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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文 / 沐秀

    前言

    苦戀沐秀

    終於寫到風痕的故事了。其實鬼域三煞,當初在設定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是老大雪魄;而風煞──風痕,在我的腦海裡該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

    溫柔,應該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然而太過溫柔,同時也是一種為難。

    我故意安排了這個溫柔的男人,去愛上性格激烈的女子,她美麗艷絕,但也絕情至極。

    他們的戀情,世俗不容。

    所以故事裡的男女主角,都為這段愛戀嘗盡了苦楚。

    風痕癡戀著這個叫凝兒的女子,為了她,他甚至可以連性命都不要,卻換來她的背棄與決裂,那時的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呢?

    寫到這兒,忽然發現身為作者的自己是不是太殘忍?

    呵呵,幹嘛要讓人家愛得這樣辛苦呢?

    可秀就是喜歡這樣啊!幻想著這種決裂至極的情感,其中的激烈、其中的絢爛,到最後,任何的阻滯與痛苦都阻絕不了彼此深愛著的心!

    我尤其喜歡那種經歷過激烈變遷後的溫柔相守。

    好了,不多贅言,各位朋友還是先看書吧,請給秀多一點耐心和愛心喔。

    呵呵,也許你會被這個故事所打動!

    楔子

    孤寒簌簌,鬼影斷腸。

    招魂引路,莫入鬼域。

    鬼域,千百年來一直是武林中人的禁忌之地,要入鬼域,必先成鬼。伴隨那四句流傳的口號,江湖中人談「鬼」色變。

    到了這一代,說起鬼域,便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鬼域三煞。

    雪魄、風痕、雨棠,是一代魔頭孤楓的三大弟子,因傳襲孤楓的絕世神技──斷情訣、碎心印、絕魂掌而聞名於武林。

    雪煞──雪魄,斷情訣。黑夜裡,雪的冰冷,雪的靜寂。

    雨煞──雨棠,絕魂掌。雨的慵懶,雨的笑意,卻銳利無心。

    風煞──風痕,碎心印。風的淡漠,風的溫柔,風過而無痕。

    這便是鬼域流傳在今世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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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上沒有人不知道飛雪宮,江湖上也沒有人不知道茹雪凝!

    「剪水凝霜,百步清香透玉肌,點破銀花玉雪香,天遣霓裳試羽衣。」這話是江湖中人用來形容茹雪凝的。

    飛雪宮主茹雪凝,不僅絕色天香,武功更是獨步天下,而孤絕峰上飛雪宮向來是武林中人的禁地。凡想一睹飛雪宮主風姿的人,從沒有活著下過孤絕峰!

    但近來的一則傳聞,卻弄得武林中人心癢癢,因為飛雪宮主茹雪凝召告天下,她的師妹突然身染怪疾,誰能醫好師妹,她便可以為那人完成一個心願,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之下。飛雪宮主的承諾,這是何等的珍貴難得!

    可那些自稱妙手回春、醫術高明的大夫,上了孤絕峰,就再沒人見過他們了。傳聞更是駭人,也阻絕了大半躍躍欲試的人;到最後,更是無人敢問,無人敢言,而茹雪凝的承諾依然在那裡……

    第一章

    冷風襲來,瀰漫著煙霧的峻峭山谷中,佇立著一抹黑色身影;挺拔修長的身形,卻透出無限的淒涼。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溫潤的嗓音和他渾身的闇黑蕭索是如此的不相稱,但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情意。

    「凝兒、凝兒,我終於要見到妳了嗎?」

    男子呢喃念著這個名字,低低一笑,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良久,他才停歇下來,直起身子,疲憊寂靜的眼眸依舊癡癡望著迷濛的煙霧。

    孤絕峰,白雪覆蓋,霧靄淒迷。只見青色玉石雕砌而成的飛雪宮,矗立在一片白茫中,如白雪中的翡翠,莊嚴肅穆,如夢似幻卻又駭人。

    男子佇立在宮門前,只著單薄黑衫的他,好似不畏嚴寒,挺直地站著。

    碧幽開了宮門,「先生請進。」

    自從宮主求醫的風聲在武林中散播以後,已經有很多人來試過,但這些人……碧幽想到那些現下被關在地牢、雖生猶死的人,不禁微微打了個寒顫。

    久而久之,敢登門入宮的人越來越少了;但今天,竟然來了這麼一個人。

    碧幽不由得細看眼前之人。這男子很年輕,渾身上下一襲黑衫,很瘦、很瘦,臉色、皮膚皆很蒼白,很奇怪的是,與那種淒慘慘的黑色相襯,他給人卻是一種清靈的感覺。黑白分明,在他身上形成一種奇特的魅力;明明是如此瘦削的身子,但在淒厲寒風中,卻是如此挺拔的站著,彷彿絲毫沒感到寒冷。

    「先生大名?」

    「無痕。」黑衣人淡淡的說,溫潤淡雅的嗓音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碧幽心頭怔了一下,才回神地說:「請隨我來。」

    他走路的樣子讓她大吃了一驚。那挺拔的身形微晃,左腳先跨出一步,右腳慢慢拖過,一步一步的,和著拖地的聲音,看著他略微彎曲的右腿,心裡不由得惋惜不已。

    他……竟然是一個跛子!

    她呆呆地望著他,如果原先靜立不動的他是一幅畫,那麼現下他走路的樣子,就是在這幅絕美的畫上硬生生的添了一筆墨黑,那種不和諧遠比在任何一個跛腳之人身上都要來得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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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美的室內佈置極富異域色彩,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飛雪宮是處在中原與西域的交界口。

    男子瞥見白色紗帳,幕影沉沉,可當中那朦朧之人,輕倚靠墊,彷彿正在小寐。

    「宮主,先生已經來了。」碧幽對著帳中人恭敬地道。

    帳中的玉手輕輕一揮,碧幽便悄無聲息的退到一邊。

    無痕靜靜地站在那裡,隱約見著簾中的窈窕身影,眸中閃過一絲奇異複雜的神色。

    他知道她正在打量他。

    「你是大夫?」帳中人問道,那清脆婉轉的聲音,說不盡的嫵媚嬌柔,卻嫌太過冰冷。

    「是,在下無痕。」無痕依舊以淡然的溫潤聲音回應著。

    「無痕?」帳中人輕念著這個名。

    他筆直地站在那裡,胸口突地氣血翻騰,讓他硬生生地給壓了下去。

    不行!這個時候,他不該出任何的差錯。

    「你敢來,可見你有十足的把握。」帳中人冷冷地說,「你可知道,如果治不了,你會有如何下場?」那語聲益加冰冷。

    「無痕從不做無謂之事。既然來,就一定能治好宮主的病。」

    他這句話,讓守在旁邊的碧幽和望月兩個侍女都變了臉色。

    帳幕忽然微動,伸出一條纖柔玉臂,膚晶瑩,腕剔透。

    侍女望月躬身向前,簾中人玉臂搭上,走出帳幕。華美的宮殿彷彿立時失色,那是一位裊裊娉娉的絕色美人。

    她,白衣如雪,黑色如瀑的長髮宛如絲緞,光華透亮,未梳一髻,傾瀉在肩。只是面色微露病態,卻更增添她嬌艷炫惑之美。這等風姿、這等光華,當世只一人,茹雪凝!

    茹雪凝冷漠的神色未變,僅是冷冷的看著無痕。自他走進來,她就一直在看他。他那有殘缺的右腳,讓她略略的失神了。

    過了半晌,她忽然微微一笑,「你居然知道要治的是本宮,而並非什麼師妹。的確和之前那些無用的匹夫有差別。」

    她這樣的輕笑,令四周的一切彷彿都失了顏色。

    無痕湛黑的眸子靜靜地凝視她,彷彿有深沉的情感,卻又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捕捉不住。

    茹雪凝笑容一斂,盈盈水袖忽地拋出,白色絲緞一下子就纏住他的頸項,只要她再一使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無痕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站著。

    茹雪凝湊近他,直視他雙眸,「你想要什麼?是為了本宮的那個承諾?替你完成一個心願?」

    無痕看著她,「待在下治好宮主的病,自然會提出我想要的。」

    茹雪凝的眼神極富深意,只是靜靜的看著無痕;無痕也不言語,站在那裡任她看著。

    驀地,茹雪凝冷笑一聲,「今次來的大夫果然與眾不同啊!」

    她玉臂輕抬,在一旁的碧幽便走了過來。她手裡端著一個紅色絲緞鋪墊的托盤,托盤裡有一顆瑩白的藥丸。

    無痕看一眼托盤,盯視著茹雪凝,「妳要我服下它?」

    茹雪凝淡然一笑,「無痕公子果然聰明!」她眼神轉厲,可卻益發巧笑嫣然,「這是絕情丹,想必你該聽過吧。」

    「絕情丹……」無痕臉上浮起一抹寂寥的笑,令人難以捉摸。

    茹雪凝皺了皺眉,「你不敢服下嗎?服了絕情丹,若沒有本宮的解藥,你會生不如死。但你不用怕,只要你能治好本宮的病,自會得到解藥。」她的聲音放柔,彷彿在誘哄孩子吃下一顆糖似的。

    無痕看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地將絕情丹給服了下去。那動作之果決,就連一旁的碧幽和望月也有些吃驚。

    「好。」茹雪凝冷冷的說:「看來你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對治本宮的病也十分有把握,那麼,只要你辦到了,你想要的我可以為你達成,只要在我的能力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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