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花花公主

第21頁 文 / 戀莎

    「你講錯了。」一位婦人用手指點了點賣菜阿婆。

    「我沒講錯!」

    「可南街那邊是這樣說的,他們說那名皇子根本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所以皇上才討厭他。」

    「啊?不是自己的兒子,這綠帽子戴得可真冤。皇上怎麼不殺了他呀?而且後宮不都是公公嗎?」

    「離題了,離題了。」大嬸吐得兩眼發暈,仍是想知道平南王到底是怎麼被害的。

    話題終於轉了回來。「皇上利用九皇子來引平南王入圈套,讓狡猾的平南王將戒心一點點的卸除。」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皇上對九皇子沒有親情,對平南王也是,所以他乾脆把兩人一起毒死。」而平南王則是因為美色當前昏了頭,沒料到皇上會用這種毒招。

    更沒料到的是,九皇子在寧宗眼中,根本就只是個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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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白的輕紗漫天飛舞,室中本是無風,可那輕紗卻飄得詭異而且唯美。

    「國師,你的良計真是助了朕啊。」

    輕紗後的朦朧身影靜如處子,像是沒聽見寧宗的感激。

    年輕的中性聲音從紗後傳出。「如您所願,皇上。」

    「國師真是神機妙算,怪不得你當年不讓朕殺了那個孩子。」他從未見過國帥的長相,因為這個神秘的男子總是戴著人皮面具,寧宗早過了好奇的年紀,只要能讓他長久的坐在寶座之上,他可以不介意這個男人的神秘行徑。

    只是,這麼多年了,寧宗已經變成了一個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而國師的聲音,甚至身形,都與二十幾年前完全相同。

    掛在南面的白紗突然飄來,像有生命般飄到寧宗腳下。

    坐在紗後的男子閉著眼掐指推算,聲音平和並無高低起伏,直直的,彷彿沒有感情。「平南王沒死。」

    「啊……」寧宗帝臉色慘白,嚇得冒出冷汗。

    「皇上放心,平南王的帝運已盡,錯過了逆位的時機,他已經與帝位無緣。」

    南側已無輕紗掩蔽,露出男子的臉。

    那張臉,沒有喜怒哀樂,可以看出這是副極為俊麗的人皮面具。「皇上,您該回去休息了。」

    寧宗早已全身虛脫,仍是為平南王的事全身冒冷汗。

    見皇上已拖著步子離開,紗後的男子輕聲道:「北吾的使命,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白紗像有生命般一齊飛向男子。他慢慢的睜開眸子,一雙眼乾淨而剔透。「興國之相,本是北吾隨口亂說。二王子,臣本想助你過上好日子,誰知道,唉……狐王怎麼把你們的姻緣和宿命弄得那麼亂……」

    第十章

    紙扇揮動聲不斷傳來,弄得白玉琅心情亂到極點。「阮念楓,你把我家怨歌弄到哪裡去了?」

    阮念楓苦笑,習慣性的用扇面遮住半張臉。「趙……呃……白姑娘,你什麼時候嫁給怨歌呀?」叫趙樂燃也不錯嘛,怎麼又改叫白玉琅了。

    唉,還好怨歌跟他一般懶,放任別人繼續喊自己怨歌,並不強求他們喊他的原名。咦?怨歌原名叫啥來著?安、安……安知霧?惡,跟怨歌不大適合,怨歌該叫安花枝。

    白玉琅一把搶過阮念楓的紙扇。「不管春夏秋冬,你都拿把扇子扇來扇去的,你沒發現,你自己的右手腕比左手腕細嗎?說,怨歌去哪兒了?」想轉移話題,門都沒有。

    「白姑娘,我義妹最近身子不好,我去看看……」他還沒說完話,便被白玉琅擋住去路。

    「你義妹身子好得很,今天早上還在院子裡習武呢!」

    「啊,我娘、我娘說過,要安排相親對像給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連妻子都沒有,太可憐了!

    「你若不說,嘿嘿。我便把你的秘密抖出去。」她一臉奸笑,帶著威脅。

    阮念楓哭喪著臉,終於認輸。「白姑娘,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哦。」

    「我……不生氣。」她笑得一臉猙獰。

    「白姑娘,你也不准發火哦!」

    她故意讓自己的臉笑得和善一些。「我……不發火。」

    阮念楓想了半天,終於說出來。「怨歌上次幫我整我大哥,害得我大哥威嚴掃地……現在我大哥終於回來了,可是……唉。」

    報應也太快了點吧?她歎口氣。「那件事你有一半責任。」

    「所以啊,大哥只向我發了一半怨氣,也就是說,他現在在對怨歌發另一半的怨氣。」

    不會打怨歌吧?,或者一氣之下,將怨歌丟進西湖裡餵魚?還是……把怨歌再丟回挽月軒……老天,不要呀!

    阮念楓望著白玉琅跑遠的背影,露出勝利的笑容,將手圈成喇叭狀,朝樹上大喊:「信汝,她上當了。」

    樹上的絳紅身影晃了晃,一躍而下。「小哥,小琅不會上當的。」根本就不可信嘛!

    「會,她會的。你忘了一句話哦,戀愛中的男女都是傻瓜。」

    「小哥是傻瓜嗎?」絳衣女孩機敏的問道。

    阮念楓露出燦爛的笑容,用扇子輕輕的敲著她的頭。「小哥這輩子都不可能戀愛的。」

    阮信汝笑了笑,搶過扇子。「小哥反應遲鈍,不戀愛就已經是傻瓜了。」她拿著扇子,逗他來追自己。

    阮念楓追了幾步,便懶洋洋的抱著樹幹偷懶。「義妹,小哥身子不好耶。來,過來扶小哥,咱們去看好戲。」

    阮信汝強忍住笑,扶著懶洋洋的小哥看好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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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你……你把他塞進棺材裡了?」白玉琅望著坐在房樑上,那個號稱「水君子」的阮家大少爺,差點想衝上去咬斷他的脖子。可惜她並無武功,根本沒法子上去,甚至連阮大少爺的長相和身形都沒看清。

    她很快的放棄,因為她必須先救怨歌。

    「怨歌,你沒事吧?你應我一聲……喂,偽君子,你快下來把蓋子打開。」真是小人一個,居然跳到房樑上,只讓她瞧見一隻袖子。

    「你怎麼可以這樣整他,他是有錯在先,可你——你是在書人啊!」什麼理智、什麼冷靜、什麼清醒,全部被她丟到百里之外了。

    想找工具把棺木打開,可又怕自己會誤傷了怨歌。若是找人來,他可能早被悶死了。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見房樑上白光一閃。

    白玉琅猛一抬眼,不敢置信的望著飛昇的棺木,張大了嘴,卻已經喊不出聲音來。

    砰的一聲棺木著地,竟然從四周裂開。

    白玉琅擔心怨歌受傷,不顧一切飛奔過去。

    但她還是晚了一步,棺木已經先一步裂開,木屑四散,而怨歌……

    叮噹銀鈴環,在君踝間轉。

    兒時勾指情,日日存心田。

    佛前求佳卦,為汝保平安。

    喧囂煙花地,優曇泥中陷。

    牽牛思織女,淚滿銀河邊。

    笙歌何時靜,酒杯何時間。

    佳期何日列,擰望十餘年。

    死亦做磐石,不移寸許間。

    結髮為夫妻,同數白頭變。

    欲做樑上燕,朝暮有生年。

    梨形的四弦琵琶在他的彈奏下發出好聽的樂聲。好久不見他碰琴了,可是他的琴藝未見退步,歌聲仍是那樣清貴瀟灑。跟那日他在挽月軒裡給趙竟唱歌的神態不同,這個才是真實的他,雖然沒有過多的瀲濫詞句,沒有華麗誘惑的舞技陪襯,但已經是很好很好了。

    他彈著琵琶,捻法疏而勁,輪法密而清,主調則是慢而不斷,快而不亂,雅而不媚,音不過高,節不過促。

    細緻柔和的琵琶詞曲,訴盡羞澀執著的情感,等待的苦澀,過往的無奈,與彼此的掙扎,還有他們微妙曲折的愛戀,他那如天籟般的聲音竟不知不覺的讓白玉琅流下淚來。

    這首曲是怨歌為白玉琅編的,這首詞也是為她而寫的,雖然生澀,但卻是他用心而寫,寫滿了他對她的誓言與愛戀。

    從未給別人彈唱過,他擔心她不會喜歡。怨歌站在層層疊疊的木料之上,煙紫長夾被汗水沾濕,雖然棺材周圍被鑽了洞不會悶死人,可現在天氣很熱,說待在裡面會舒服是騙人的。

    可他仍是笑得那樣溫柔。

    一時間,她恍惚覺得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好,也沒有人能讓她如此捨生忘死的去愛。

    他像一朵洗盡鉛華的白花怒放著,將他的熱情、他的愛全部都展現出來。

    身上華貴的紫色舞袍讓他像破繭而出的蝴蝶,他不再困惑、不再憤世,眸中帶著勇氣與自信的光芒。

    而白玉琅也從他清澈的黑眸中,看到了自己的眼。

    她的眼,同樣的真實而且充滿快樂;不再虛假,不再自欺欺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快樂與幸福。

    怨歌剛剛跳的不再是艷美而勾魂的舞,而是帶著朝氣、希望,與滿腔熱血的舞,跳脫世俗偏見,為自己、為他們的將來舞出錦繡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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