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軍穎
攝影師亞提緩緩走向她，「樂兒，你怎麼了？」
「我沒有怎樣。」她聳聳肩，撒了謊。
自從那天早上她在陌生人的房間醒來，她便驚覺到自己的大膽作為。她好羞愧。好自責，都是她的挑逗致使她和紅眼眸男人發生肌膚之親。
她不怪紅眼眸男人，也不要他的憐憫或負責，寧願把那一夜當成露水姻緣、浪漫的一夜情，由此之後，船過水無痕，他們互不相干。所以，她選擇偷偷離開，以免兩人再相見，發生更多窘狀。
所幸她回來之後，卡洛也沒追問她那晚的下落，她僥倖逃過一劫。
但最近不知為何，她常常恍恍惚惚，腦中盤旋著紅眼眸男人生氣的畫面，也莫名地產生俱意。她害怕他真的會怒氣騰騰地出現在她四周。
「你明明有事瞞著我。」她的眼神閃爍不定，亞提知道她在說謊。
「我沒有。」怕別人窺探她的心事，她趕緊否認，轉移話題，「亞提，我們繼續拍照，否則會無法交差。」她正在拍攝雜誌的封面。
「還能拍嗎？」亞提滿臉笑意，「你今天失魂落魄的，失去原有的風采，你說還能拍嗎？廠商要的可是你燦爛的笑容。」
「我……」他的話間倒她。她真的擠不出一絲快樂的笑容。
亞提逸出淺笑，柔盧安慰她，「沒關係，我們休息一天。」
「亞提，對不起。」她討厭自己老為別人帶來麻煩。
「只要你能懂得我的溫柔就好。」亞提執起她的手，眼中的癡情愛意只為她。他喜歡她，希望她能接受他。
「亞提，別這樣，我們說好要當朋友的。」徐樂兒嚇得趕緊抽回自己的手。亞提對她的心意，她一直都知道，也不斷在拒絕。
「我不要當朋友。」
「亞提，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對待，我們不是情人。」
「可是我不想當你的好朋友或者是你的大哥，我只想當你的情人，一輩子守候在你身旁保護你。」亞提嚷嚷。他不懂她為何不肯接受他的感情？
亞提的愛讓她好惶恐。她愛亞提就像愛著自己的哥哥一樣，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她不懂為什麼亞提會對她產生情感，而且愈陷愈深？這讓她好難過。
亞提和她一樣是卡洛收養的兒女。小時候他們相親相愛、兩小無猜，一起快樂玩耍。亞提如兄長般呵護年紀較小的她，有好東西總是先讓給她。他們無血緣的手足之情遠勝過一般血親兄妹。
可是，現在為什麼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亞提的愛讓她好自責，她不喜歡亞提變成這樣。
「亞提，不要再陷下去、好不好？」徐樂兒乞求著陷人愛情泥沼中的人。「我很滿意我們現在的樣子，我不想改變什麼。」
亞提輕輕的抱著她，她的小臉瀰漫憂愁，這不是他樂於看見的。
「我喜歡你，也希望你能喜歡我。我不是故意要讓你不快樂，我只是……只是很難控制對你的情感。」
「亞提，我們不可能。」感情怎能勉強？徐樂兒搖頭了。
再次被她宣判出局，他沮喪的心情不言可喻。亞提再次跌落黑暗煉獄之中，飽嘗被痛苦拷打的滋味。
愛情害慘了他！明明知道樂兒永遠只拿他當兄長看待，他偏偏不信邪地一頭栽入，到頭來他遍體鱗傷。負傷而出，這是何苦？
當她的親密情人所受的苦多；當她的大哥卻輕鬆自在。
亞提勉強一笑，用力吐出心中鬱悶。他看開了，不想為難她。
「我會是你永遠的大哥嗎？」他雖然極為不願，認知上也有困難，不過他會試著盡量做好大哥的角色。愛她，就該給她快樂，不是憂愁。
徐樂兒釋懷一笑，她慶幸亞提離開泥沼，放手鬆開不屬於他的一切。
「當然是，你永遠都是！」她動容地緊緊抱擁亞提，「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大哥、我的好朋友。」
「那就好。」亞提表面堅強，心裡卻有些氣綏。情人當不成，換種形式守著她也是不錯，只不過他需要好長一段時間來調適他的心情。
「嘻嘻嘻，他又被甩了，嘻嘻嘻。」幸災樂禍的好笑傳來。
「亞提叔叔他好好笑，又被樂兒阿姨甩了。」
「而且這還是永遠的失敗。」好笑的主人向蹲在旁邊的小孩解釋一番。
「永遠的失敗。」小孩重複大人的話。
偷聽的二大一小一下子就被亞提逮著。
「請問你們在偷聽嗎？」亞提皮笑肉不笑，揪出罪魁禍首——駱瀲月，風川夜雪，還有駱霏霏。
「哪有！」風川夜雪立刻否認，「你少誣賴別人了，我們只是來找樂兒，碰巧聽到你愛的表白，還有你永遠的三振出局。」解釋之際還不忘尖酸的虧損亞提。
「亞提叔叔，你好可憐，你這次是永遠的失敗。」樂兒阿姨不要亞提叔叔，亞提叔叔算是失敗了。駱霏霏覺得亞提叔叔好可憐幄！
「霏霏說得沒錯，亞提真是可憐。」只有在取消亞提時，風川夜雪才會和駱霏霏同仇敵愾，站在同一陣線。
誰人聽了她們一大一小的雙簧表演，不吐血身亡起碼也會怒氣攻心，難以消弭啊。
「夜雪、霏霏！」亞提咬牙切齒地咆哮取笑之人，向她們宣戰了。
情勢益發緊張，戰爭一觸即發。徐樂兒出聲緩和火爆局面，「亞提，你別跟夜雪和霏霏生氣，她們不是故意要糗你的。」
她的話順利降下亞提的火氣，亞提臉色稍緩。
「哼！」他偏頭冷哼，大人不較小人過，他不計較了。
有人拿水降溫，可也有人添柴火在加溫，尋釁的意味逐漸濃厚。
風川夜雪向駱霏霏挑挑眉、使使眼色，駱霏霏機靈一笑，兩人異口同聲地模仿起亞提的動作及口氣。
「哼、哼！」她們比亞提多哼一聲，存心引燃亞提的火氣。
聞「哼」聲，亞提為之氣結，回首大罵她們，「你們太過分了！」她們怎麼可以比他多哼一聲？
一直默個出聲的駱瀲月受下住爭吵不休的一人，拿出她冰冷言語制止兩名麻煩的始作俑者，「夜雪、霏霏，你們別再鬧了。」
兩名罪魁禍首互覷一眼。一個懼於媽咪的威嚴。一個自知理虧，皆默默噤了聲，不敢再造次胡言。
「亞提，原諒她們，她們不是故意的。」駱瀲月偏頭勸慰亞提。
「亞提，原諒她們。」徐樂兒也勸上幾句。
「好，我不跟她們計較。」亞提向來開朗，事情過了就算，他不會放在心上。語畢，他轉身收拾攝影器材。
戰爭一結束，徐樂兒這才想起她的疑惑。
「瀲月，你和霏霏怎麼提早回來了？你不是要帶霏霏去紐約玩一玩，要等到明天晚上才搭機回來？」
「是卡洛要我回來的。他說有事，非要我提前回來不可。」駱激月解釋。
「我也是臨時被卡洛找來的，不曉得他要做什麼？」風川夜雪納悶的說道。
「卡洛要你們回來？」徐樂兒皺眉，這事她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駱瀲月和風川夜雪點頭，算是回答徐樂兒的問題。
「為什麼？」徐樂兒不解的問。
她的疑惑也正是駱瀲月和風川夜雪的疑慮之點，她們也不知原因為何。
「那是因為卡洛有個重要客人今天要來挑選模特兒，所以卡洛慎重其事地為他集合霓裳國度中現在無工作合約的模特兒，好便於他進行挑選。」亞提聽到她們談話的內容，順口插上幾句。
亞提的說明解除廠她們的疑惑，原來卡洛是為了重要客人。
「我懂了。」徐樂幾恍然明瞭她為什麼沒有出現在名單之中。「因為我有工作合約在身，所以卡洛沒有告訴我有關挑選的事。」
「樂兒，你還有好幾張合約沒完成，卡洛怎麼會通知你？」亞提好笑地說著。
「說得也是，我的工作愈來愈多了。」近來找她拍照的廠商、企業團體愈來愈多，工作量比以前更重，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好羨慕你，樂兒，至少你今天不用參加什麼挑選活動。」風川夜雪抱怨連連。對這類型的挑選活動她最討厭了。
「夜雪，別說了，我們快去找卡洛。」駱瀲月牽起駱霏霏走至門口，等候風川夜雪。
「好，走。」風川夜雪一張臭臉，邊走邊喃喃，「希望不要挑上我、希望不要挑上我……」這陣子她已經夠倒霉了，可不要在倒霉時段再添麻煩事。
「等等，我想跟你們一起去。」徐樂兒也想去湊湊熱鬧。
「好吧，我們一起走吧。」駱瀲月說了一句。
這時，亞提出聲喚住徐樂兒的腳步，「樂兒，你要上樓找卡洛的話，順便幫我把上次拍的照片拿給卡洛挑選。」他交給徐樂兒一疊照片。
「好。」
接過照片，徐樂兒和她們一同上樓。
☆☆☆
撒帝斯依約前來霓裳國度，並未忘記他與卡洛之間的男人協定。
卡洛為他集合霓裳國度所有的模特兒供他挑選，他大概挑選了幾位符合自己風格的模特兒，但在主秀服裝方面的人選尚無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