「那我可不可以再多摸一點?」他墨黑的眼因為她噙著笑的慵懶模樣而跟著瞇起。
「嗯。」她沒多想的依舊點頭。下一刻,整個身子立刻被沉沉的壓住。
然後,宋遲冬不只是多摸一點點,根本是摸了很多,最後更是將她整個人從上到下全都摸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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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的某天,人間堡四處高掛貼著蘑字的大紅燈籠,正是堡主娶妻的日子。
暖冬院二樓窗外的大樹上,一早又躲了兩個摔不死的傢伙。
「老四,大哥真要娶那個丑姑娘?她腦袋好像有點問題,不曉得將來會不會生出和她一樣笨的娃兒?」年由余坐在老樹的樹幹上,慶幸自己這次找了個不容易摔死的好位置。
樹下,僕傭們忙碌的在暖冬院和大廳間穿梭,準備中午拜堂以及之後宴請賓客的事。
沒和總管老酒及兩位哥哥一塊招待賓客的宋臥春,正閒閒的掛在窗台旁,腳踩著樹枝,大刺刺的探頭往屋裡窺看。
房裡,一身大紅嫁裳的融雪正背對著窗子,由幾名中年僕婦替她梳妝打扮。
「夫人,你別頑皮!酒總管吩咐咱們要好好替夫人打扮,夫人你就行行好,安靜的坐一會兒。」一名大嬸頭痛的拉住一直將臉湊向銅鏡,不知在看什麼的融雪,開口哀求道。
由於堡主流傳在外的駭人流言,所以沒幾個年輕姑娘敢來人間堡做丫鬟,除了從小讓四爺撿回來的稻花外,只有從老堡主時便待在堡內,長大後嫁給堡內長工當媳婦的丫頭們。
老堡主死了後,大少爺繼承堡主之位,她們這些丫頭也漸漸從年輕姑娘變成了老太婆,而人間堡也成了個只有一大堆臭漢於的地方,根本沒有半個年輕的姑娘。
現在,好不容易有姑娘願意嫁進來,可是他們未來的堡主夫人卻是個可憐的傻女孩,連成親這麼重要的大事都一點感覺也沒有。
「遲冬呢?我想見他。」融雪東張西望的在屋子裡找人。
大嬸們和總管大爺都說她今天在拜堂前不能見到遲冬,可是她好想見他,他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