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心乙
鴻鈺覺得他是不是命令別人慣了?他的口氣讓她很生氣,她必須跟他說清楚。
喬傑扔給她一條乾淨的浴巾,叫她把浴袍脫掉,然後趴在沙發上,臀部用浴巾蓋著,接著轉身回房拿他慣用的精油。
誰知喬傑一走出來,她還拿著浴巾站在沙發旁,一臉的嚴肅。
「我不想、也不喜歡做什麼經絡舒通。關於你的提議,我的回答是NO。」鴻鈺咬牙切齒的說。
喬傑冷靜的看著她的臉約三十秒才開口。
「妳怕我?不會吧?看不出來妳這麼小家子氣。」喬傑對著她呵呵呵的訕笑。
鴻鈺聞言,態度總算軟化了些。唉,自己會不會反應過度了?
她聳聳肩,掩飾自己的尷尬,重重地往沙發上坐下來。
「你能不能先離開一下,我準備好了再叫你?」鴻鈺要求。
喬傑踱到廚房去,把藥草茶改成小火熬煮。鴻鈺一準備好,喬傑就在她裸露的背上均勻地搽好精油,滿意的看著她光滑白皙的背,溫柔的愛撫按摩著;滿意的聽著她嘴裡發出的低吟聲,然後順著背部到足部幾個穴道,時而溫柔時而使勁的按壓,看著她僵硬的肌肉在自己手中變得柔軟放鬆,喬傑忽然有股想把自己覆蓋在她背上的衝動,她那輕輕扭動的嬌軀幾乎把他的情慾給勾了出來。
「住手!」鴻鈺忽然大叫一聲。
喬傑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鴻鈺緊裹著浴巾轉過身來面對他。
「呃,我不是說你的按摩技術不好,其實是太舒服了,讓我有一種……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鴻鈺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解釋道。
喬傑看著她那副欲語還羞的模樣,眼裡分明閃著慾火。
沒關係,他可以等。
喬傑讓她再喝一杯熱茶,滿身大汗的他才去沖冷水澡。等喬傑肌腸轆轆的出來,鴻鈺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喬傑把她抱回她房裡,偷偷吻了她,再回到廚房犒賞自己一鍋海鮮面,然後回房壓抑著熱切的慾望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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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今早覺得怎麼樣?」喬傑問正在院子裡澆花的鴻鈺。
「你的按摩真有效,我都好了七、八分了。你怎麼會有這手功夫?」鴻鈺拿著水管的手停了下來,轉過頭來,眼裡泛著驚奇的光采對喬傑說。
「喔,我外公有國術底子,我國中的時候跟他學過幾年氣功跟推拿,不過藥草茶是我七、八年前在巴黎跟一位猶太老太婆學的。我試過滿有效的,前幾天不是陪妳去買泳裝嗎,看見有人在賣香草茶,我就順手買了幾種。」
喬傑靜靜欣賞著正笑得一臉清新的鴻鈺。
「你餓了吧?我已經幫你買了優酪乳及三明治,快去吃吧。」鴻鈺柔聲說。
喬傑告訴鴻鈺她還要繼續喝藥草茶喝個兩天。
鴻鈺愉快的答應著:「你教我煮,下次我就自己弄好了。」
鴻鈺是真的喜歡那藥草瀰漫整間屋子的味道。
於是喬傑就邊吃早餐邊指導鴻鈺調藥草茶,忙和了一陣,等茶香瀰漫整間屋子,喬傑草草結束早餐出門去。
鴻鈺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想起昨天他雙手在自己背上激起的漣漪。是錯覺嗎?她明明感受到了他的情慾。
第六章
週末,鴻鈺獨自在街道上漫步。現在究竟是什麼季節?她抬頭看看天空。喔,八月了,是初秋。午後下了一陣迷濛小雨,帶來一絲涼意;她獨自一人帶著說不出的心情,走進咖啡屋裡停留一個下午。
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燙金喜帖,是陳志周的新任女友寄到銀行給她的,喜帖裡的女人笑得妖野,男人則笑得虛偽,喜帖俗麗的艷紅像是一種卑劣的示威。鴻鈺突然覺得好疲倦。盯著照片中那個曾經和自己談了四年感情的男人,竟感覺好陌生。雖然保守的她始終沒答應和他上床,但她努力回想他牽著她的手散步或親吻她臉時的感受卻再也想不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竟在這時想起喬傑的吻和那些不經意的擁抱,身體忽然感到一陣熱,不明白為什麼她腦海裡浮現的全是喬傑的笑和他那會發出光熱的眼?
咖啡一杯接一杯,越喝心情越混亂,窗外已經有了暮色。
黃昏宣戰般地到來,鴻鈺看時間還早,想先回去洗個澡再去接喬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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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正要脫鞋時,客廳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她急著要進去接,忽然聽見喬傑低沉的聲音將電話接起;隔著拉門,她把動作放慢,邊脫鞋邊聽著喬傑講電話的聲音。
「睡不著?」喬傑對著話筒說的話很曖昧。
「別勾引我,隔這麼遠,我會受不了的。」喬傑說。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對了,我的東西若妳有喜歡的就留著,其餘的就幫我扔了。酬金妳就留著,當作是我對妳的一些補償。」喬傑繼續說著。
「寶貝,我想妳想到胃發疼,我壓抑得如此痛苦,妳就別再提我們的事了。」
「我盡量試試。」
喬傑終於收了線。鴻鈺的胃部卻一陣緊縮。她在門口調整好情緒,用力推開門,客廳的擺設讓她有些吃驚。
「你的法國女友回來啦?」
喬傑還來不及說話。
她又連珠炮似的說:「你還沒去接小喬寧吧,我去接她好了。我會帶她去市區溜溜,我們會晚一點再回來。」
喬傑叫住她:「先別忙,我已經請林太太讓喬寧在她那裡住一晚了。」
「喔,你女朋友應該還沒到吧?我先去梳洗梳洗,然後去看場電影,晚上我就去同事家住一晚,還兒就留給你們了。」鴻鈺慌忙的又要出去。
說完,她以極快的速度衝進房間梳洗。
喬傑牛排剛煎好擺上桌,她也剛準備好要出門。
喬傑伸手一把將她攔住,她轉身狐疑的看著他。
「還有什麼需要我配合的嗎?」鴻鈺說完,心裡泛起一絲酸苦。
「妳是我今晚的客人,妳走了,這一桌子的美食怎麼辦?」喬傑苦笑著。
鴻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誇張的指著自己,然後大笑起來。
「你發什麼神經啊?太誇張了吧!請我吃飯有必要弄成這樣嗎?」
「牛排冷了就不好吃,我們邊吃邊聊,我一定給妳一個妳能接受的理由。嗯?」他輕輕解開繫在身上的圍裙;其實他已有十幾年不曾真心討好過哪一個女人,更別論為哪個女人下廚了。
鴻鈺舉起刀叉又擱下,用懷疑的眼光看了看四周,然後歎了口氣。
「古典音樂、鮮花、燭光、美食,這到底是在幹嘛?太詭異了,你叫我怎麼吃得下去?」她說。
喬傑從容的幫她斟了一杯紅葡萄酒,再切一小塊牛排送入自己口中,品嚐那種鮮嫩多汁的味道,然後再慢條斯理的解決鴻鈺一肚子的困惑。
他舉杯敬她。
「這牌子的紅酒不錯,妳先喝一小口看看。」
她遲疑著不肯舉杯。
喬傑只好無奈的看著她說:
「妳一定要這樣侮辱我的誠意?」
誠意?他才剛跟一個女人甜蜜親暱的說完電話,這餐一定是哪個他約的女人有事不能來,他才請她吃的。
鴻鈺攤坐在餐桌邊,鐵青著一張臉,忿恨地瞪了喬傑約一分鐘,然後舉起酒杯一仰而盡,接著抖著手切著牛排,氣呼呼地嚼著。
喬傑暗自不捨那塊菲力牛排,她竟這樣糟蹋他精心烹製的美食。喬傑看著她酒一杯一杯的喝,忍不住提醒她:「這酒雖然好喝,但後勁很強的,妳這種喝法,一會兒就會醉了。」
鴻鈺沒理會他,剽悍的把酒瓶裡剩餘的酒喝完,然後大聲叫著:「好啦!酒喝完了,牛排也啃完了,還有什麼事沒有?如果你把我當作是你墊檔用的情人的話,我告訴你,我沒興趣!」她似一隻受傷的母獸,挑釁地看著喬傑。
喬傑眼裡盛滿笑意的揣度著她生氣的原因,想她大概是聽到了自己剛剛和安娜的對話。「在氣我啊?」
「本人沒那麼無聊。」鴻鈺蹶著嘴死不承認,舉起酒杯,仰頭又是一大口。
「妳明明在生氣。」喬傑依然風度翩翩的笑著。他原本打算在餵飽她後告訴她他想追她的事,不過,她此刻的心情似乎有必要先安撫好。
是啊,她是在生氣,但,氣什麼?氣他和法國女友講電話嗎?但這怎麼可能!一定是陳志周的訂婚喜帖把她搞昏頭了,所以她才會遷怒喬傑吧?對,一定是這樣。
鴻鈺心虛地從皮包裡拿出喜帖扔在桌上,試圖解釋。「呃,對不起,被前男友的喜帖轟得有點情緒不穩。」
喬傑聞言,眼神變得更加深沉。「妳真那麼在意他?」
「這個問題,我今天也問了自己不下一百遍。我不斷問著為什麼我要在意一個棄我而去的人?仔細想想,其實他說的也對。論外貌和錢財,我都在那女人之下。我會這麼生氣應該是因為自尊心受創吧?就算我又窮又醜也是我家的事,她已經得到那混蛋了,又何苦寄喜帖來示威。我真他媽的嘔死了!」鴻鈺憤慨的說著,重重地往沙發上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