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美言
他心想,得趕快讓總裁恢復健康,否則等事情揭露之後,會遇上更大的困難。
林維婉見他離開,伸手想攔他,卻又虛弱的放下。畢竟做錯事情被人責罵也是應該的,只是……她真的沒多餘的錢可以拿出來賠償,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撤銷訴訟呢?
看著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大總裁」,林維婉張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細細打量著,這是一張令人神魂顛倒,英俊到會讓女人尖叫瘋狂的臉。
飽滿的額、濃密的雙眉、立挺的鼻樑,薄薄的唇抿出性感的味道,看著這樣的大帥哥,林維婉在心裡幻想著,這位總裁外表如斯俊美,想必他的個性定也是溫柔似水,一定不會跟她這個毫無經濟基礎的小女生計較什麼賠償不賠償的問題,他也許還會摸摸她的頭,然後反問她有沒有跌傷啊?
如果他真的這樣問,那麼她一定會說:有。其實她也跌倒了,只不過她是膝蓋擦破皮,而他的小腿卻是遭小綿羊輾過斷掉了……
呃!好像不該提醒他腿斷掉的事,還是只要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就好,低調一點總沒錯,只要能先矇混過關,其他的以後再說。
林維婉這麼天真的自我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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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嚴厲而帶著無情的冷漠叱喝聲,在葉禮燮的單人病房中傳了出來,下逐客令者,正是那位冷面貴公子葉禮燮。
他才剛清醒,大氣都沒有喘上一口,眼前就冒出這麼一個小女生,她有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那雙眼眸裡似乎盛裝著無限的活力,可是目前的他實在快受不了了,因為打從他醒來的那一分鐘開始,她的嘴巴就沒有停過。
該死,她就不能安靜一點嗎?
為什麼說話還要比手畫腳?她以為她是在表演舞台劇嗎?臉上的表情怎麼如此豐富?
喝!林維婉被他這麼一吼,身體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光是用眼神就足以令她覺得頭皮發麻,這個男人的身上有一種很嚴厲的氣勢,讓她在他審量的眼光下,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她緊咬著唇瓣,低垂著頭站在葉禮燮的病床旁不遠,不敢再對上那個男人的眼睛。
簡直太可怕了。
光是用冷漠孤絕這種形容詞還不夠,他的眼神就像是蘊含了高溫的怒火,隨時會爆發似的,而當他繃著臉不說話時,臉部的線條卻又像極了千年不融的寒冰。
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予人兩種極端的情緒感覺?
但是她可不能就這樣被嚇跑,畢竟她今天是要解決事情的,要不是她理虧在前,說什麼她也不會委屈自己在這裡向他低聲下氣的求原諒。
再說,她無法再負擔多餘的醫藥費,她剩下的錢是要拿回家的,她身邊已經沒有多餘的錢,這是個殘酷的事實,她必須要認清,自己並沒有多餘的自尊可以維持她的傲氣,若是向眼前的這個男人示弱討好,可以免去他的追究並得到他的原諒,自是最好的發展。
可是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不!請你聽我說,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雖然我拿不出錢來,可是我願意用其他的方式做賠償,請你試著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好嗎?不要這麼快就否決我,不然就算你真的要我賠償,我若是拿不出來,對你來說,還不是沒有任何好處?」
林維婉試著解釋給他聽,可是很顯然的,這位總裁的脾氣不太好,瞧瞧他那雙眸子似乎快要噴出火來了。
見到他的表情,林維婉整張小臉也皺成了一團。
果然,她的幻想太浪漫了,都是電視偶像劇還有浪漫小說惹的禍,害她一直以為長相俊美又剛好多金的男人,遇到一位落難的小姐時,應該都會先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然後對落難的小姐伸出援手,不會說什麼錢不錢的,多俗氣啊!
錯!這種偏執的落套想法,簡直是離譜,看看眼前的這個男人,個性簡直頑固得像個石頭,完全不接受溝通。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生來打壞別人對他的好感,枉費他長得這麼好看,可是脾氣卻是差得可以,唉!
葉禮燮原以為他發脾氣的樣子鮮少有人能承受得住,依照他在辦公室的印象,每當他沉下臉,甚至也不用多開口說些什麼話,他底下的員上沒有一個敢辯駁或是反抗的,然而眼前的這個小女生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這裡跟他這個受害的「苦主」討價還價兼說理講道,她以為她是誰?
「妳以為妳是在菜市場買菜可以討價還價嗎?我不管妳到底有什麼理由,老實說,我也不想聽,有什麼話妳去找我的律師說,現在,請妳出去。」葉禮燮的耐心逐漸用罄,他只覺得頭痛欲裂。
該死,他好像有點想吐,渾身難過得要命。
「你們都這樣!都叫我去跟律師談,我要跟他談什麼?我就是沒有錢,你們還想怎麼樣嘛!難道你們就不能讓我用別的方式做彌補嗎?我又不是想賴你這筆帳,我也不願意的嘛!誰願意莫名其妙去撞到人啊?為什麼你就這麼不通情理?難道你一定要逼我去偷去搶,然後拿錢來付你這間VIP單人病房的錢嗎?這裡這麼貴,誰付得起?簡直就是欺負人嘛!」林維婉愈說,就愈生氣。
為什麼這些有錢人就可以這麼奢華?居然還住特級VIP!想想自家的小弟有時候連洗腎的錢都擠不出來,更遑論享受咧!
「我叫妳出去,妳沒有聽到嗎?」葉禮燮的口氣又冷了好幾度。
要不是他現在頭痛得要死,再加上他又斷了一條腿,腳還掛在半空中動彈不得,他一定會親自將她給拎出去。
他自認夠有風度了,面對一個將自己撞傷的肇事者,他還可以心平氣和的聽她說話,已是最大的容忍底限,他憑什麼還得忍耐她的無理要求?
從頭到尾,這個女人就一直重複她沒有錢,所以無法賠償他的醫藥費,還要他請他的管家不要請律師告她,希望他能大人大量原諒她的無心之過等等的話。
聽了她幾近亂無章法的敘述之後,葉禮燮的心中對她的初步認知就是,她,就像外面大部分貪婪不知饜足的人,只知道盡其所能的從他人身上搾取不該得的利益,就連原本該是自己要背負的過錯與責任,也會盡其所能的往外推托……
想到這裡,他對她的評價又降低了些,甚至眼中也不避諱的流露出輕鄙的眸光。
不是他要殘忍,也不是他想藉機多勒索些什麼額外的賠償,反正該賠多少就賠多少,一切交由律師團處理,總不可能真教他這個受傷的苦主,自己認命接受這個天外飛來的橫禍吧?再說,他還沒有將因為受傷而可能造成的商業危機算在賠償之列,已經算是對她最大的恩惠了,她該知足的。
「我……」林維婉僅吐出一個字,剩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受傷的感覺悄悄的蔓延,因為她在這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厭惡般的藐視。
他是在看不起她嗎?就因為她拿不出錢來賠他?
想到這裡,林維婉有種想哭的衝動。
錢錢錢,什麼都是錢,現在的她簡直快被錢給壓死了,要不是因為小弟年紀輕輕就得靠洗腎度日,她也不會被錢追著跑。如今她居然還倒楣到去撞上一個什麼總裁!這些有錢人一有機會,還不是會想盡辦法吸乾他們這些本就手頭不寬裕的小老百姓!
唉!誰教自己時運不濟撞到人呢?
林維婉勉強讓自己接受這生來的不公平,她抑忍著,也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她人雖窮,可也還有志氣,她一定有辦法可以湊足錢,去滿足這個吸血鬼男人的。
算了,不求他,走就是了。
林維婉才剛走出病房門口,嚴緒康恰好走了進來,他瞪著她,本來想警告她別亂接近總裁,不過看她的情形,一定是被總裁修理過,也就不再多說話。
「吵死人了。」葉禮燮則在確定她離開之後,才發出了低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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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維婉帶著一身的疲憊,滿腹的辛酸,終於回到自己的家。
她原以為事情可以很容易解決,其實想想,也是自己太心急了,一聽到那個管家開口說要告她,她整個人就慌亂到不知所措,才會心急如焚的想從那個男人口中聽到他的原諒。
唉!
她低歎一口氣,看來她得要再多找一份打工的工作才行了,除了自己的生活費之外,媽媽那裡每個月還得匯錢回去。
不知道小弟目前的情形怎麼樣了?想想,她也有一個多月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