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水渝
「對不起，我說謊！」鄭可千鄭重道歉，頭都快貼上自己的膝蓋了。「我還沒走到大樓，陳雲凡就在那邊等我了。」
沒得到魏子烜的回應，但是鄭可千已經嗅到了怒火。
「然後呢？妳跟他去哪裡？耗到九點才回家？」魏子烜全身緊繃著，連聲調也低了八度。
「他請我吃飯，還跟我講了一些事。」鄭可千頭也不敢抬，愈說愈小聲，「我……」
魏子烜難掩妒火，他多想發飆啊！
或許無中生有說些狠毒的話，或是把她趕出去……但鄭可千都這樣低聲下氣的道歉，還主動跟他說明，他完全沒有罵人的條件！
「你……說說話嘛！」鄭可千嘟囔著。
「妳希望我說什麼？恭喜？很好？」魏子烜氣得衝下了床，「我跟妳說過幾百遍，不要跟陳雲凡講話、單獨出去……」
「是我錯了嘛！他一來找我，我就得意忘形了，」鄭可千緊張的抬首，看向下床的魏子烜，「但是我、我沒有跟他怎樣，我喜歡的人是你！」
魏子烜站在窗邊，他多想立刻衝到陳雲凡家，拖他出來海扁一頓。
「子烜……」鄭可千下了床，拉了拉他的手，「所以我才誠實以告，我要對你坦白，要告訴你他找我幹嘛……」
「他找妳幹嘛？」魏子烜頭也不回，還甩開了她的手。
鄭可千微微踉嚙數步，看著魏子烜絕情冰冷的背影，一陣鼻酸，唔哇一聲就哭了起來。
這一哭，魏子烜就只能完完全全的投降了！
「好好……我聽、我聽！」是他先走向鄭可千的，她又跟當初一樣，蹲在地上沒氣質的嚎啕大哭，「我太大聲了，抱歉……別哭了！別哭了！」
「我笨、我白癡！學長一來，我就高興得以為自己成功了，讓他驚艷了！」這次換鄭可千甩開他的手，繼續嗚咽大哭，「可是我心虛啊！我才趕快跑過來，我要確定自己愛的人是你，我……我確定了，所以我不能有事瞞你……」
「我知道，我知……」魏子烜再度試著伸手，最後索性蠻橫的橫抱起她。
「啊呀……」鄭可千涕泗縱橫的尖叫，卻怕掉下去，立刻攀緊他的頸子，「你不是不聽嗎？」
「我聽，我認真、努力，並且非常渴望的想聽……」魏子烜坐上床，把她放在腿上，然後把一整盒面紙丟給她。
「真的？」她挑了眉，然後擤了擤鼻涕。
魏子烜用力的點頭，算他敗給她，行了吧？唉……
鄭可千把眼淚擦了乾淨，開始娓娓道來，一字不漏的把跟陳雲凡見面的事，說給魏子烜聽。
而陳雲凡已經從她的生命中離開了，她現在深深愛著的人是魏子烜，所以她不會有任何一絲的隱瞞。
第十章
星期一當鄭可千踏進公司時，她得到了隆重的「膜拜」！
說膜拜一點也不過分，有幾個調皮的男同事真的雙手合十，把她當神一樣供奉祭拜似的。
鄭可千的名聲不陘而走，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不但進了天堂企業的大門，還上到了頂樓，見到了藍總裁，還訂下了時間親自跟天堂推銷呢！
所以她才一進辦公室，連業務部長都來了，陳雲凡自然跟在他身後，總在不經意的時候，給她一抹溫柔的笑容；鄭可千意圖迴避他，卻總是被他抓住眼神，害得她幾度莫名其妙低垂下頭。
真是奇妙，上個月陞遷制度不公，連個大人物都沒有下來安撫，像是承認這樣的不公是對的，即使她的業績漂亮，也是連一聲鼓勵都沒有；今日卻非同凡響，所有平常看不見的大頭都出現了啊……這個公司她還待得下去嗎？
不過，她心底早有了打算。
到了中午時間，她整裝待發，同事們一臉送荊軻的模樣，上司們的雙眼各個閃爍著，巴不得她傳個捷報回來；唯獨陳雲凡，睜著一雙肯定且堅定的眼神，像是確信她會拿下這個案子似的。
「唉……」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如果陳雲凡是真的想吃回頭草，恐怕為時已晚。
誰教他不早點發現她的優點？誰教他不知足，想換換口味？
誰教他不如魏子烜的體貼，誰教他不像魏子烜那麼聰明，誰教他不像魏子烜那麼深情，誰教他……
哎呀！戰場在前，她怎麼滿腦子還是子烜、子烜的！
「又在傻笑！」一陣冷然的聲音傳來，就在她耳邊響起。
「喂，你自己說過喜歡我傻笑的樣子！」鄭可千抬首，見著親密愛人。
「問題是，現在不適合傻笑！」魏子烜顯得十分嚴肅，「等一下就要開戰了，妳還有心情傻笑……該不會今天陳雲凡又做了什麼吧？」
「哦……」提到陳雲凡，鄭可千決定裝傻，「到站了、到站了，走吧！」
魏子烜挑了眉，顧左右而言他，陳雲凡鐵定是又做了什麼！「他說了什麼？他絕對相信妳？還是等妳回去把功勞給他？或者是……」
「他什麼都沒說！」鄭可千打斷他的臆測，「你說過，他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問題的。」
「是不會，他沒有成為問題的資格。」天曉得事實是這樣嗎？那傢伙竟然敢把主意打到鄭可千身上，還一副想吃回頭草的模樣，想得美！
「那就不要再提他了，你現在要想的是：等一下怎麼說服天堂的總裁……」鄭可千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提袋，「還有，怎麼跟魏伯伯打招呼！」
一提到魏仲生，魏子烜很明顯的出現詭異且僵硬的詭異表情，手中的提袋握得更緊了。
「緊張嗎？」鄭可千刻意調侃他，「我想還好吧？我看那天他送蛋糕來時，你吃得挺開心的嘛！」
「那是……」魏子烜想要辯駁，卻找不到充分的理由。
「好好好，別說那麼多，等一下你要進去，把衣服還給魏伯伯，然後記得跟人家說謝謝。」鄭可千彷彿在教小朋友似的，自己都覺得好笑。
「妳好像很開心耶？」魏子烜看得眉頭全糾在一起，「妳不陪我進去？」
「NON0NO！」她使勁力搖著食指，「父子相見，是不需要有第三者在場。」
「喂。妳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丟進去？妳不是對這件事很熱心嗎？」怎麼在緊要關頭，竟然站在遠方看？
雖然說這種事情不是什麼「緊要關頭」，但是對他來說，是需要很大的勇氣跨前一步的！
「我很熱心啊！誰教我希望你能夠……」啊！鄭可千怔了一下，她好像忘記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對對對，我忘記跟你打賭了。」
「打賭？」魏子烜第一個念頭就是——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對！我們來打賭，看誰可以拿下天堂企業的case！」鄭可千不客氣的雙手交叉胸前，站了個三七步，「誰輸了，就得乖乖聽對方一件事。」
「嗯？」魏子烜充滿狐疑神色的打量著她，無緣無故，她打什麼賭？「我覺得事情有蹊蹺……」
「我都敢跟你賭了，你不敢？」鄭可千氣鼓鼓的叫了起來，「我們之間的比賽，你可是遙遙領先耶！怕什麼？」
「我不是怕輸給妳，我是怕妳的那『一件事』！」激將法只對鄭可千有用，對他可是不痛不癢。
「好啦！快點，」鄭可千推推他，改採撒嬌模式了！「好嘛！快點，萬一我輸的話，我隨便你喔！」
這句話彷彿立刻奏效，一聽見等於「悉聽尊便」的詞語出現，魏子烜飛快的閃過一抹喜色，畫上詭譎的笑容，然後握上鄭可千的手。
「一言為定。」他答應得爽快，爽快到鄭可千忽然覺得有一陣涼意。
他……他到底要她做什麼事啊？
不過，她可不擔心，因為一定是她贏！
到了天堂企業，鄭可千陪魏子烜一起到了魏仲生的辦公室，她果真站在外頭，推了他一個人進去。
「嗯……我帶、我帶衣服來還你。」魏子烜把紙袋放在桌上，「謝……謝謝！」
魏仲生只是滿足的笑了笑，站起身來，繞過辦公桌走到他面前。
「可千沒來？」他狐疑的問著。
「她……她在外面等我。」過近的距離，會讓魏子烜感到不自在。
「哦……」真是個慧黠的女娃，為他們父子倆製造了獨處的機會。「總裁在上面等你們了，快去吧！」
再一次，魏仲生幫魏子烜拉了拉衣領，滿是風霜的手在他胸口上輕拍了拍。
輕輕的拍打，卻再次讓魏子烜的心底產生了莫名的情愫與悸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跟魏仲生頷了首，往外頭步去；反之於平時的快步離去，他今天走得有點緩慢，剛剛被魏仲生拍打的地方熱了起來，而且不停的擴散……擴散……
總要給個機會，不是嗎？
「那個……」他突然止了步，回過了頭，「我跟可千今天結束後，不管結果如何，都想去找個地方慶祝一下……你……你方便的話，看要不要一起過來……」
魏仲生聞言，兩眼直視著他，怔仲的雙唇微啟，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