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水靈
而且,為了怕他擔憂,她還反過來安慰他,要他全心在工作上,千萬不要記掛她。這樣的體貼和溫柔,怎能不教他感動。
「我想去——」想到了夏姿,他臉上淨是溫柔的笑,老張不由得接口說:「我知道,夏小姐家是嗎?」
自從夏姿那一聲張伯伯後,司機老張對她的印象好極了,事後幾次接觸,她也總是謙虛有禮。
不像於安安那個大小姐,既要向他探聽消息,又要趾高氣昂,總愛拿她的身份來壓人,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可是翠總您得考慮一下時間。」林秘書實在不懂,最近她的老闆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做事情果斷、俐落,在商場上的必要競爭中,他甚至顯得冷血無情。
可是現在,自從夏姿這個女孩出現後,一切似乎都開始轉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動心?
可是她從前也談過戀愛,怎麼就不會像他這樣?真是奇怪了。
「應該來得及吧!只是轉過去繞一下看看而已,不會下車。何況,她今天應該會睡得晚些,我想,她人也還沒起床。」他像是說給他們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不過,眼光依然溫柔得很。
沒起床?那看什麼?不過,儘管林秘書心中狐疑著,她嘴上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不過,林秘書想完,還是禁不住發現單逸飛的又一個改變。
他竟會在下命令的同時,又以客氣的口吻來徵詢她的意見,這可是從前的他,絕對不會做的事。
難道,愛情真這麼迷人?林秘書是更疑惑了。
突然,單逸飛又神秘地笑說:「對了,林秘書,我可以請你幫忙一件事嗎?私人的。」
林秘書又是一驚,心中的問號雖然愈來愈多,她還是做了個請說的手勢,誰讓他是她的老闆呢?
「即將舉行的『金色禮頌』派對上,我希望留在台灣的你能幫忙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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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計劃失敗,讓於安安好生氣。
本來她很篤定,就算夏姿和單逸飛是真心相愛,也不會影響她和他之間的婚事。可是現在她愈來愈懷疑了,尤其當她聽到那徵信社的男人敘述,單逸飛是怎樣勇猛,為了夏姿那個醜女人,不顧生命危險對抗他們之後,她開始憂慮了。
「爸,我不管,我一定要盡快和逸結婚。」她跑到於勝隆面前撒潑。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就是要。」.
於勝隆雖然覺得她這樣有失名媛淑女的風範,可是畢竟她是他唯一的愛女,實在拗不過她,只好歎口氣說:「這樣好了,我再去和單家那個老頭兒說說看,進一步把你們的婚事定下。」
「這樣太慢了啦!」眼看情勢對她愈來愈不利,萬一她托人調查,甚至綁架夏姿的事被戳穿了,那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她只能趁所有的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先一步下手為強。她已經暗中放消息給媒體了,只要老爸點頭,等單逸飛父母這兩天回到台灣,再應允,她就不信他還會有意見!
「那你到底想怎麼做?乾脆直接告訴我好了。」
「『金色禮頌』。」她笑得好得意,雙眼都瞇了起來。
「『金色禮頌』?如果我沒有記錯,那不是單家即將舉行的招商派對嗎?你提這要做什麼?」
他愈來懷疑單逸飛是不是對他這個女兒下了迷藥,否則以安安的條件,難道還怕找不到比單逸飛條件更好的人嗎?安安為什麼就像被他下蠱似地,這麼迷戀他?
「我要你和單伯父宣佈,這除了是場重要的招商派對外,也是我們兩個的訂婚典禮,並且要大家保守秘密,直到逸回國出席派對,再給他一個大驚喜,讓他知道。」
「什麼?」於勝隆有些不以為然。「這樣好嗎?安安,而且你怎麼能肯定單逸飛出國了,他就不會知道?」
「那是我今天問司機老張的,他雖然不會對我說太多事,但也不會騙我,他親口說逸一大早就到機場去,而且要老張四天後再過去載他。我算過了,根據逸以前出國的經驗,回來之後,定會為了之前被暫時擱下的公事而忙碌不已,所以等待派對開始,我們的婚事宣佈,他就算不願意,當著那麼多政商名流面前,也就沒有借口再拒絕了。」
於勝隆先是愣住,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說:「真不虧是我於勝隆的女兒,懂得什麼叫做『甕中捉鱉』;我看,再過幾年,老爸真該退休,把一切都交給你接棒了。」
被於勝隆這麼肯定,原本,於安安還有些猶疑的心,是更加篤定了。
第九章
佳偶天成——商界又一樁王子與公主的浪漫組合!
單氏集圈總裁單逸麓,即將告別單身生活,與金融界大老於勝隆之女子安安,步向紅色地毯……
當印在經濟日報上的斗大字體,一字又一字印入夏姿眼簾時,原以為已經對未來作好萬全心理準備的她,還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她的雙眼直勾勾地、瞬也不瞬地盯著放在桌上的報紙。
熱鬧的市場中,阿祥的牛肉麵攤上,本來香噴噴入口,對她來說是絕妙好滋味的牛肉麵,霎時失去了它的好味道。
「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很久沒來吃麵了?」
看到久違不見的夏姿,阿祥自是很高興,因此,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夏姿的異樣,逕自說得很高興。
「我聽夏媽媽說你找到新工作了,真是恭喜你,怎麼樣?改天我請你去吃個真正的大餐慶祝一下,好不好?」他毫無心機地問,轉身將客人點的面煮好,撈起,熟練地放入牛肉、湯、佐料,然後端過去。
夏姿的淚水啪答一聲,落在報紙上,暈成了塊,搖頭。
「不要?為什麼?」阿祥皺起眉,然後一屁股坐在夏姿旁的椅子上,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汗,順便搔頭說:「這可是好事,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請不起你吃真正的大餐嗎?」他完全沒有察覺出異狀。
「還是……」他低頭審視自己總是佈滿油漬的舊汗衫,以及泛白的及膝寬鬆牛仔褲。
「你嫌我穿得破?不過,阿姿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他自顧自地自言自語著,直到發現夏姿始終低著頭,沒有吭聲,這才定眼細看。
「這是怎麼了?」他先是發現報紙上一攤攤的水漬,伸手去摸,卻剛好接到夏姿又落下的淚水。
阿祥疑惑地瞅著,抬眼,他驚見滿眼是淚的夏姿。「阿姿,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
夏姿被他這麼驚叫,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龐,怔怔看著沾滿在手上的淚水,眼一眨,成串、成串的淚珠又跟著落下。
原來,她不是沒有心了,而是破碎的心已經隨著斑斑淚水落下。
「阿姿,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幫到底,阿姿。」
看到她傷心成這樣,阿祥的心就像被人緊緊揪住似的,因為他是那麼喜歡她,從小到大,他一直渴望著夏姿能成為他的妻子。就算長大後,他和她有各自的世界,可是他可從來不曾放棄過這樣的念頭。
夏姿無言,心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再也看不見底,僅剩淚水無聲地流著。
「阿姿,你為什麼就是這麼倔呢?難道你忘了,小時候有人欺負你,都是我幫你出頭的,都是我幫你狠狠教訓那些欺負你、笑你沒爸爸的小孩。」
他多希望時光可以倒回,讓他們都回到小時候那一段打打鬧鬧的日子,他總是以夏姿的保護者姿態出現的時候。
是啊!可是現在她大了,還有誰會欺負她呢?沒有了,再沒有了……
抹去淚水,她啞著嗓,擠出笑說:「我知道,謝謝你,阿祥,不過,我真的沒什麼!」
而且這件事她早就知道的,不是嗎?她也早就作好心理準備了,因為愛他,所以她絕不能成為他事業上的絆腳石。所以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沒什麼。」
阿祥不悅地揚起眉,看著她說:「你都哭成這樣了,還說沒什麼。阿姿,你該不會以為我阿祥沒讀過什麼書,所以,隨便扯個謊就可以騙過我吧!」而且她以為他就這麼笨嗎?
「我沒有。」她的笑凝在唇邊,笑容顯得好牽強。
「沒有!既然沒有,好,那你至少得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我知道,你向來不是個喜歡掉眼淚的人,我記得以前你就算被人欺負、嘲笑,也從來沒在人前哭過,所以我絕對不相信你說沒什麼的話。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說到這,他心中是更氣了。
夏姿垂下眼簾。
「不,你別問了,好嗎?阿祥。」她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虛弱無力,僅存的一點力氣幾乎消散。只是,目光還是不時飄向報紙上所刊載的那段新聞,尤其是照片中那令她念念不忘的身影。
阿祥順著她的視線別過臉,當他瞥見擱在桌上的報紙時,他頓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