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伊伶
「你少裝了,」胖女孩氣沖沖地握緊拳頭,「我們昨天親眼看見你和允文在舞台上眉目傳情、眉來眼去的,你會對他沒有興趣?想騙誰啊!」
「信不信隨便你們,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還有事,失陪了。」
「想去允文家,門都沒有。」那群女孩凶狠狠地圍住詩禹,一副想動手的模樣。為首的魁梧女孩流里流氣地說道:「今天遇到我們,算你倒霉;不過……只要你肯對天發誓,再也不碰允文一根寒毛!我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馬。」
遇到太妹了?詩禹真是詛咒起她的壞運氣,不過……要她對天發誓?哈,她周詩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要她向這群不良少女低頭?下輩子吧!
「你到底發不發誓?」魁梧的女孩不耐煩地催促,其他幾個人則幸災樂禍地瞅著她。
「發誓……當然好啊,但是我不會發誓耶,你要不要示範一下給我看看?」
「好吧,看在你這麼笨的分上,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地教教你了。」胖女孩得意極了。
「首先,你要把手舉起來,」胖女孩舉起她肥肥的右手,「然後說,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糾纏邵允文,否則我不得好死、出門被雷劈、被車撞、被狗咬……」
「嘻……」詩禹美麗的眸子閃著惡作劇的光芒,促狹地說,「你真的捨得不去糾纏允文嗎?」
「什麼我?我說的是你!」胖女孩吼道,「喂,我都已經示範完了,現在該你正式來一次。」
「可是……」詩禹故作為難的樣子,「可是我覺得這樣子發誓還是不夠有誠意耶!」
「哦?那你想怎麼樣?」
「我覺得還要下跪、磕頭,這才顯得出你的誠意。」詩禹對著胖女孩說,「來,你再來表演一次。」
「你……」胖女孩恍然大悟,氣得臉紅脖子祖,「你竟敢耍我,我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知道我們的厲害。」
女孩們將詩禹圍起來,手指頭折得咯咯作晌,—副要訴諸武力的模樣。
詩禹的心裡其實害怕極了,只不過她可不願意在別人面前示弱。她握緊拳頭,全身處於緊繃狀態。
「現在討饒還來得及,」魁梧的女孩驕傲地說,「或許姑娘我心情好,會考慮放你一馬。」
「你、們、休、想。」詩禹一字一字地說。
「可惡!」胖女孩早就氣得咬牙切齒,此刻正伸出她的肥手,一把抓住詩禹飄逸的秀髮。
忍著劇痛,詩禹奮力地要將那只肥手拉開。結果大家手來腳往地推扯拖拉,呈現一片混亂的場面。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男性暴怒的吼叫聲突然冒出來,在大家還沒有搞清楚怎麼一回事之前,方祖涵早已大臂一伸,將詩禹從魔掌中救出來,一把摟在他的懷中。
「你是誰?」胖女孩粗聲粗氣地吼叫,但在看清楚祖涵那張稜角分明、俊朗帥氣的臉孔之後,又突然裝出一副滑稽至極的靦腆模樣,要不是詩禹還在盛怒之下,她恐怕會忍俊不住地捧腹大笑。
「我警告你們,以後不准再找她的麻煩,聽清楚了沒有?」
「聽……聽清楚了。」震懾於祖涵的怒氣,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魁梧女孩也不由自主地結巴了起來。
「聽清楚了還不快走?」祖涵又是一陣咆哮。
那群不良少女驚嚇得快速逃逸,好像深怕慢了一步就會被祖涵的怒氣給吞噬。
「嘻……惡人沒膽。」詩禹輕笑出聲。
「你還笑得出來?我看你是腦子被敲壞啦。」祖涵執起她的下巴,對若她臉頰上的一小塊淤青大皺其眉。
「你……你做什麼?」詩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摟在懷中,臉紅地掙扎著,「快點放開我。」
「放開你?好讓你再去挑釁那些不良少女?」祖涵的語氣充滿憤怒,摟著她的手臂絲毫沒有放鬆。
「你幹什麼這麼生氣?我愛去找誰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是多管閒事!」詩禹毫不領情地瞪著他。
祖涵氣極了,氣她一點兒也不感恩圖報,更氣自己莫名其妙地愛管閒事。
他幹什麼開車不專心地開,偏要瞥見這一幕?他幹什麼要蹚這趟渾水,非要來個英雄救美?
他要是該死的知道為什麼就好了。
「放開我。」詩禹在他懷中掙扎,「你還杵在這裡幹嘛?還不趕快去上班?」
「說到上班,現在都已經快九點了,你以為你用走路可以在十五分鐘之內到公司嗎?」
「誰說我要去公司的?」詩禹冷哼一聲。
「你又在玩什麼花樣?不去上班,你想去哪?」祖涵銳利的黑眸逼視著她,有力的手臂拉著她往他的車子走去。
「喂,你!」詩禹急急大叫,「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我跟樂團的人約好了要練習……」
祖涵不搭理她,逕自板著臉孔拉著詩禹上了他的車。
「你真是蠻不講理。許主任都答應了讓我請假一天。」詩禹生氣地對他大叫。
祖涵的濃眉挑起:「他准你請假?」許主任在員工出勤的要求上可是很嚴格的,怎麼可能讓她說請假就請假?
「他就是准了呀!不信的話,你大可打電話回公司去問他。」
「你耍了什麼詭計?給我從實招來。」他才不相信這個滿肚子花樣的鬼靈精沒有在搞鬼。
瞧他一副橫眉豎眼的模樣,詩禹只好訥訥地招認:「我只是告訴他,我今天一早就煮了一大鍋的美味料理,想帶去給公司裡的同事嘗嘗,但是因為今天本來我要去樂團練習,所以我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帶者美味料理到公司去請他品嚐,還是到朋友家去練習……」
祖涵在心中苦笑,難怪許主任會這麼輕易就同意讓詩禹請假一天,畢竟誰會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吃她周大小姐特別精心烹製的料理?
祖涵沉默地望了詩禹一眼,便啟動汽車引擎。
「喂,我可是請了假的,你要載我去哪裡!」
「去你們樂團主唱的家啊,你不是要去練習嗎?」
「啊?」這個答案完全出乎詩禹的預料,她的小嘴驚訝地微張,「你要載我去允文家?」
盯著她小巧的唇瓣,祖涵的心裡突然起了一陣騷動。他甩甩頭,努力地把這種奇異的感覺驅出心中:「我就是要載你去他家,否則等一會兒你又碰到那群太妹,我可沒那麼多空閒時間再來拯救你。」
「拯救?」詩禹不服氣地昂昂下巴,「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是嗎?」祖涵用手指揉揉她頰上的淤青,「那這個又是怎麼回事?」
詩禹倒抽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傷處的疼痛,而是來自於祖涵輕柔的觸碰。她有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心裡更是泛起一陣異樣的漣漪。
祖涵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悸動,他忘情出輕撫詩禹的臉頰,那種光滑柔嫩的觸感,令他的手指流連忘返。
一陣不耐煩的咐叭聲晌起,原來綠燈早已亮起,他們卻還遲遲不開動呢!
祖涵最先從短暫的魔咒中清醒,連忙打檔前進。
詩禹愣了半天,這才想起他們剛才的舉動未免太過親密。老天!她甚至忘了他們是勢不兩立的死對頭。
想至此,剛剛短暫的異樣情愫早已不復存在,只剩下滿肚子的氣惱。
「天啊,詩禹。」貝斯手小偉活見鬼似的大呼小叫,「你是跟人家幹架了是不是?怎麼臉上淤青一大塊?」
「什麼幹架?」詩禹瞪了小偉一眼,「講話這麼不文雅。」
「哇!真是精彩。」鼓手阿康走近一瞧,也忍不住大叫,「你是到哪裡去跟人家結仇啦?先講好,這種倒霉的事可別把我們也拖下水啊!」
「有完沒完啊?你們別再耍寶了好不好?」詩禹幾乎要翻起白眼來了,「我們今天是來練習的吧?你們還想不想參加年底的跨年晚會?」
「想!當然想了。」小偉和阿康異口同聲地喊。
「那還不快點開始。」詩禹喃咕著走向電子琴,在看見一張可愛嬌俏的臉龐後,愣了半晌。
「詩禹,你好。」方幼梅笑嘻嘻地向詩禹打招呼。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詩禹震驚地問。
怎麼方家這對兄妹這麼陰魂不散啊?她才剛在外頭碰見方祖涵,沒想到一進到邵允文家裡,又迢著了方幼梅。
「她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說是你的『女』朋友,」邵允文噙著笑意,刻意強調那個「女」字,「我只好讓她進來了。」
「我好想看你們練習嘛,」幼梅期期艾艾地望著詩禹,「你說我們是朋友的,你不會那麼狠心把我趕出去吧?」
唉,她還能怎麼說呢?詩禹禁不住想歎口氣。
「如果其他人不反對的話,我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啦!」
於是幼梅用她那雙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其他的人,那副無辜可愛的模樣,讓她如願地成為「鳴」樂團的惟一聽眾。
「好吧,開始練習了。」邵允文一聲令下,眾人各就各位,一首首悅耳動聽的歌曲接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