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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文 / 琴情

    「我是說真的……」

    「不行,說什麼也不行,借錢還錢是理所當然的,怎麼可以不用還!」白芷菱當機立斷,為了弟弟,她就先向他借吧!等把土地賣了,就可以把錢還給他。弟弟的病是不能等的。「這樣吧!反正明天我也要到律師事務所去,就讓那位律師順道幫我們寫張借據吧!」

    第五章

    薛如鈴發現,自己對這個未婚夫一點都不瞭解。

    她很喜歡他,但是她也清楚的感覺到,在他周圍,有一層看不見的隔閡,阻擋在他們之間。

    「競軒。」薛如鈴望著正埋首公事的柳競軒低喚。

    「嗯?」柳競軒頭也沒抬的低應一聲,注意力依然集中在公事上。

    「約好試禮服的時間快到了,你不準備一下嗎?」

    「試禮服?」柳競軒動作停了一下,才緩緩的抬起頭來,用著彷彿她是陌生人的眼光看著她,大概三秒之後才恍然大悟般的點頭。「喔,如鈴,你等我一下,我馬上結束了。」

    看著他又回到公事上,薛如鈴悲哀的一笑,在那一剎那他竟然不認得她,一個即將與他踏上紅球的女人。

    「競軒,你為什麼要答應這件婚事?」她傷心的問。

    柳競軒放下手中的筆,再次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她。「因為你是我最好的選擇。」

    「你愛我嗎?」薛如鈴問。

    「愛?」柳競軒蹙眉的看著她。「不,我不愛人。」

    薛如鈴一震!愕然的看著他。

    「不愛人?那你所謂對你最好的選擇,是指哪方面?」

    「我的結婚對象,必須是最利於自己以及公司的,而你,就是這個對象。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我的看法如何,但是我認為你會是最佳的夥伴。」柳競軒毫不隱瞞地說。

    薛如鈴退了一步,她強作縝定的露出了一個悲慘的笑容。「就因為我是對你和你的公司最有幫助的女人,所以你才答應了我爸爸的提議,答應了這樁婚事。那我呢?我算什麼?我能得到什麼?」

    柳競軒認真的看著她,「你會得到最好的生活,不過,僅此而已。如果你還抱著過多的期望,那痛苦的會是你自己。當然,你也可以終止這樁婚事,我還不到需要強求一個不情願的女人當我妻子的地步。」

    「你明知道我無法反抗我的父親。」薛如鈴傷心的低吼。

    「那麼事情就是這樣了。」

    薛如鈴傷心的望著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準備離開。

    「等等。」柳競軒喚住她的腳步。

    薛如鈴沒有回頭。

    「還有什麼事?」她極力控制著顫抖的聲音。

    「裴老的宴會需要攜伴參加。」他意有所指的道。

    「攜伴?你何時在意過了?」薛如鈴嘲諷的說。

    柳競軒挑眉。

    怎麼?她以為他開口邀請她,她就佔上風,可以拿喬了?

    「我是尊重你,畢竟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不需要這種尊重,我不是你們的洋娃娃,需要的時候才帶在身邊展示。」

    「我瞭解了。」他已經盡了應盡的義務,既然是她拒絕的,那麼就無人能說他什麼了。「出去時請順手幫我把門帶上。」

    冷漠的聲音再次傷了薛如鈴的心,他就這樣放棄了!為什麼不軟言相勸!可見在他心裡她的存在根本就無足輕重。

    她輕歎一聲,飛也似的逃出他的辦公室。

    柳競軒冷淡的一笑,他不知道原來薛如鈴竟會奢望從他身上得到愛。

    身為政治家的女兒,不過是父親的一顆棋子,竟然奢望一段以愛為基礎的婚姻?!

    太過天真了。

    「方秘書,打電話到禮服公司取消預約。」

    「惡化的情形比我想像中的快。」冷傲看著手上的報告,狀似凝重的說。

    「是嗎?」柳競軒面無表情的坐起身,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冷傲放下報告,兩人一起走出診療室,他親自替他配藥,因為這個時間除了急診室的值班醫生和護士之外,所有的人都下班了。

    「白志需的情況如何?!」柳競軒問。自從那天在事務所簽完合約,他就沒再與白芷菱見面,他已經開始猶豫了,到底該不該將她扯進他所剩無幾的生命中。

    「你何不自己去看看?他就在我的醫院裡。」

    「算了。」他不是非知道不可。

    「明天的宴會,你會和薛如鈴出席嗎?」冷傲改變話題。

    「也許。」柳競軒不置可否。他心裡有另一個人選,只不過……

    「競軒,聽說婚禮決定如期舉行是不?」冷傲背對著他問。

    「嗯。」柳競軒淡應。

    「好可憐。」冷傲歎道。

    「你不用替她可憐,等我死後!她會很快樂的,因為我會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她。」柳競軒嘲諷的說。

    「不是薛如鈴,我指的是你。你好可憐。」冷傲轉過身來,直直的看著他。「難道你不想在最後的日子過得快樂一點,對自己好一點、誠實一點?」

    「我一直是這樣的。」柳競軒冷下臉。

    「是嗎?難道你完全沒有遺憾?」

    「如果是你呢?當有人告訴你,你的生命即將結束,你會怎麼做?」

    「至少我會活得快樂一點,活得忠於自自己。」

    「我正在這麼做,不是嗎?」柳競軒搶過他手上的藥,站起身離開。

    彎過走道,他碰到一個他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咦?是你!」白芷菱驚訝的看著柳競軒,快步走到他身邊,擔憂的望著他。「這個時間你怎麼會在這裡?又不舒服了?你是來掛急診的嗎?」

    「我沒事。」她的關心讓柳競軒臉上僵硬的線條柔軟了下來。

    「真的嗎?真的沒事?」她仍不放心的問。

    「真的沒事。」他露出一個微笑,給她保證。

    「沒事就好。」

    「你弟弟的情況如何?」

    「很好,醫生說復元得很快,再過兩天就可以移到普通病房了。」談到白志需的病情,她就開心的笑了。

    「你呢?這幾天都睡在醫院裡,很累吧?」

    「不會,多虧院長通融才讓我可以陪在志需身邊,還在病房裡加了一張床,睡起來很舒服,一點都不累。」

    「是嗎?那就好。」他看著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你有心事嗎?」

    「芷菱,你明天晚上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當然可以。」白芷菱毫不猶豫的點頭。

    「呵,你連問都不問就答應,難道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柳競軒好笑的問,對她的天真不知該氣還是該歎息。

    「你不會的。」白芷菱笑瞇瞇的說。

    「這麼確定?」

    「當然,因為你是個大好人啊!」

    柳競軒撇了撇嘴。

    大好人?好可笑的形容詞,這是他這輩子得到最可笑的恭維了。

    「我可不敢確定。」

    「你當然是大好人。你二話不說的借了我五千萬,又不收利息,不是大好人是什麼?」白芷菱認真的說:「好了,你說吧!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

    「我想請你明天晚上陪我出席一個宴會。」

    「宴會?」白芷菱完全沒想到幫的是這種忙,立刻愣住了。

    「對,一個晚宴。」

    「可是我……」白芷菱為難的看著他。

    「你不是說一定幫我的嗎?」柳競軒立刻垮下臉。

    「我是說過,可是參加宴會,我……」她是很想幫他的忙,但如果真的和他出席那種宴會,可不是幫他的忙,而是丟他的臉,就像在那家俱樂部的情形一樣。那天的情形她可能永遠都忘不了,那種上流社會的人看人的眼光,真的很讓人畏懼。

    「你不願意幫我的忙嗎?」柳競軒故意裝出一張苦瓜臉。

    「不是的……」

    「太好了,我正擔心你不願意呢!那明天早上我十點去接你。」

    「可是我……」

    白芷菱還想說什麼,不過又被他打斷。「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他企盼的看著她,讓她將拒絕的話又吞了回去。

    「好……」在他的眼神下,她勉強的點頭應允。

    柳競軒不知道自自己為什麼突然想要她同他一起出席。他應該和薛如鈴一同出席這場晚宴,因為宴會的主人和他的准岳父同是政界大老,兩人交情還算不錯,如果他頭一次攜帶女伴赴宴,帶的卻不是未婚妻的話,想必會造成很大的轟動。

    可是看著她,他就這麼脫口而出了,而出口之後,就再也無法打消這個念頭。

    「明天早上十點,別忘了。」他再次提醒她。

    「嗯。」

    「那明天見。」

    望著他踩著輕快的腳步離去,白芷菱的心卻沉重了起來。

    不過……為什麼是早上十點?不是晚宴嗎?

    當白芷菱被送進最有名的造型設計師手裡時,她才恍然大悟,為什麼要早上十點就出門。

    「柳先生有沒有偏愛的造型?」設計師客氣的問。

    柳競軒看著坐在椅上侷促不安的白芷菱。

    「不需要太冶艷,淡雅些,其他的就隨你的意思。」

    「需要全套搭配嗎?」全套表示從頭到腳,所有的配飾。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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