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水玉兒
「既然如此,你緊張什麼?」芙亞促狹地笑。
「放心吧,本姑娘對這位自命不凡的冒牌伯爵沒興趣,不會留下來和你搶。」芙亞不想浪費時間在咪咪身上。
「不可能,沒有女人能夠抗拒拓爾的魅力。」咪咪不想就此打住。
煩啊,這座城堡裡怎麼盡住些自以為是的人呢?芙亞暗暗歎息。
「拓爾也許是你認識的人當中最有權有勢的一個,可是,在我的生活中,他不過是個平凡的角色。我們英國有一大堆貴族,許多伯爵都曾到過我父親的學校受訓,王子和伯爵我早看煩了,所以拓爾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特別。」
「你認識很多伯爵和王子?」咪咪的眸子亮了亮。
「嗯。」
「查理王子,你也認識嗎?」咪咪熱切地問。
「認識呀。」芙亞懶懶地瞄著咪咪。「不過,他對你來說似乎老了點。」
「也對。」咪咪雙頰緋紅。「那,你認識比較年輕的嗎?」她興奮地問。
「王子沒有,伯爵倒有幾個。」芙亞燦爛的笑容中隱隱浮現一抹淘氣。
對,要是拓爾敢對她不利,她就以牙還牙……
「喔……」咪咪的聲音拉得好長、好長,閃閃發亮的雙眸彷彿正為了什麼事而雀躍。
「咪咪,其實你的條件很好,想當伯爵夫人絕對沒問題。」
芙亞趁機煽風點火。
「我也是這麼認為,可惜,我運氣不好。」咪咪惋惜地道。
「人生不能光憑運氣,想要達成目標就得花一點心思創造機會。」
「喔?」咪咪眨眨空洞的大眼:「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呢?」
「一般來說,透過朋友介紹結識上流社會男生,進而結成良緣的成功率比較高。」
「你是說你願意幫我?」咪咪喜出望外地問。
「當然了,否則我何必講這麼多?」芙亞笑笑。
「真的嗎?你為什麼願意幫我?」咪咪高興之餘,不免有一絲狐疑。
「理由太多了。」芙亞嘟嘟嘴,露出天真可愛的表情。「總而言之,我討厭拓爾,如果能幫你找到一個高貴的結婚對象,不但做了件好事,也算給拓爾一個教訓。」
芙亞的坦率化解咪咪胸中的疑惑。「拓爾從不曾說過要娶我,我想他大概永遠都不會提。」咪咪感傷地道。
「所以,你得趁現在還年輕貌美,趕緊找個好對像結婚,否則將來變老變醜,拓爾那個人一定會一腳把你踢開,到時候你只有流落街頭的份。」
咪咪不禁摸摸自己的臉頰。「你說得對……」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芙亞的藍眸瑩瑩發亮。
「謝謝你,芙亞。」咪咪她還想說什麼,遠處卻傳來拓爾的催促。
「咪咪,你在那裡磨蹭什麼?」拓爾站在遠處咆哮道。
「我再找你談。」咪咪拋下這句話,就轉身離去。
芙亞倚著窗子,滿意地笑。誰說女人一定要為難女人?她念頭一轉,不但多了一位女性盟友,連復仇的機會都有了……
「她剛剛對你說些什麼?」拓爾雙手擦腰,冷冷凝著咪咪。
「沒什麼,我們只是隨便聊聊而已。」咪咪睜著無辜的大眼,看起來相當純美可人。
「哼……」拓爾鼻中嗤出一聲冷哼,蔚藍雙眸瞇了瞇,彷彿晴朗天空變了色。
咪咪臉色變了變,明顯流露出膽怯的神色。
「隨便聊聊?哈哈……」拓爾大聲嘲笑,臉上全是輕蔑的神色。「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和別的女人聊天?」他毫不客氣地道。
「芙亞和別的女人不同,她很聰明,很善良。」咪咪忍不住辯駁。
「喔……」拓爾故意拉長聲音,藍眸閃過兩簇精光。「芙亞果然厲害,連你這麼愛吃醋的女人都被她收得服服帖帖。」他邊道邊抓起咪咪的下巴,口氣忽地凌厲起來:「我從沒要求過你對我百分之百忠誠,不過,我早就警告過你,當我要你坦白時,你絕不准有任何隱瞞,否則別怪我不遵守當年的承諾。」
「我以為你早忘了。」咪咪眼神為之一亮。
「我不是那種人。」拓爾不以為然地說:「再說,就算我真的忘了,你也會提醒我不是嗎?」
「我對你是有感情的。」咪咪紅著臉,委屈地說。
拓爾靜靜打量她半晌,俊美如天使的臉孔緩緩綻開一朵來自地獄般的笑。「好,很好,你表現愛意的時刻到了。」他抬眼望向船隻陳列室,蔚藍雙眸竄燒出紅色的火花……
北歐的秋是漫漫長冬的前奏,不過五點多,天色就暗了下來。
芙亞點亮桌上的工作檯燈,色澤溫潤、雕刻華麗的橡木盒在鵝黃色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神秘誘人,盒面上的拓爾和奧丁兩位古神祇彷彿有了生命,似乎隨時都會從盒面上跳出來、施展超人的能力。
芙亞像是中了蠱惑,怔怔地捧起橡木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盒面。
這個首飾盒為何如此吸引她?每當地望著它,總會不由自主被它吸引。散發著神秘氣息的盒子彷彿一雙幽怨的眸子,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芙亞完全被這股神秘幽怨的氣息給迷惑住了,她把盒子翻轉過來,倘若不是一時失控敲壞盒子,致使緊密接連的底座脫落、根本看不出這只橡木盒的底座是鑲嵌上去的。
這種盒子在占代相當盛行,它的功能在於方便藏匿某些重要文件,如今並不多見。
莫非這只盒子也藏了什麼秘密?芙亞腦海靈光一現,連忙把手指探進嵌合底座的凹槽,摸了半天,陳了木板,就是結實的木頭。
她失望地嘟嘟唇,滿懷期待落了空。
鈴——背後突然響起尖銳刺耳的鈴聲。
芙亞反射地轉身,抓起放在窗戶旁的電話。
「哈羅。」
「芙亞,是爸爸。」勞勃在電話那端叫道。
「爹地!?」聽到父親的聲音,芙亞不禁興奮大叫。
「你傳真回來說一切平安順利,是真的嗎?」
勞勃的聲音顯得很焦慮,如果不是顧及情緒不穩的妻子,他早就飛到挪威來了。
「爹地,安啦,安啦!你看,奧丁伯爵不是讓我住進他家裡來了?這表示我不但說服了他,而且他也相信我有能力達成任務。」
「真的嗎?」勞勃就是不放心。「據我所知,奧丁伯爵並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何況你又耍詭計欺騙他……」
「親愛的爹地,請你對自己的女兒有信心點,好不好?」芙亞立刻抗議。「那只冷血禿鷹碰上我這個足智多謀的淑女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你放心,他佩服我佩服得不得了,對我相當禮遇,比招待英國女王還隆重。」為了讓父親安心,她不得不昧著良心說話。
其實,這幾天拓爾一直對她冷冰冰的,見了面不但不打招呼,還擺一張臭臉給她看,今天還是兩人首度交談,不過氣氛也不怎麼友善。
「真的嗎?」勞勃總覺得怪怪的。
「爹地!」關亞佯裝生氣地叫。
「呃……他有沒有對你……對你……」勞勃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說出口。
「性騷擾?」芙亞善解人意地接口。
「唔……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勞勃尷尬地道。
「沒有耶,他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芙亞不由得噘嘴。
「怎麼可能!?」勞勃衝口而出地嚷。「我女兒長得這麼漂亮,身材又玲瓏曼妙,哪個男人看了會不動心?」
「他喜歡只會癡癡傻笑的金髮尤物。」芙亞自我安慰地說。
「沒品味!」勞勃似乎很生氣。
「反正這樣也好,省得麻煩。」
父女倆一人一句,彷彿因為拓爾不肯騷擾她而感到相當不滿。
「對,這樣也好。」勞勃略微生氣地附和。
「對了,媽咪最近怎麼樣?」
「還不是老樣子,她不肯吃我送的東西,我只好請鄰居的孩子幫我送。」
「媽咪有沒有問起我?」芙亞牽掛地問。
「也許過幾天她就會想起你……」
她消失了五天,媽咪竟然都沒發覺!?芙亞既詫異又難過,忍不住說道:「爹地,我們真得該帶媽咪去醫院檢查了。」
「孩子,你媽咪沒病,她只是……」勞勃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
「爹地,你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你和媽咪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我?這不公平!」
「孩子,這件事等你回來後再詳談。」勞勃沉吟道,接著他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那邊進行得如何?」
「很順利。」芙亞簡短地回答。
「喔?要不要和爸爸討論一下?」勞勃原想問她需不需要幫忙,想起女兒個性倔強好勝,及時改變問法,免得女兒不高興。
「爹地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芙亞守口如瓶,口風緊得很。
這是她自己接下來的生意,她要向全世界的人證明她有單獨作業的能力。
「真的不想討論?」勞勃不無遺憾地問,他實在很想參與這次行動。
「爹地,我已經掌握到關鍵線索了,你等著看我的名字和你並列於泰晤士報吧。」芙亞望望手中的橡木盒,誇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