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向晴
再次回到這個寢宮令邢霜感到頭皮發麻,因為在阿拉伯國家,女性的地位本已十分低微,加上她是身份最低賤的女奴,私自潛逃更是不可饒恕的嚴重罪行,她實在不敢想像那名男子會如何處置自己。
狄恩斯十分滿意再次見到他的東方女奴,他揚手示意眾人退下。
現在寢室內只剩下他與她,她低垂螓首站得遠遠的,纖纖十指絞著裙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他一手支著頭打量她,刻意營造沉默的氣氛對她施加壓力。
「過來。」他操著純正美國口音的流利英語,語氣不慍不怒。
她搖頭拒絕,不進反退。
「叫什麼名字?」語氣帶點不耐煩,他向來最討厭忸怩造作的女人。
「王霞。」她聲如蚊蚋,這當然是個假名。
「中國人?」
她點頭默認。
他站起來,步伐優雅穩健地靠近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邢霜仍堅持不肯抬頭,只拚命搖頭。眼角瞥見他修長的腿以及佩帶在腰間的匕首,她忙不迭後退,可是驀地被他的大手阻止。
他一手捉住她的手肘,一手粗魯地抬起她的下巴下令。「回答我!」他的耐性已被她磨光。
瞬間與他打個照面,邢霜首次正視這個男人,他擁有一張如神祇般俊美無儔的剛毅臉孔,像雕塑家巧手下的傑出作品。
深刻的輪廓,無可挑剔的五官,尤其那雙會看透人心的冷冽眼眸,讓人無所遁逃。他全身散發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以及掠奪者的危險氣息,他應該是個習慣掌握權勢、操控別人生死的無情男人。
她全身的細胞都發出危險的警告訊息,她只有一個念頭——逃離他!
唯恐被他看透她不敢與他對峙,邢霜迅速垂下長長的眼簾遮掩住自己評估的目光,裝出害怕恐懼的表情,淚光盈然、聲音顫抖地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來觀光旅遊……」她不斷搖頭,兩行清淚潸然而下,雙手環抱著臂膀,一副好不可憐的樣子。
「當時我在市集逛街,突然被人挾持……醒來後已經在那個地方……然後被你帶來這裡……」她鼓起勇氣對他懇求。「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求求你……把我放了。」
他審視的目光沒有遺漏她的每一個表情,如果她真的在演戲,她的演技未免太精湛了!「放了你?我可是用白花花的鈔票把你買回來。」
「我可以把錢還給你。」她的美眸頓時充滿期盼。
「我不缺錢用。」他一口拒絕。
廢話!誰都知道可以擁有一個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當然不會是平民百姓!「販賣人口是非法行為。」她輕咬下唇,細聲提醒。
「哈!」他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般冷笑起來,低沉的嘲笑在她聽來格外刺耳。「我是這裡的王,法律是我定的,我就是王法。」
老天!她不會如此倒楣吧?
她頂多以為遇上一個富可敵國的油王,想不到卻是貨真價實的國王?看來,這次她要費很多力氣才可以逃脫得了。「我不是你的子民,你這種非法拘禁的行為會引起國際糾紛。」她心有不甘地反駁。
「你知道每天在這裡報案的失蹤人口有多少嗎?反恐行動已經夠他們忙得焦頭爛額,誰會理會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粉碎了她天真的妄想。
「那麼……可不可以請你……好心點放了我?」
她可憐乞求的目光瞅得他……很不耐煩!
「你給我聽清楚,現在起你是我的女奴,你最好是想辦法討我的歡心,如果我高興的話不妨讓你成為下一任新寵,不然你再沒有存在的價值。」他無情地宣佈,意思再清楚不過,如果她不想成為他的禁臠,便只有死路一條。
邢霜不可置信地睜大秋水明眸瞪著他,淚眼汪汪、心慌意亂的無助表情讓人心痛。
可是對她的荏弱表現,狄恩斯已經不滿到極點。他無視她臉上晶瑩的淚水,瞇起眼邪佞地瞄著她外露的雪白肌膚,以及起伏不定的胸口。
邢霜立刻赧紅了臉,窘迫地用手遮住胸前,狄恩斯卻一手將她拉入懷中,低頭吻上她的粉頸。
「不要……放開我。」一如一般受襲的女子,她惶恐地尖叫掙扎。
在他的唇沿著她優美的頸項下移時,她再也忍不住他的輕薄,熟練地拔出他腰際的匕首,鏗鏘的聲音破空而出,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她雙手微顫地握著匕首直指向他。「不要過來。」
下一秒,馬蘭與侍衛們已衝進來,並有人唯恐天下不亂般的疾聲高呼。「有刺客!」
訓練有素的侍衛們頓時將邢霜團團圍住,個個蓄勢待發地把刀指向她。他們需要用到這種誇張的陣仗,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嗎?
邢霜感到好笑,她十分合作地丟下匕首,盡責地表現出不知所措的無辜表情,侍衛們立刻一左一右的挾持她,等待狄恩斯的發落。
「把她帶下去。」狄恩斯面無表情地揚手示意,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在我還未到前,誰都不許動她,我要親自審問。」
侍衛們將邢霜押下去後,狄恩斯低頭查看身前被劃破的衣衫。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的話,那一刀絕對已經傷及他的肌膚,她純熟的刀法肯定是經過訓練,這個女人絕不簡單。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他疾步回自己的寢宮,邊想著如何處罰她的膽大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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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霜被三四個持刀的守衛扣押在牢房內,囚牢內有兩條垂吊下來的鎖鏈,前面擺放了一個小型炭爐及鐵棍,這種不文明的囚禁方式讓她不能接受,她絕不可坐以待斃。
在她的雙手快要被鎖上手銬時,她猝不及防地用力掙脫守衛,並狠狠一拳擊在他的肚子上。那名守衛悶哼一聲不支倒地,另外三名守衛呆愣半秒後才上前想制伏她,但她已身手敏捷地一一將他們擊倒。
門外把守的侍衛聞風而至,邢霜迅速從一名已倒下的守衛手中取過彎刀還擊,她揮舞彎刀的身手一點也不比侍衛遜色,短兵相接不到一分鐘,她已輕鬆把兩名侍衛解決掉。
她沿著牢獄的出口拾級而上,到達樓梯頂端的出口時,大門「唰」地一聲被打開,她立刻擺好陣式預備迎戰。在互相看清對方後,她倒抽一口涼氣,自動棄械投降。
想不到這該死的男人會來得這麼快!她才不會傻到與他硬碰硬,行刺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
狄恩斯與馬蘭同樣想不到,會在這裡碰上本應乖乖待在牢獄內的女奴,令他們更驚訝的,是她手持彎刀、英姿凜凜的架勢,與剛才弱質纖纖的模樣大相逕庭。
她如女戰神般驍勇無懼、英氣逼人,渾身閃耀著奪目的光彩,牢牢吸引住狄恩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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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手不錯。」狄恩斯平板的語調聽不出喜怒,憑她一介女流也能把守衛擊倒,可見身手真的很不賴。
「還可以。」再次被鎖上手銬、囚禁在牢獄內的邢霜,抬頭挺胸,無懼色地正視他。既然她的伎倆已被他看穿,她沒必要繼續裝作畏首畏尾的荏弱模樣。
「是誰派你來行刺我?」
「啐!誰會用這麼笨拙的行刺手法?」她努努嘴,滿面不屑。
「休得無禮!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嗎?」站在一旁的牢獄長逮著機會表現,大聲吆喝後,一個箭步上前,揚起手欲掌摑出言不遜的她,可是他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為什麼阻止我,難道你與她是一夥的?」向來看馬蘭不順眼的牢獄長不滿地質問。
馬蘭並沒有回答,只是漠然地睥睨他。本想繼續借題發揮的牢獄長,被一道冷冷的聲音阻止。
「我說過要親自審問。」狄恩斯銳利的目光淡淡掃視了牢獄長一眼。
「屬下知罪。」牢獄長立刻垂首退下去。
「你在挑戰我的權威嗎?」狄恩斯雖面無表情,但已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豈敢。」邢霜口不對心地回應。
「你當然敢!你可知行刺本王該當何罪?」狄恩斯挑高劍眉質問。
「當時我只是自衛反擊,我不但沒有行刺,甚至連傷人都沾不上邊。」她當時真應該狠心點,讓他受點皮肉傷。
「你身為女奴,不但屢次私自逃走,還公然反抗我,罪該處死。」他一一數出她的罪行。
「我重申一次,我不是任何人的女奴。」她嚴重抗議。「你們將我非法禁錮並處以不文明的私刑,有罪的是你們。」
對邢霜的控訴,狄恩斯置之不理,他逕自質問:「你假扮女奴混進來,故意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她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說了半天他根本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她索性胡扯一通。「老天!有誰會笨到去假扮女奴?起碼也冒充個什麼公主來得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