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沈韋
職業不分貴賤，他可也是正正當當在工作，並不作奸犯科，她怎麼能對他心存疙瘩？要改進！要改進！
「小姐，妳們這一款有沒有大一個CUP的？」女性客人問道。
「啊？這個？我看看。」沒一會兒工夫就神遊的葉未央趕緊回過神，幫女客人找SIZE。
很快的找出客人要的SIZE，交給客人到穿衣間試穿，在等待的同時，抬眼看看掛在牆上的咕咕鐘。
已經下午三點了，平時這個時候，他已經出現，可是今天怎麼還沒來？是在路上耽擱了？或是臨時有事不過來了？
葉未央惱於不曉得他的電話，不然也可以打通電話關心一下，可隨即想想，打電話做什麼？他們充其量不過是剛認識，她若真打電話過去，恐怕會嚇到他。
算了！不管了！他愛來便來，不來就算了，反正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剛才才在煩惱他的職業是否會對他的心性造成影響，轉眼間又煩惱起他為何還沒出現，實在矛盾。
葉未央不曉得為何想起他來，自己的心情起伏會這般巨大？他鬧的笑話是很有趣沒錯，可她也不遑多讓，在他面前出過不少糗，兩人可說是半斤八兩。
唉！哎！唉──也許是太無聊了，才會想著他、盼著他吧？
其實她算和他相處過吧？他這個人不算太怪，想來他的工作對他的心性並未有影響，不然他怎麼會出手救她呢？
她不該將他想得那麼壞，他應該算是挺善良的一個人，她怎麼能懷疑起救命恩人來呢？這實在太不應該了，也太糟糕了。
葉未央低聲訓斥自己，不許再想些亂七八糟的事，要相信他的為人。
「小姐？小姐！」進去試穿的小姐喊了幾聲，未曾聽到外頭有任何回應，不禁感到奇怪。
「啊？什麼事？」葉未央總算回過神來，她用雙掌輕拍臉頰，要自己清醒點，別胡思亂想。
「可以進來幫我看看嗎？」
「好的，不好意思，我進來了。」工作！工作！其他閒雜人等就暫且撇下吧，況且她跟他頂多只能算是朋友，想得太多就顯得太自作多情了。
葉未央進去協助女客人試穿內衣，確定大小是否合適，將注意力轉移回工作上。
「這樣會不會太緊？」她幫女客人調整著胸部與肩帶。
「嗯……有一點。」
「那這樣呢？」
「嗯，這樣剛剛好，」女客人滿意的輕點頭。
「我們還有另外一組穿起來會讓整個胸型看起來很漂亮，要不要我拿妳的SIZE讓妳試試？」她介紹著另一款內衣。
「好啊！」女客人爽快答應。
葉未央走出試衣間拿另一款的內衣，就在她剛走出試衣間時，申玄浚正好進來，她的心因他的出現猛地漏跳一拍，笑容不自覺展露。
「你先坐一下，我拿內衣給客人試穿。」這回她沒忘以工作為重，不管對他的出現有多開心，都要表現得很正常。
「沒關係，妳忙。」申玄浚不以為意的提著盆栽到櫃檯坐下。
葉未央對他微微一笑，便將手中的內衣遞給在更衣室的客人。
申玄浚無聊的拿起櫃檯上放置的內衣型錄翻閱，葉未央留意到他帶來的漂亮盆栽，心底有著小小的期待。
嘴角、眉眼皆帶著柔柔的笑意，卻又要佯裝沒事，好辛苦。
「小姐，請問可以嗎？」她輕聲問著客人。
「可以。」
「需要我進去幫妳調整一下嗎？」嘴巴上問著客人，可她的眼正偷偷的留意著申玄浚的一舉一動。
「好。」
「那我進來嘍！」她例行的進入試衣間，幫客人調整內衣，確定客人滿意後再出來，回到櫃檯幫客人結帳。
很快的結好帳，客人便離開了，她好整以暇的看著申玄浚。
申玄浚放下手中的目錄，將櫃檯上的玫瑰花盆栽推到她面前。「這個送妳。」
「這是……」她的店不是新開幕，送她盆栽會不會有點怪怪的？
「花啊！」
「花？」目前她只看到綠葉，倒是沒看到半朵花。
「嗯，玫瑰花，喜歡嗎？」
「包裝得很漂亮，謝謝。」說不上喜歡或不喜歡，但還是要謝謝他送了一盆玫瑰花給她。
「過一陣子，它就會開花了。」該死！他忘了問店員，這花什麼時候會長出花苞？怕她以為這是棵草，他隨口掰了句。
「嗯，你怎麼會想要送我盆栽？」她感到好奇。
「之前我不是要送妳花嗎？結果買錯了，所以今天是彌補我先前的失誤。」
這個人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浪漫，就不會說好聽一點的話來唬唬她嗎？
等等！她怎會對他存有期待？他說不說好聽話，她又何必在意？他們不過是朋友罷了，他不說好聽話是自然，她未免也要求得太多了吧？
「呵！不彌補也沒關係呀，我倒覺得那是挺有趣的經驗，我還是頭一回收到人家送的菜呢！」她打趣道。
「那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污點。」不堪回首啊！
「別這麼在意嘛！」對，就是這樣，輕鬆的跟他聊天，何必想太多？
「說實話，妳覺得這個盆栽怎樣？」申玄浚期待她說很喜歡。
「嗯，不錯吧！我種種看，看它會長出怎樣的玫瑰花來。」期望她有綠手指，不會將盆栽給種死了。
這樣的反應，不在他的預料之中。本以為她會開心得笑瞇了眼，但她笑是笑了，卻不是他所要的那種笑容，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莫非他又送錯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大家算是朋友吧？我正好挺喜歡做菜的，所以你不用再送東西給我。」她笑著彎下腰，拿出幫他煮好的油菜花和東坡肉。
朋友？！他不僅止想和她做朋友，他想，他是喜歡上她了，所以才會想要討她歡心，難道他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葉未央。」
「什麼？」申玄浚突然這麼正式叫她，讓她不太習慣。
「我喜歡妳。」他以生硬的口吻跟她表白，沒辦法，頭一回表白，總是生疏些。
「什麼？哦！我也喜歡你啊！呵！」葉未央先是一愣，隨即瞭解的對他微笑，很朋友式的微笑。
真是的，她被他正經八百的態度給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他說的喜歡是那種喜歡，隨即想到不大可能，他指的應是朋友間的喜歡才是。
「喂，我是認真的，不然妳以為我怎麼會送妳花？」都表達得這麼清楚了，她怎麼會如此反應遲鈍？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懷疑啊？申玄浚睨了她一眼。
「你的喜歡還……真是特別。」她腦子登時糊成一片，無法置信。
「怎麼說？」申玄浚暫時未決定要表現出高興或是不悅，等他確定她所謂的特別是什麼意思再說吧。
「你先是送我菜，然後再送我一個盆栽，接著就告訴我你喜歡我，說實話，我還是頭一次碰到，比較正常的都是送一束花才對。」她忍不住抱怨比較。
她很喜歡花的，只是他送的……實在是很難教她有正常的驚喜反應。
「可是花束很快就會凋謝，盆栽就不怕花會凋謝啦。」他說出他的理由與看法。
她好笑提議道：「那你應該送我一束塑膠花才對。」他這個人很實際，早該知道對他不該抱持太大的期待。
申玄浚沈思了會兒，同意她的提議。「嗯，妳的建議很好，下次我會記得買一束塑膠花過來。」是啊！他怎麼那麼傻？竟然沒想到永不凋謝的塑膠花。
他的認真，讓葉未央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了？」她的笑聲令申玄浚感到納悶。
「我隨口說說的，你別當真啊！你這人真的很有趣，我想，我再也碰不到比你更不懂浪漫的人了。」明明看起來不像是個不懂浪漫的人，怎麼他的行為卻在在顯示他對追求女孩很不在行？
盆栽！真虧他想得出來。假如她將這事告訴小玥，小玥鐵定又要笑得趴在地上猛捶地板了，其實，她也有著相同的衝動。
「你真的很妙。」她邊搖頭邊笑。
「……」她的笑聲，讓申玄浚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媽的！他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會喜歡上她？！癡呆了不成？
媽的！他是吃錯了什麼藥？居然會再添一樁恥辱？！他是傻了不成？
早知道就該送她鮮花一束，管它凋不凋謝，謝了再送上新的不就成了？平時他的腦筋運作算正常，怎麼到了她面前就開始打結？
「我想追求妳，不好嗎？」是惱羞成怒，他沒好氣的問著她，全豁出去了。
此刻，他的態度不太像是深情告白，反倒比較像是要找她打架，可葉未央發現這是最真實的申玄浚，有話就說，絕不拖泥帶水，很MAN的一個人。
她看他的眼神由笑謔漸漸轉變成認真，再轉為嬌柔水漾，害羞得無法直視他認真火燙的眼眸。
「妳怎麼說？」申玄浚做事向來爽快，連告白都要求速戰速決，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馬上回答，也好讓他擬定下一步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