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舒格
「你最好不是在鼓勵她跳槽。」岑立瑭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們身邊。一身整齊熨貼、一絲不苟的西裝,讓他看起來更欣長、挺拔。
「我可不敢。」邵君平連忙否認。「只是閒聊,閒聊而已!」
「閒聊的時候,有『順便』幫我把傳真處理好嗎?」大總裁很客氣地問,問法卻令屬下毛骨悚然。
「有的,在這裡!」邵君平立刻把傳真獻上。
「哼哼。」大總裁冷笑兩聲,沒有追究。「你,去把這兩天所有延期的會議重新排程找出來給我。還有妳,趁熱把茶喝掉。」
交代完畢,岑立瑭很帥氣地又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邵君平也笑著離去,臨走前,還對著姚心蕾眨眨眼。
姚心蕾很不甘願地捧起散發人參香氣的熱茶;一抬眼,發現大辦公室裡忙進忙出的四五名職員與秘書,此刻都在偷笑。
「有什麼好笑的嘛……」她咕噥著,喝了一口茶。
然後很悲慘地記起——她最、最討厭人參的味道了……
第三章
受傷後十天,複診過兩次之後,醫生宣佈,姚心蕾沒事了。腦部各項測試、檢查都顯示正常,除了後腦還有一個沒完全消掉的腫包以外,她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尾小活龍。
從頭痛完全消失之後,她就不再是那個病懨懨,連走路都走不穩的可憐蟲。從醫院出來,她覺得空氣特別清新,陽光好燦爛,開心得簡直想要當街就跳起舞來,就連身邊那個臭著一張臉的男人,看起來都好順眼!
她的心花怒放,和陪她來複診的岑立瑭,形成強烈的對比。岑立瑭簡直像是自己攜帶一整片烏雲在身後一樣,陰沉到人見人怕,連路上小狗都紛紛走避。
「不要這樣嘛,你剛剛也聽見了,陳醫師說我狀況很好,一切都恢復正常!」像只快樂的小鳥,姚心蕾吱吱喳喳地在他身邊說著。
她看起來真是好極了!
小小的臉蛋白裡透紅,一雙杏兒眼笑得彎彎,唇際可愛的梨渦若隱若現。頭髮重新修剪過了,雖然短短的好像小男生,卻透著一股天真的嫵媚。岑立瑭瞇著眼望她,心中的陰霾越來越濃重。
開心什麼!一切都恢復正常,什麼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她受傷前發生的事!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受傷那天晚上,他的計畫是什麼?
當然不知道,也不記得要問!一切都好像平空消失了!
姚心蕾也不去管他,她現在快樂得像只小鳥。記憶失而復得的經驗,實在太驚險了,她前幾天真的很怕自己從此變成沒有記憶的人,一片空白——那有多恐怖!
在外面吃過飯後,兩人一起回到岑立瑭住處。
姚心蕾開開心心地一面哼歌,一面收拾整理,滿屋子忙上忙下,又是換床單、又是洗衣服,桌子、櫃子都要擦,地板得先用吸塵器吸過之後,用清水拖一遍,再用水蠟拖一逼,這樣才能保持實木地板的光潔亮麗!當然,還有那每天都好像戰後廢墟一般的廚房,更是一大挑戰。
當她拿出吸塵器,準備開始清理地板……
「妳做什麼?」岑立瑭跟著她團團轉,臉色很陰沉。
「收拾一下啊,我要回去了。這幾天都沒有打掃,你看,地板上有毛絮,到處都是灰塵。」她身上是寬鬆的舊T恤和運動褲,正在賣命整理。
「地板不准擦!」主人怒吼著阻止。
不擦就不擦,除了地板,還有好多事;七十多坪的大房子要打掃起來,可不是開玩笑的。
就看她俐落熟練地操作著,整理好廚房,抹布都丟到熱水裡煮過,又跑到洗衣間把衣物從洗衣機撈進乾衣機,設定好時間之後,咖啡也已經開始散發香氣。
啊!工作之後,喝杯香濃的咖啡,真是一大享受!姚心蕾坐在剛剛擦過,光可鑒人的餐桌前,滿意地瞇起眼,啜飲著加了好多糖跟奶精的咖啡。
然後,才又注意到那個很巨大的「背後靈」。
岑立瑭一手握著剛剛還在看的公文資料,杵在她面前,鷹眸中滿滿的都是控訴。
「啊,你也要喝嗎?可是我的是無咖啡因,你不喜歡……」姚心蕾看看自己的咖啡杯,又看看他,「我再幫你煮一點好了,你不用看起來這麼生氣嘛。」
「我不是要喝咖啡!」火大的怒吼爆了出來,被忽略了這麼久,岑立瑭忍無可忍,「妳從一回來就忙到現在,眼裡到底有沒有我!」
這……這不是被忽略的女友或妻子才會用的台詞嗎?被一個英俊剛硬的大男人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幾分荒謬的喜感。
姚心蕾真的很想認真面對,可是,她忍不住掩嘴,可愛的笑聲銀鈴般滾落。
她笑得越甜,他的臉色就越發陰鬱。
「有這麼好笑嗎?」他冷冰冰地問:「妳要走了,心情這麼好?待在這裡有這麼痛苦?我有虐待妳嗎?」
呃……其實還滿像的。她在這邊,每天下班回來,就開始打掃、整理,一定要弄到一塵不染才肯罷休,根本不像個病人。
當然,這種大傷男人自尊的話,可不能亂講,尤其現在還人在屋簷下,待她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之後,愛怎樣罵就可以怎樣罵。
所以姚心蕾只是甜甜一笑,「不會呀!這幾天很謝謝你的照顧,不過,我總不能在這裡待一輩子嘛。」
「為什麼不行?」低低的咆哮在他喉間滾動。
她放下咖啡杯,睜大眼,「岑總裁,我們已經講好的,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失憶,什麼都忘光了吧?」
「該記的不記,不重要的事,妳倒是一件都沒忘!」他還是像老虎鬧脾氣一樣,從喉嚨深處發出不滿的咕噥。
和幾天前不同,現在,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從交往之初,兩人就訂好了遊戲規則,她要保有她的自由,就這麼簡單,否則,免談!
所以,留宿可以,但她絕不會搬來和他一起住;到旭擘集團上班,可以,但她堅持不願成為正式員工,只肯以特約翻譯的身份待在公司,領比較低的薪水、享受不到太多福利,工作量卻比誰都大,她毫無怨言。
岑立瑭惱怒地瞪著眼前的小女人,無計可施。
「我就知道你最守信用了。」姚心蕾起身,仔細沖洗乾淨咖啡杯之後,翩然經過僵立在廚房入口的大男人身邊,還很不怕死地踮起腳尖,在他剛硬的臉龐印上一個輕吻。「我去整理行李囉。」
眼看她窈窕的背影輕快離開,可愛的翹臀輕擺,嘴裡還哼著歌,一派輕鬆自由,恨不得趕快脫離這兒,飛出牢籠的樣子……
啪!老虎頭上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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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柔軟嬌嫩的呻吟,迴盪在幽靜的夜裡,更添旖旎。
回應她的,是略顯粗重的男性喘息聲。
光裸的身軀,在剛換好的床單上交纏,很快地,床單又要皺了,亂了。
沉浸在激昂情慾中的兩人,當然,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床單。
細緻的雪臂緊緊抱住男人堅實的背,被他厚實的胸膛壓住,她幾乎喘不過氣;當然,也是因為她被深深吻住,沒有喘息的空間。
好幾天了,夜夜抱著心上人入睡,卻最多只能蜻蜓點水般輕吻幾下,捨不得也不敢造次,今天可是醫師掛保證,確定她已經沒事了,岑立瑭有可能放過她嗎?
何況,姚心蕾已經開開心心宣佈,明天就要回自己公寓去了,雖然最後結果也差不多——她不是被拐回這邊,就是岑立瑭會賴在她的床上,但岑立瑭就是不甘心。
她就這麼輕輕鬆鬆,說走就走,一點也不留戀?
想到這裡,已經有著汗珠的俊臉,更是陰鬱,濃眉緊皺,像是在抵禦陣陣狂野的浪潮,也像是在——鬧脾氣!
姚心蕾掙扎著,玉手從他的壓制下好不容易掙脫;雪白的小手撫上那張汗濕的英俊臉龐,烏亮的杏兒眼,此刻氤氳著情慾,她迷濛地望著佔有她身心的偉岸男人。
從第一眼,就讓她心弦震動,小鹿亂撞的他呵……
「瑭……」嬌膩的喚聲,像是最上等的催情藥,讓男人忍不住呻吟回應,健腰挺動得更加狂猛。
她難受又舒服得微蹙娥眉。他就是這樣,好直接、好猛烈的用身體表達,沒有甜言蜜語,也不知道什麼叫慢慢來,從第一次被他擁抱,就……
想起那個大雪紛飛的北國初夜,一股難言的甜蜜混合著淡淡的酸,像蜂蜜檸檬一樣,充滿她的胸口。
一顆難耐情慾的珠淚,偷偷滾落,菱唇卻勾起美得令人窒息的微笑,迷人的梨渦,讓岑立瑭深深沉醉,他再度粗啞啼吟,低頭咬住那宜嗔宜笑的小嘴。
多少次愛她、抱她,那銷魂的感受,卻一次比一次更澎湃洶湧。他為了她而瘋狂,為了她,什麼都可以不顧、不要。
只要她……
高潮來得好快好急,她被拋到了空中,一陣陣麻軟從身體最深處開始擴散,逼得她全身繃緊,開始重重顫抖,「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