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綿延到今天的甜蜜溫馨,在這一瞬間完全崩解。在他那麼認真的說喜歡她之後,他如何能陪著另一個女人出遊?
「老天……」她覺得自己被玩弄了。
她木然地起身,走開,而眼前已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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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堤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米開朗基羅廣場的,只知道當她回過神來,就已經站在他住處樓下。
她站在門前發了好一會兒的怔,然後才打開了門,上到二樓。
打開他寓所的門,她望著偌大的屋子,不覺又發怔。
她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他伴遊賺來的嗎?是多金的女人成就了這一切嗎?
天啊,他為什麼要接近她?她什麼都沒有啊!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即使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承諾,她卻無法當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對他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渴望、期待及悸動,但她沒辦法接受他在陪伴其他女人之後,再若無其事地回到她身邊。
「老天……」她無力地癱在門邊,懊惱而傷心?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他怎麼能一邊陪伴其他女人,一邊還說喜歡她?他昨天的那些話已經打動了她啊!
不,她不能這樣下去。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之前,她得迅速的抽身離開。
忖著,她快步地回到客房,毫不遲疑地收拾了行李。
抓著行李跟背包,她衝出房間,然後往門口疾走。
一拉開門,她嚇了一跳。因為,他就站在門外。
剛到家,史恩就發現提著大包小包的她。他微怔,神情嚴肅地睇著她及她手中的行李。
「你要去哪裡?」這異常的狀況讓他吃驚。
他以為當他回家時,她會微笑期待他的返家,但事情似乎不是這樣的。
此刻的她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而且臉上沒有絲毫笑意。
「這是幹嘛?」他濃眉一糾。
「還你。」她將鑰匙遞給他。
他不解地看著她,「怎麼了?」
怪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又……
「我不好意思再打攪你。」她一副跟他十分生疏的模樣。
他皺起眉頭,「你在胡說什麼?什麼打攪?」
「你工作那麼忙,我怎麼好意思打擾。」她唇角一揚,笑得有點冷淡。
他挑挑眉,「你該不是氣我回來得太晚吧?」說著,他看看手錶,「我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了。」
「所以我才不想再叨擾你。」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她不覺又氣又難過,「工作比我還重要多了。」
他不懂她為何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工作跟她孰重孰輕,實在不能拿來比較。
不工作,他不是變成「廢人」?而她對他來說,當然也相當重要。
她不像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人,卻為何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神情—凝,「工作跟你都—樣重要。」
「我有什麼重要的?」因為氣憤,因為傷心,她把話說得很重,「我只是個過客,再待個幾天就走了,你不會記得我,我也不會記得你。」
聽見她這麼說,史恩臉色一沉,明顯的不悅。
「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會記得我?」
迎上他嚴厲的目光,她心頭一撼。
她感覺到他在生氣,但他何必呢?她對他來說,真有那麼重要嗎?
「昨天晚上你給我的感覺不是這樣的,你是怎麼了?」
「『感覺』是什麼東西?」她挑挑眉,語氣跟表情都一樣的挑釁。
他眉丘隆起,以一種審視的眼神注視著她。
直覺告訴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實在想不出在短短一天不到的時問裡,究竟能有什麼事讓她的態度丕變。
「麻煩你把話說清楚。」他神情認真而嚴肅。
「我是過客,匆匆來也匆匆走,何必那麼認真?」說罷,她抓著行李就想奪門而出。
他一把拉住她,將她扯了回來。
她生氣地瞪著他,「你想做什麼?」
「我不喜歡被甩得不明不白。」他說。
「甩?」她蹙眉一笑,「裴瑞可先生,『甩』這個字應該用在發生感情並交往中的男女身上,你跟我的關係恐怕並不適用。」
「不要跟我咬文嚼字。」他沉聲地道,「我昨晚吻得很認真,而你也被吻得很陶醉。」
聞言,她不禁憶起昨晚的種種,倏地羞紅了臉。
她羞惱地直視著他,負氣地道:「那是裝出來的!」
「是嗎?」他濃眉一挑,勾起的唇角笑得有幾分的危險,「那麼你今天還裝得出來嗎?」說罷,他低頭攫住她的唇。
當他吻住了她,她又是一陣暈眩。
他很快地離開了她的唇,然後以一種充滿興味的眼神睇著她。
她感覺到羞慚,也感覺到受辱,「放開我!」她氣得想推開他,但他卻緊緊地攫著她。
「我並不打算放開你,在你昨晚又出現在我面前之後。」他熾熱的目光緊鎖住她。
「你……」她驚羞地看著他。
不打算放開她?他到底想怎樣?他以為他能對她做出什麼承諾?他以為才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們之間就能發展出什麼嗎?
她不否認對他有著一種微妙而濃烈的情愫,但在今天發現他的「工作性質」之後,她真的是既傷心又失望。
他為什麼要糾纏她?她只是個遊客,她不信他真的想跟她發展出什麼真心真情。
她當然也可以假裝一切都沒發生,繼續享受這一種愛戀的感覺,但她做不到!
她認真了,她真的期待著他未說完的「也許」……
鼻子一酸,她忍不住掉下眼淚。「放手……」
見她掉淚,史恩心頭一震。他驚疑地凝視著她,滿臉憂心。
「香堤?」他端詳著她的臉,「為什麼哭?」
她低下頭,不發一語。
「香堤?」他溫柔地端起她的下巴,剛才的慍怒頓時消失,「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聽見他關心憂急的語氣,她更是難過得不能自己。
搗著臉,她低泣著。
「老天,」史恩慌了,「別只是哭,快告訴我。」他深情地凝視著她,並以指腹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
迎上他溫柔又熱情的眼眸,她的心一揪,疼得她再度落淚。
她多麼希望被他這般熱情的眼眸注視著、關心著,但她無法接受她今天所撞見的事實。
雖然他並沒有給她任何承諾,她卻還是見不得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他熱情的唇吻著其他女人,他強勁的手臂擁抱著其他女人,他跟其他女人更深入的親熱……她就妒嫉得快瘋掉。
她的愛情是如此的自私,根本容不下一粒細沙。
「別那樣看我……」她啞著聲線,將臉一別。
他眉心一擰,重新將她的臉轉向自己。「我喜歡看著你。」
「不要……」她哭著。
他心疼地低頭吻去她的眼淚,溫柔地道:「你的眼淚讓我的胸口好痛……」
她咬著唇,「你說過意大利男人的笑不能相信,甜言蜜語更是信不得……」
「我有一半日本人的血統。」他說,「我不是個完整的意大利男人。」
「不……」她試著想掙開他,「不要再說了。」
「香堤……」
「我不能……我……」
「不能什麼?」他打定主意要問個清楚。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能給你……」
他眉頭一鎖,不解地看著她。
他要的是她的回應,但他覺得她說的似乎是其他的。但,他並不要求她給他什麼啊。
「你的衣服鞋子,你的房子,你……你所擁有的一切,我都供應不起。」她語無倫次地說,「我不能接受,我不要……」
「香堤。」他將她有點癱軟的身子提起,目光炯亮的直視著她,「你在胡說些什麼?我不需要你供應我什麼。」
「你所擁有的一切……是……是誰給的?」她哽咽著。
「誰給的?」他濃眉糾皺,「當然是我努力工作而來的。」
「努力工作?」她淒迷一笑,「你的工作是陪女人嗎?你趕回佛羅倫斯為的就是陪那位漂亮的女人嗎?」
聞言,他一震。
「她比你還大吧?她結婚了嗎?她……她給了你什麼?」說著說著,她終於還是哭了出來。
史恩疑惑地、怔愣地看著她,腦子裡突然有幾秒鐘的空白。
終於,他回過神來——
「你……」該死,她把他當什麼?
「我今天看見了,你跟她……」她一臉哀怨地說。
「茱麗亞·布朗?」
「我不知道她是誰,總之我……」
「她是我的客戶。」
她突然激動起來,「我知道她是你的客戶,我知道她……她是你的……」
「我的什麼?」他揚起下巴,挑了挑眉毛,「你以為她是我的什麼?」
看他一臉好像被她發現了他的秘密也不在乎、無所謂的表情,她氣惱地道:「不要把我當笨蛋,我知道她是你的什麼。」
他挑挑眉,一臉興味。「你說。」
「她……她是你的恩客!」她大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