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駱湘
正在遠逝的記憶駱湘
這篇故事誕生在駱湘就讀國中時,如果您常常在台大附近打轉,會發現「城市插曲」幾乎就是新生南路「紫籐廬」的翻版。且書中不少出場人物,也是根據駱湘幾位國中同學為雛型加以重新塑造的。
整篇故事幾乎就是駱湘對國中生活的記憶。
然而,等終於完稿,再從頭順起時,駱湘已經是高中生了。
因為當初是越區就讀,畢業後也沒再回去,駱湘對國中的記憶正逐漸轉淡。只有偶爾坐公車路過時,面對重新貼過壁磚、煥然一新的校舍,會有一點點懷念浮現。
其實,對駱湘而言,整個求學經過就像是女主角口中,一段段在都市中發生的小插曲。有著不同旋律、不同節奏、不同風格。
分開聆賞,每一片段都有各自的美,組合起來,卻有那麼一點感傷。
不知您對生命是否也曾有過類似的感觸?
二度順稿時,因為週遭環境改變,駱湘重新融入幾許屬於高中的新記憶,有些新感觸、新想法,取代了當初的文字。
我知道過去正在遠逝,但我並不試圖阻止。
當這篇序被印出來時,駱湘已將高中畢冊的完稿交出去。
高中生涯也即將成為過去,下一樂章會在哪兒響起,我並不明白。
說實話,駱湘還真羨幕書中主角,只要作者勞動下手指,便能擁有優異無比的成績、進一流學府。而駱湘自己,唉,讀了半天,青椒連個邊都摸不到,更別說是要抬了(Orz……)。
為了寫序,駱湘重新打開有點年歲的檔案。
這回電腦前只剩我一人。
當初曾一起討論劇情,甚至提供駱湘資料的同學,早已各奔東西。
身為女主角雛型的同學和我考進同一所高中,三年過去,除了在校園,或者補習班裡碰麵點個頭,幾乎已沒了交集。
我不像男主角,也不欣賞那樣習慣沉浸過去的男人。可是,偶爾這樣回味往事,還是別有一番酸酸甜甜的滋味。
難以抹滅。
此刻,七號公園的柳樹依舊青青,竹濤依舊瑟瑟,國立編譯館的課本卻已被我封箱多年。
看完故事,我小聲問自己,回憶為的是什麼?
仍舊是那句話——
回憶,是為了繼續走下去。
因為這篇序,讓駱湘重新面對國中生活點滴,重新體認自己在成長,該也算是種美麗的邂逅,您說是吧?
最後給自己一個小小期許:希望下本書出版時,駱湘已經有大學讀了XD∼
那麼,駱湘要去準備模擬考了。
期待再見。
楔子
「城市插曲」,一棟坐落在這大樓林立的商業區中,獨樹一幟的咖啡屋。
如同它的名字般,在這都市叢林裡,櫛比鱗次的高樓華廈街上,它不過是段繁忙上班族眼中不起眼的小插曲。
但每個路過的平凡人,都不禁要為這段小插曲興起讚歎之聲。
約佔十來坪的前庭,植滿了綠竹楊柳:柳蔭下,人造小溪流水潺潺,自然而不造作的人工美景,與竹籬外追名逐利、爭權奪勢的情況相比,無疑是個傲然獨立於紅塵世俗中的桃花源。
行過竹編小橋,一棟兩層樓高的樓房佇立在眼前,有點歲月的斑駁外牆古意盎然,整片落地窗前紫籐垂綴;寧靜的畫面極富詩意,洗淨了每個訪客的塵心。
坐在約二十坪左右的一樓屋內,點一杯微澀咖啡,看春風拂過枝梢,滿園柳絮
紛飛,對生活煩悶的上班族而言,無疑是人生一大享受。
它的店主是位二十來歲的單身女子,對人親切,笑起來嬌巧動人。
儘管滿街連鎖咖啡店環伺在外,「城市插曲」的生意卻出奇的好。
或許對這些心已麻木的都市人來說,所謂的「享受」不過是沉浸在咖啡香中,消磨一個下午的時間吧?
第一章
叮鈴——
「歡迎光臨!」
門上的風鈴帶起著歡迎聲,早晨七點半過後,靜謐的大街開始出現人潮。
「請給我一份熏雞三明治加一杯藍山咖啡,謝謝。」
「好的,請您稍待一會兒,馬上幫您做好。」服務生以甜甜的聲音回應。
「城市插曲」雖名為咖啡屋,但賣的東西可不是只有咖啡,從早餐、午餐,到花茶、點心應有盡有,簡直就是為這條街上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所量身打造的。
客人走到一旁看起早報,小黎也熟練的做起三明治。
「沂姊今天沒下樓掃地,昨晚肯定又熬夜加班,為了某只小蟲忙得整晚沒睡,等會兒我得記得去掃落葉。」一邊鋪著生菜,一邊喃喃自語,心想好險現在是春天不是秋天,否則她一定會掃落葉掃到哭。
誰叫出錢的是金主,為了令人羨慕的高薪,小小服務生無論多辛苦都得拚了。
「先生,您的熏雞三明治和藍山咖啡。一共是一百三十五元,謝謝。」
小黎將錢收進抽屜,匆地瞥見桌上早報斗大的標題——
電腦駭客入侵嶄鋒公司面臨倒閉危機
「喔喔!親愛的沂姊,這回你做得可漂亮了!」就說她肯定是熬夜加班去,只是不知是哪只大豬頭惹上她。
現在這隻豬頭出爐了,恭喜嶄鋒老董榮登最新豬頭王寶座,硬生生擠下之前對面大樓的曜天集團業務經裡。
「我就說嘛,敢偷吃沂姊豆腐,下場肯定是慘兮兮。看吧!這下連公司都賠上了。哈哈哈!」大笑三聲,藉此對師父獻上十二萬分的敬意,賀喜你玉手無敵又除去一隻大色豬,造福人間。
啪的一聲——
「哎喲,沂姊,一早打人是不好的行為,早上生氣臉部皺紋會增加的喔。」
「你還說?還不快去清點咖啡豆,等會兒豪哥來補貨,缺什麼一併告訴他,省得我還得打電話通知。」忙了一個晚上,辛蘤沂不想再為這些瑣事傷腦筋。
「你就不能多請一個人幫忙啊?我十分瞭解你的『收入』頗為驚人。」
「錢是永遠不嫌多的。」她錢多是事實,但她又不喜歡亂花錢,真想要出去灑鈔票,打通電話告訴身在巴黎的老爹就行了。
駭客只是她的副業,搞破壞偷資料可從來不轉賣,直接殺掉多省事。偶爾放放病毒讓董事長的電腦桌面變脫衣舞孃,總經理電腦一開機就有群青蛙大喊我愛你。
反正頂多是整倒一些公司,讓股市地牛翻身一下,卻能為後起之秀清除陳年路障,造福更多年輕企業,替工商界汰舊換新,想來還是功德一件。
管他倒閉公司的人要何去何從。
駭客無罪!
「我說沂姊,做人別那麼計較啦!請個助手讓自己樂得輕鬆是件好事,你這樣晝不伏夜又出,哪天累壞玉體我怕你爹地會大發雷霆的衝來把我做掉。」沂姊的法國籍繼父可是有名的航空集團總裁耶!
而辛母目前已移居法國,只剩沂姊獨自留在台灣。但光是每月匯來的零用錢就高達六位數新台幣,此刻她的戶頭早已直逼千萬大關了。
「老爹有錢是他的事,我還是想自己工作賺錢,開間咖啡屋正好符合我不受拘束的悠閒步伐。畢竟我又不是他生的,充其量只是繼女而已。」
想當初,她不過是打個電話和媽咪聊天,隨口說了想開家咖啡屋,但不知道開在哪個地段比較好?疼女心切的爹地一聽到消息,便差人買了這棟位於黃金地段的花園樓房給她當大學畢業的禮物,讓吃驚的她收得怪不好意思的。
後來她查過這裡的地價,一坪將近要五十萬,所以這棟前後院和二樓加起來約七十坪的小樓房少說也要三千多萬,其中還不包括老爹附贈的裝潢和前庭造景費,以及二樓她私人居所的那堆高級進口傢俱。
「說到爹地,難道你不想知道生父是誰嗎?」小黎眼中閃爍著疑惑。她只知道沂姊的母親原來是情婦,懷孕後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竟遭不負責任的男方拋棄。
男人圖的是新鮮與零負擔的享受,偷吃的目的絕非為了傳宗接代。
不忍墮胎的辛母生下沂姊後便獨自扶養她,直到她三歲時才認識了現任丈夫賽維特,兩人一見鍾情並決定結為連理。
賽維特先生不在乎辛母曾為人情婦,並育有一女,相識半年即結婚並回法國定居。或許在他們開放的性觀念裡,只要情投意合,其他一切都不成問題吧。
沂姊十八歲前都住在巴黎,並在法國受教育。十八歲後她想回台灣接受大學教育,於是獨自回台灣求學,而大學畢業後也決定留在台灣工作。
「管他是誰,台灣養情婦的男人一大堆,我怎麼知道是哪頭多情種馬提供精子的?」她從來不願多想,反正母親沒說,她也就懶得去瞭解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直到她十七歲那年發生了那件事,她才為了這個秘密而去追查,結果還滿驚人的,至少對她來說是如此。
「也不一定要認親啊!或許你可以半夜摸進他的銀行帳戶動手腳,讓他平白損失個幾百萬替你母親報個小仇,就當作是拿回這幾年的養育費。」會養情婦多半都是有錢人,少個幾百萬算不了什麼,搞不好他自己從頭到尾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