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金萱
他迅速甩了一下發昏的頭,抬起頭來看向動手打他的傢伙,只見那個腳踏兩條船的混蛋竟站在那裡怒視著他。一時之間,新仇加舊恨的怒火,漫天燒燬了他的理智,他連想都沒想,立刻從地上跳起來衝向他,狠狠地揮出拳頭。
相隔才一天的時間而已,同一個地方,同樣的兩個男人再度在馬路上大打出手,不同的是,這回女主角也在現場。
井於曉被突如其來的巨變嚇傻了眼,她雙眼圓瞠的看著他們倆大打出手,眼眶中甚至還盈著來不及滑落的喜悅淚水。
「天呀,你們在幹什麼?住手,快點住手!」好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大叫,可是那兩隻發了狂的猛獅根本理都不理她。
「住手,袁燁!住手,關鹹胥!」她大聲叫喊著,但仍沒人理她。
「停下來,我叫你們停下來,別打了!」
沒用,完全沒用。
井於曉站在場外慌亂得沒了主意,見他們兩人愈打愈凶,打到都流血了,她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大步跑向他們,直接衝上前去阻止。
「住手。」她一邊叫,一邊試圖介入兩人之間。
兩個男人都打紅了眼,在沒將對方真正揍倒之前,根本就停不下來。
揮拳,揮拳,再揮拳,他們大動作的出拳,一時之間都忘了正企圖阻止他們打架的是個挺著大肚子、懷孕九個多月的孕婦。
出拳,收拳,再出拳。
井於曉還來不及注意到發生什麼事,她的肚子便突然被擊中一下,痛得她當場屏住呼吸,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啊!」她發出驚恐的哀號。
「於曉!」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大叫,伸手想救她,卻都遲了一步。
他們迅速來到她身邊,兩人一左一右的蹲在她身側,被打得變形的臉上都充滿了害怕的神情,蒼白若紙。
「於曉……」袁燁面無血色、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想伸手碰她,卻又怕傷害到她而縮回了手。
「於曉,你覺得怎樣?哪裡受傷了,肚子會痛嗎?」關鹹胥緊張的看著她問道。
「我的羊水好像破了。」井於曉一臉痛苦的說。
「你說什麼?」關鹹胥瞬間睜大雙眼,迅速將目光移到她腿下被浸濕的路面,「我的老天。」他喃喃自語。
「怎麼了?她怎麼了?什麼叫羊水破了?羊水破了會怎麼樣?」袁燁神情慌亂的叫著。他沒做過父親,也還沒準備要當父親,所以根本不知道羊水是什麼東西。
「於曉要生了。」關鹹胥說。
「什麼?」袁燁雙目圓瞠,驚慌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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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躂躂躂……」
婦產科醫院內,匆忙的腳步聲從樓梯問傳來,迅速朝二樓產房逼近。
原本坐在產房外紅色長沙發椅上的關鹹胥立刻站起來,轉頭看向腳步聲的方向,不一會兒,他就見到挺著六個月大肚子的老婆出現在他視線中,他快步迎上前去,伸手阻止她急如行軍般的走路姿態。
「走慢點。」他蹙著眉頭對她柔聲道。
「我姊現在情況怎麼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呢?離她的預產期不是還有兩個星期嗎?」井於晞眉頭緊蹙,一臉擔憂。
「醫生說還要再觀察一下,才知道需不需要剖腹產。如果能夠自然生產當然最好,他比較推行自然產。」
「所以她的情況還好?」
「嗯,你不用擔心。」
井於晞頓時鬆了一口氣。
「老天,當你打電話跟我說她要早產的時候,可把我嚇死了。」她對他說,「明明我中午見到她的時候,她一點要生的跡象都沒有,怎麼過沒幾個小時,你就跟我說她羊水破了,要生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是你送她來醫院的?我以為這時候陪她到醫院的會是蒨姊她們。」
「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思?誰出意外了?」她不解的問,驀地一頓,忍不住皺眉看他。「老公,你臉上的傷怎麼看起來好像比早上更嚴重,而且還流了血?」
「這就是我指的意外。」
「到底是什麼意思?」
關鹹胥看了她一眼後,用下巴指了指產房門的方向。
井於晞順著他的指示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攫住她的目光,她迅速地睜大雙眼,下一秒立刻怒氣沖沖的大步朝那傢伙走去。
「你這個混蛋,你又來做什麼?」她用皮包用力地打了他一下,怒聲問道。
「走開。」袁燁不耐煩的連頭也不回。
「該走開的人是你。」她怒氣衝天的又打了他一下。
他冷冷地回頭看她一眼。「你是誰?滾開。」
「我是誰?」井於晞冷笑一記,「我是井於曉的妹妹!」
「妹妹?你是於晞?」
「先生,請問你是哪位?我和你一點都不熟,請不要直呼我的名字。」她冷諷道。
袁燁看著她,腦袋迅速竄過某種念頭,某種讓他渾身僵硬的駭然想法。
「你……」他緩緩地抬頭看向她後方距離他們約三步遠,冷著一張臉注意著他們的男人,然後以猶疑的口吻問她,「他是誰?」
「他是誰關你什麼事?」
「他是於曉的男朋友嗎?」
井於晞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你這個混蛋在說什麼?」
「他是於曉肚子裡面孩子的親生父親嗎?」他決定今天非要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可。
井於晞臉色遽變,舉起手上的皮包朝他又是一陣亂打怒罵。
「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說的這是什麼鬼話?關鹹胥是我的老公,我姊的妹夫,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你——」
一雙堅定的大手從她身後握住她激狂亂打的雙手,將她圈進一個堅硬卻溫暖的懷中。
「他會有這種想法,是我故意誤導他的。」關鹹胥徐緩地說。
井於晞倏然回頭看他。
「誤導?」袁燁看著他,臉色蒼白一片,「所以說,於曉肚子裡的孩子是……」
「你的。」
第十章
提著大包小包的嬰兒用品和產婦補給品,袁燁已經數不清自己是第幾次被人冷嘲熱諷的拒於病房門外了。
井於晞、曲蒨、於寒、劉妤和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五個女人連成一氣,猶如世界最堅固的屏障,讓他連一點越雷池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兒子是待在育嬰室裡,但是他看得到卻摸不到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想見於曉,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這群女人到底在搞什麼鬼,被他錯待、對不起的人又不是她們,她們究竟在這裡湊什麼熱鬧,為什麼一定要破壞他和於曉的姻緣呢?他怎麼想就是想不通。
「你又來啦?」
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他抬起頭來,只見蕭茲·林賽和奎狩之兩個人正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
他們倆分別是曲蒨和於寒的老公,而拜那五個喜歡從中作梗的女人之賜,他現在和住在8樓公寓裡的男人,簡直已經熟到可以稱兄道弟的程度了。
「對,我又來了。」袁燁頹喪的點頭。
「你還不死心嗎?」
「換作是你們,你們會死心嗎?」他沒好氣的白了他們一眼。明知故問!
「可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奎狩之看著他說。
「你以為我這樣是誰害的,還不是你們的老婆。拜託你們可不可以拿出一點男人的氣概,管好你們的老婆,別讓她們再游手好閒的儘管他人的閒事行不行?」
「這我沒辦法。」奎狩之搖搖頭。
「我也沒辦法。」蕭茲·林賽也這麼說。
「為什麼沒辦法?」袁燁咬牙迸聲問。
「我的老婆是娶來疼、娶來愛的,不是娶來管的。」奎狩之認真的說。
蕭茲·林賽則站在一旁負責點頭。
「你們……算了!有異性沒人性,我早該知道。」
「如果我們沒人性,又怎麼會來告訴你這件事呢?」奎狩之痞笑著說,「於曉明天出院。」
「什麼?明天就要出院了?」袁燁驚愕的大叫。這不就表示,他以後不止看不到老婆,連兒子都要看不到了?
「幹麼這麼驚訝?你難道不知道剖腹產最多住院一個星期嗎?」
「沒錯,如果是自然產的話,大概三天就會被趕出醫院了。」蕭茲·林賽補充道。
「幹麼這麼驚訝?」袁燁頹然的說,「在醫院裡都見不到於曉的面了,你們認為回到8樓公寓後,你們的老婆大人會准我踏進8樓公寓一步嗎?」
他覺得眼前的屏障似乎變得更高,簡直就要直聳入雲端了。唉!
「你放心,我們可不是那種有異性沒人性的人,早替你想到辦法了。」奎狩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實際上,他們不替他想辦法都不行。為了替於曉懲罰他,他們的老婆竟然以輪班的方式,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裡,連家都不回了,結果最可憐的就是他們這群飽受無妄之災,孤枕難眠的老公們了。唉!
「什麼辦法?」袁燁立刻精神一振。
「附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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