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少的新娘

第12頁 文 / 可樂果

    美眸一抬,正巧瞧見他好看的俊眸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藍蝶心頭猛然一駭,狼狽的逃開了他的逼視。

    他那表情好像在嘲笑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好吧,她承認,她確實是有一點點的心虛,一點點而已。

    但展凌雲卻不以為然,反而一副奸計得逞的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害臊的猛盯著她紅透的嬌顏。

    瞧她那副不知所措樣,那會是意味著什麼呢?

    他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可以撩撥她的情緒,是情生意動的前兆,她心動了?!

    思及此,展凌雲內心不禁大喜,眼角眉稍儘是濃濃笑意。

    該說是她臉皮太薄還是他太惡劣了呢?怎麼她每次和他周旋,總是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場?這男人像是專門生來克她似的,打認識他以來,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栽在他手裡了。

    在藍蝶的人生哲學裡,冷靜一直是她用來隱藏情緒的最佳方法。

    但是自從認識他之後,她便不知道冷靜是何物,情緒經常不受控制,幾乎要習以為常了。

    「你還沒說要帶我去哪裡?」她企圖轉移話題,好擺脫進退失據的窘境。

    展凌雲不是沒有看穿她的意圖,只是不忍心繼續戲弄她,決定暫時放過她,不再步步進逼。

    「你看看外面不就知道了。」

    幾乎在話落的同時,原本行進中的馬車停了下來。

    「你又想要什麼花招?」藍蝶自語般地輕喃,隨後驚疑不定地掀開車簾,這一看,她可愣住了!

    這裡是……皇宮?!為什麼是皇宮?天哪,他帶她來皇宮做什麼?!

    來不及問他為什麼,車外震天的恭賀聲已然響徹四方。

    「恭迎十九王爺回宮!」

    「恭迎十九王爺回宮——」

    十九……十九王爺?這是在喊誰?他嗎?這個在江湖上佔有舉足輕重地位的男人是皇室貴族?問題如雨後春筍冒出來,還來不及細問他事情始末,便見展凌雲掀開車簾,從容不迫地步下車。

    他該知道她此刻定是滿腹疑問,卻視若無睹的下車,他真可惡啊!藍蝶咬牙暗罵。

    那麼她呢?是不是也該跟著下車?她不確定的思索著。

    展凌雲倒也鎮定,大大方方的步下馬車,只是他不當王爺實在太久了,突然間見到這麼多人向他行跪禮,難免有些不自在,不過他很快的就適應了。

    走了幾步,他發現車內人兒文風未動,於是揚起唇撂話,「我的小冤家,你再不下來,我可要上去抓你了。」說完,附上幾聲帶有濃濃色彩的惡質輕笑。

    「你——」藍蝶恨恨地掀開車簾欲說些什麼,卻被現場無以計數、同時投射而來的好奇目光給震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其實不單她一個人目瞪口呆,那些第一眼看到她的人也都震驚得張大了嘴,同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美麗無雙的異服女子!這是他們對藍蝶的第一印象。

    貌美如花的女子在佳麗雲集的後宮比比皆是,沒什麼稀奇的,然而像藍蝶這樣集美麗、傲氣於一身的女子卻是第一人,藍蝶的美,艷驚四座,恐怕連日月星辰都要失色了。

    他十二年不曾回來,一回來便是攜著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一同進宮,意圖再明顯不過了,怕是想藉機宣佈兩人之間的關係吧?就算他不明說,眾人也會在私下討論他們,莫不做曖昧的聯想,這可比他當眾宣佈她是他的人要來得有趣多了。

    不自覺地,展凌雲嘴角隱約有抹算計成功的詭笑,而可憐遭人算計的藍蝶卻渾然未覺。

    藍蝶從小在封閉的環境下長大,從不知道受到萬眾矚目是何滋味,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才好呢?就像是脫光了衣服給人瞧似的,渾身超不自在的。

    她想逃!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住,奈何天生傲骨使然,想逃的話一個字也說下出口,只好硬著頭皮任眾人一次瞧個夠,順便祈禱那該死的傢伙會回過頭來幫她解圍。

    但他沒有,展凌雲一點也沒有替她解圍的意思。

    他走了,被一群身穿錦衣華服的男男女女給簇擁上轎,他沒有抗拒,逕自彎身坐進轎裡,從頭到尾都是一副樂意之至的表情。

    藍蝶遠遠望去,見他嘴角隱約有絲邪氣的笑,這笑彷彿是衝著她來的,但是她現在沒心情思索他為何而笑,全副精神都在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誰來告訴她現在是什麼情形?把她丟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自己卻拍拍屁股走人?世上哪有人像他這麼惡劣的!

    「可惡!」藍蝶氣僵在原地,美眸氣憤的掃向四周,這才發現跪地迎接他們的人無不身穿官服,而且老少皆有,怕是除了皇帝老爺和先前那群將他簇擁上轎的華服男女外,滿朝文武百官全都跪齊了。

    除非有顯赫的身世地位,又豈能驅動這些養尊處優的官爺們來給他跪接呢?藍蝶就算再笨,也能猜到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之驕子了。

    想來,也只有王孫貴胄才能建造出那樣富麗堂皇的忘情闕,他身上流著無比尊貴的皇室血統,令他行事風格帶有幾許驕矜霸氣。

    想起初見他之時,他好潔成癖,而後行事更是霸道得不可理喻,莫不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那時她便常想,堂堂一個大男人怎會驕縱如斯?像個被驕寵慣壞的孩子似的,原來一切皆因出身於帝王之家啊!

    她能夠理解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力,好比說她性子較為冷傲,泰半也是環境所造成。

    她皺起眉,不解地望著那頂原本離她愈來愈遠的華轎,原以為他一走了之,誰知他卻命人將轎子停在她面前。

    就在她驚疑之際,轎中的展凌雲忽然開口命令:「上來!」

    什麼?!

    共乘一輛車、還同睡一張床,這會兒又得和他擠同一頂轎子,這不是欺她是什麼?藍蝶立刻露出百般不願意的表情。

    「不肯上來是嗎?那好吧,由得你和滿朝文武百官繼續大眼瞪小眼好了。起轎。」展凌雲下令抬轎走人。

    她聞言,內心不由得大驚,只好搶在轎夫起轎之前,乖乖鑽入轎中,但內心對他可埋怨得緊。

    這天殺的傢伙擺明吃定她對陌生環境沒轍!可惡啊,他怎能欺她欺得如此透徹?

    與其說他欺她,不如說她的弱點全讓展凌雲給摸透了。

    見她坐穩了,展凌雲再度啟口,漫不經心的問:「你不好奇我的身份嗎?」他以為她會問他,豈料她隻字不提,反倒教他好奇起來。

    藍蝶冷冷一笑,態度冷淡的反問:「你可曾聽我問起你在江湖上是如何發跡的?」

    她不笑時冷若冰霜,笑了,卻更顯冷艷絕美。

    像她這種女人美歸美,但十之八九男人都不敢去招惹,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焉。

    然而美艷動人如她、冷傲冰霜如她、火爆下馴如她,世上也唯有他才招惹得起,他偏要惹她,而且還是一輩子哩。

    「可是我對你的出身卻是好奇得緊呢。」

    人人都說江湖三公子是何等的神秘,但依他看,最神秘的人莫過於她了,這段日子他雖然將她的性子給摸透了,唯獨她的身世背景始終教他摸不透,也看不透,連他派去西域的探子也全都無功而返,若不是她太會隱藏了,那便是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當日他得知她是為了救師而離鄉求藥,遂在好奇心與嫉妒心各半的情況下,暗中差人到西域打聽有關她的一切,結果訪遍西域,當地居民對她竟然毫無印象,這太不尋常了,怎麼說一個人所生、所長,凡走過必然都會留下痕跡,唯獨她,半點痕跡不留,真教他納悶不已。

    唯一的解釋是,她過的是離群索居的生活,除了她和她師父,再無第三人。

    他的推斷並非毫無根據,瞧她性子冷僻,加上相識至今未曾聽她提及其他親友,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她師父是一名男子,他們師徒兩人過著與世無爭的隱居生活……怪了,他怎麼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

    呵,太可笑了,他竟然同一個死人計較,而且還大吃死人飛醋。

    「你來自西域。」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藍蝶對他的話嗤之以鼻,瞧她一身異服,笨蛋都知道她來自外域,但他接下來的問話卻讓她驚訝——

    「那為何你說話不帶半點口音?難道你師父是中原人士?」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不安的望著他,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她到底在怕些什麼?他幾乎可以一眼望穿她內心的恐懼,這些恐懼是長年累積下來的,不仔細去推敲,絕不會發現。

    「藍蝶,你忌諱別人在你面前提及令師?」他試探的問道。

    拜託,不要再問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那些不堪的過去。

    「藍蝶,告訴我,你真的希望令師活過來嗎?」他又問,彷彿在確認些什麼似的。

    先前他一直以為她是怕觸景傷情而不願提起往事,現在看起來事情並沒有這麼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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