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大俠也認栽

第17頁 文 / 樓雨晴

    她無法解釋,背身死咬著錦被,淚水無聲地流,不敢洩出絲毫泣聲。

    一陣靜默過後──

    黑暗中伸來臂膀,將她帶入懷中,低低歎息。「我怎會忘了,妳現在的個性是決計說不出口的,我問想不想要,教妳怎麼回答?」

    他……不是睡了嗎?

    對上她寫滿委屈的淚眼,他柔柔吮去淚水。「對不起,讓妳哭了。」

    她搖頭,再搖頭。不是他的錯,真的不是,是她不好……

    「讓我換個方式問吧,我想要妳,芽兒,妳願不願意呢?沒有一絲勉強,不因為我們是夫妻,只單單問妳的心,願不願意接受我?」

    孟心芽連片刻猶豫都沒有,堅定點頭。她願意的,只要他還肯要她,她都願意──

    「那就好。」他落下吻,接續未竟歡情。

    那一夜過後,他更加確定,她真的有心事!而這心事,沉重到連與他歡愛時都還沉沉壓在心口,無法盡情釋放自己。

    身體的反應無法騙人,她是有得到歡快的,但是在她忘我嬌吟時,他竟荒謬地由她眼中讀出了一絲「罪惡感」。

    是錯覺吧?與丈夫歡愛,為何要有罪惡感?她對不起誰了?

    這事放在心頭,困擾著他。他暗想,找個機會得再灌灌她了,幾杯瓊漿下腹,比較好套話。

    雖然這做法有那麼點兒小人,不過……看在他也貢獻了身體任她「凌虐」的分上,他可以少些罪惡感吧?

    不知芽兒酒量如何,他從酒窖裡搬來了一大壇。特地挑了貴妃飲,是因為這酒溫潤,較無嗆辣味兒,好入喉,適合女子飲用。他可不想為了套話,而讓妻子灌上一壇傷身的烈酒。

    「我們為什麼要喝酒?」

    「氣氛好。月圓人圓,值得喝一杯。」理由一,拐了她飲下。

    「可是我等會兒還要看帳──」

    「先陪我喝兩杯,我心情好。」理由二。

    「你身體──不能喝太多酒。」

    「也是,那妳代我喝。」理由三。

    「……」因為他不喝,所以要人替他喝?這什麼道理?

    「君遙,我不能喝,會醉。」

    「就是要妳醉……」他低噥。

    「什麼?」

    「不,我是說,祈兒今天又打壞一個木樁了。」理由四。

    「這很值得高興嗎?」

    「當然。盼兒的花花生了呢,一胎生五個,只只健康,雖然不是我接生的,但還是很高興。」該死,怎麼還不醉?快沒理由了。

    「……」這樣也要喝?

    「還有……」不要理由了,直接灌。

    「啊,君──」沒料到他會直接以嘴喂哺,孟心芽飲了酒,也飲下濃情,唇舌交纏,神魂癡醉,心兒怦怦跳。

    「妳醉了?臉好紅。」

    「沒呀。」那是羞紅的!

    要命!她酒量怎會那麼好?她再不醉,他要先醉了……

    孟心芽托腮,瞅著他。「君遙,你今天很怪。」

    「哪裡怪?」慘了,他真的有些醉意了,再灌下去,先掛掉的一定會是他。沒想到自己酒量差到極致,丟人!

    「你好像存心要我醉。」直言指出疑點。

    「呃……」要不要承認?「那是因為……妳醉時……比較嫵媚……呃,熱情……妳知道的,那個……有時候……閨房間還是要有點情趣,所以……我想……我是說……我喜歡妳對我那樣……」支吾其詞,硬是說出口──她會信嗎?

    孟心芽一張臉瞬間爆紅。

    他……喜歡她……那樣放浪……強要他?!

    她頭垂到抬不起來,埋首猛喝。

    「芽兒?」

    「……」

    「什麼?」他沒聽清楚。

    「你不是要我醉嗎?」低聲咕噥。

    咦?呃,懂了!

    「別喝太猛,吃點茶。」溫酒還是會傷身的,他溫柔餵食,吮去她唇畔酒漬。

    如果她真的會醉,也絕對不是因為酒,而是醉在他的柔情裡。

    頸畔遭人啃咬,傳來陣陣酥麻,陸君遙微微拉開距離,審視她赤紅的臉頰,再回頭數數酒盅,一、二、三……愈數愈挫折,要真和她拚酒量,他恐怕早不知醉到第幾殿去了。

    「芽兒?」他嘗試地輕喚。「認得我嗎?」

    「認得。」纖纖玉手捧住他的臉,拿他當大餐啃吮,陸君遙避開唇,不讓她吻,她不滿地瞪人。「你很小氣耶。」

    「沒妳小氣。妳心裡有話都不告訴我。」開始逼供。

    「我、我哪有。」

    「沒有嗎?那為什麼最近都避著我?我知道我技巧不至於讓女人欲仙欲死,但那也是因為沒有太多機會與女人廝磨,還有成長空間的嘛,妳何必嫌棄我。」

    「我才沒有!」用力喊冤。「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我、我……」用力吻著,一下,又一下,眸底泛起淚光,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就是因為太愛了嘛……」

    「很愛,不好嗎?」

    「我愛你的一切,是一切哦!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可是、可是……這樣是不行的……想到要分給別人,心就好痛,可是……可是不行……」

    東一句、西一句,毫無章法,他試圖拼湊。「敢把我分給別的女人,妳最好給我當心點!」

    「我都說了,我沒有要分嘛……」纖指把玩他的袖口,喉間滾動的那顆突起好像很好玩,她伸出粉舌,輕舔喉結,發現由那兒傳出一聲混濁的呻吟與喘息。

    「別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孟心芽!我不會忘記──」

    「我沒有啊!」自動自發調整好最舒適的姿態,跨坐在他腿上,攀纏著,邊舔,邊說:「你乖乖的,我就告訴你。」

    「……」陸君遙閉了下眼,很認命地任她上下其手。「妳動手吧,記得溫柔些,別太粗暴。」

    「嘻!」她已經學會不用躺著的方式了,沒床也困擾不了她。很開心地動手剝除他的衣物,躍躍欲試地吻遍他胸膛,沒遺漏任何一處。

    感覺貝齒正在咬囓他胸前敏感的那點,他悶哼,分不清痛苦還是快意,尤其意識到那雙不安分的小手逐漸有往下發展的趨勢……

    「天!」他今晚真會死在她手裡。

    抓住熱情大膽的小手,他氣息不穩,硬是強迫自己抓回少之又少的理智。「先告訴我,免得妳吃干抹淨,死不認帳。」

    「我才不會!」為了證明自己良好的信譽,很乾脆告訴他:「是你自己說,當你的妻子要負責替你生好多、好多小娃娃的嘛,可大夫說,我很難再受孕了,這樣要我怎麼開得了口告訴你?我很難過、很難過耶……」

    她……難以受孕?!

    「芽兒,妳該告訴我的。」他揪緊了心,她一個人悶在心裡,一定很苦。

    「我說不出口啊,每次看你對我這麼好,我就覺得好愧疚,覺得自己欺騙了你。你那麼想要孩子,頻頻與我歡愛,可是,我根本不能再生孩子了,我沒有辦法告訴你……這歡愉是偷來的……是騙來的……我、我良心不安……可是,我真的好愛你,渴望與你親近啊……」

    「傻瓜!妳這顆傻傻的腦袋瓜究竟在想什麼啊!」居然會認為,與她親密只是要孩子的手段?

    難怪,耳鬢廝磨,兩情繾綣的當口,總覺她眼神透著愧疚。她在為欺騙他而愧疚,自覺騙來歡情、騙來憐惜。

    她竟不懂,愛她、憐她,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更不是有條件交換來的。無法再有孩子,他不能說不遺憾,但那不是她存在的價值,獨一無二的她,才是他所珍視的。

    想要孩子,是因為在她腹中孕育,結合了他與她的骨血,這才使得全新的生命神聖而感動,若要別的女人來做,那便失去意義了,他寧可不要。

    他會讓她懂的,總有一天,她會明白,比起她,一切都無關緊要。

    第九章

    隔天清晨醒來,兩人沒有意外,是一絲不掛躺在同一張床上;而陸君遙更不需要意外,仍是被凌虐極慘的情狀。

    「我、有沒有……」見他這模樣,很難不愧疚啊!

    「有。」聲音飽含委屈。

    「我……沒太……『失控』吧?」

    「很粗暴。」都叫她溫柔點了嘛,還餓虎撲羊似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餓了她多久。

    「……是你自己叫我喝酒的。」

    「別誤會,我沒有抱怨的意思,這點小小姿色妳看得上眼,是我祖上積德,開心都來不及了,妳可以盡情享用,真的沒關係,我受得住的,大不了牙一咬,就過去了。」

    「……」這男人的嘴幾時學壞了?

    他沈笑,居然也看穿她的想法。「福伯教的。」

    福伯說,少夫人太正經八百,如果他也一板一眼,那多無趣?要他稍改沈穩個性,保證閨房之樂樂無窮。

    能讓妻子快樂,那麼偶爾逗逗她,也是不錯的。

    將來的人生路還很長,她會一點一滴瞧出他的真心,摸索出最適切的相處之道,他一點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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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盼兒習完字回房,孟心芽已先他一步回房,正坐在桌前,盯著食盅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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