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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文 / 綠光

    「別說那種不吉利的話。」宗定興忙拉開他扣住方以勤手腕的手。「趕快去帶憶婷出來,大伙都在等了。」

    宗毓中利如薄刀的視線瞪去,這才起身往休息室去。

    搞什麼東西?!他竟然連叔叔都比不上?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喜歡成熟的老男人,只要她跟他在一起,十年、二十年後,不就看得到了嗎?

    他都要訂婚了,她居然還當著他的面跟一群老男人打情罵俏,唯獨漠視他的存在,教他怎麼能不光火?

    他氣得在心裡咕噥著,推開休息室的門,卻發覺裡頭空無一人。

    「憶婷?」他喊著,不解地蹙起眉頭,卻眼尖地發現梳妝台上留下一張字條,他拾起一看——

    我不要這種婚姻!

    換言之,她跑了?這豈不是太妙了?他正愁沒法子避掉這場訂婚宴呢,她竟然搶先,這真是太好了!

    唇角輕揚笑意,他快步回到會場,利眸一掃,驀然發覺方以勤不在會場上。

    「怎麼了,憶婷呢?」宗定興問著。

    宗毓中隨手將紙條遞給他,隨即走向杜心宇。「方以勤呢?」

    「走了。」杜心宇簡單明瞭地回答。

    「走了?去哪?」

    「去追蔡憶婷啊,勸她別走。」

    「我才剛到休息室裡看到憶婷留下的紙條,方以勤哪可能比我早一步知道?」唬他也要有技巧點。

    「是真的,憶婷剛才經過這裡啊,你問他們。」杜心宇指了指身後的一大群人,只見他們相當配合地點了點頭。

    「要追也是憶婷她爸去追,關她什麼事啊?」他不禁發噱。

    憶婷走了不是剛好嗎?她沒事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以勤怕她走了,你又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杜心宇一臉無辜地解釋著。

    宗毓中聞言,閉了閉眼,掀唇低咆。「就算憶婷不走,我一樣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即使跟憶婷結了婚也一樣!」

    她以為這麼做,從此以後,他就會放過她嗎?

    別傻了,就算訂了婚又如何?他早晚會退婚的,而且他是纏定她了,不管她逃到哪裡去,他都不會放過她的!

    「喂,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把我女兒當成什麼了?」坐在宗定興旁的蔡昇華不悅的喊。

    「蔡伯伯,很抱歉,我對憶婷其實一點意思都沒有。」他頭也不回地道。

    早就該說的,但是他一直撐到今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試探方以勤,誰知道她的反應出奇的冷淡,甚至還要勸憶婷留下,簡直是愚不可及。

    「既然對她沒意思,你幹麼要答應這門親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把事情搞得這麼難看,往後大家還要不要往來?」蔡昇華光火地站起身。

    「又不是我搞難看的,是憶婷先走的好不好?」他還沒說這門親事,他根本就是被趕鴨子上架,毫無反對機會。「難看的人是我,好嗎?不過,無所謂,我本來就想走,她要是不走,我一樣會走。」

    而且,他會拖著方以勤走。

    「別說得太早,我們家憶婷也不是很想嫁你,從那天你上雜誌封面後,憶婷便跟我說,她想要跟你分手,要不是你叔叔跟我說要牽制你,我也不願意把憶婷嫁給你!」蔡昇華毫不客氣地道。「看在只是小訂的份上,才勉強配合你的!」

    宗毓中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麼叫做牽制我?這是什麼意思,叔叔?」瞇起的黑眸如鷹隼般緊緊地鎖定宗定興。

    「你沒事幹麼說到我這裡?」宗定興不悅地咕噥著。

    「事情都搞到這種地步了,不說清楚要怎麼辦?」

    「停,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宗毓中大步地走向宗定興,大手往他的肩上一按。「叔叔,什麼叫做牽制我?」

    「不就是為了不讓你太接近以勤?」劉副總不知打哪蹦出來。

    「劉副總?」他傻眼。

    「你叔叔說怕以勤和你走得太近,所以才要我們聯合牽制你。」一旁又蹦出個人來。

    宗毓中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瞪著宗定興,後者則是哈哈乾笑著。

    難怪他最近忙得人仰馬翻,說什麼設計圖有時效問題,催著他要趕緊完成;難怪劉副總說要終止合約,又難怪叔叔和蔡伯伯硬是逼著他要先訂婚,甚至以訂婚為由,要他到婚紗店試禮服……現在是怎樣?眼前這一群以勤後援會的老男人們到底想做什麼?以破壞他好事為樂?

    「你們到底在想什麼?都已經多大歲數的人了,竟然玩這種把戲?到底是誰比較幼稚啊?」他不禁火大的怒咆著。「你們都已經有妻兒了,能給以勤幸福嗎?還有你,叔叔,你就硬要破壞你侄兒的幸福才快活,是不是?」

    居然聯合起來對付他,讓他完全擠不出時間去找以勤?

    光是要對付以勤,就夠他筋疲力竭了,現在還跑出一群老頭?!

    「話不能這麼說,以勤是我們的女神,我們怎麼能讓她嫁給你?」宗定興小小聲地反駁著。

    「當你們的女神就可以讓她得到幸福嗎?你們難道沒想過,她會想要一個家,需要一個有力的臂膀,以及一個男人適時地出現在她身旁,給她精神上的支柱和實際上的依靠嗎?」這些男人是返老還童了不成?幼稚的想出這種惡計!

    「你就能給她幸福嗎?」有人問著。

    「我當然可以!」他想也不想地道:「我喜歡她,我愛她!」

    「可是,我記得你一開始對她也好像不是挺友善的。」宗定興問著。

    「那是因為……」他不禁語塞。

    「因為什麼?」

    宗毓中豁出去了。「因為我嫉妒、因為我笨,我以為她的心裡有著一個男人,但是,現在的我不那麼想了,不管她的心裡有誰,反正我是要定她了,你們要阻撓我也無所謂,但是我不會放棄的,你們誰都別想逼我放棄!」

    「就算要你放棄眼前的一切?」宗定興好整以暇地睇著他。

    「無所謂,大不了我帶著她到美國重新生活。」他早已經把最差的後路都想過一遍了。

    「她又不一定會跟著你走。」杜心宇壞心眼地潑了冷水。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感動她的。」嘖,沒一個站在他這邊的啊?

    「那要不要現在試試看?」

    身後傳來蔡憶婷的聲音,他回頭探去,驚見她和方以勤自舞台旁的布幕走出來。

    他被耍了?她們兩個居然一直都在現場?

    回頭睇著杜心宇,見她裝可愛地聳了聳肩,他立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宗毓中柔了視線,直瞅著滿臉通紅的方以勤,見她水眸微綻光痕,不禁有股衝動想要上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喏,我幫你把人給抓住了,也跟她把話說清楚了,現在交給你。」蔡憶婷將方以勤推往他的身旁。

    他感動不已。「憶婷,謝謝妳。」

    「不用謝我,我只是為自己著想。」如果不這麼做,今天的訂婚宴,她絕對會很難看;這一切都要感謝杜心宇凌晨打電話給她,順便為她獻上妙計。

    宗毓中瞅著方以勤,好一會才靦腆的道:「我剛才說的話,妳都聽見了嗎?」

    她的腦袋還轟轟作響呢;宿醉得嚴重,又被心宇拉來扯去的,一見宗毓中離開會場,心宇隨即拖著她到外頭,乍見蔡小姐,又被她給拉到布幕後頭聽她解釋,最後則是聽見他令人面紅耳赤的告白。

    像是作夢一樣,她感覺好不踏實,有點難以置信親耳聽見的一切,然而,他就在面前,等著她的回答。

    她羞紅臉,點點頭。「但是,你不是很在意你爸的婚戒為什麼會在我這裡嗎?」她自晚宴包裡取出那只婚戒。

    雖然頭還有點暈,她還是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說清楚;原本她就想要把戒指還給他,現在似乎是個挺適合的時機。

    「那個……」宗毓中直視著婚戒,一時說不出話。

    這只戒指,還是讓人覺得疑竇叢生,很難合理解釋它。

    「原來如此。」一旁的宗定興突道,見兩人直瞪著自己,才下慌不忙地說著,「那是我們家的傳家戒指,向來只傳長子,但是,通常都是公公先交給看中的媳婦,再由媳婦交給長子,而這只戒指會出現在這裡,那就代表你爸早已將以勤視為媳婦看待。」

    「我怎麼沒聽過?」宗毓中不由傻眼。

    「你媽沒告訴你嗎?」見他搖搖頭,宗定興又道:「那就是嫂子不對了,當年是你爺爺交給她,然後她拿著戒指給大哥的啊。」

    宗毓中總算恍然大悟,那麼豈不是代表,老爸打從一開始便是以媳婦的角度在看待她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情愛糾葛。

    見他黑眸熠熠生光地睇著自己,方以勤不禁再問:「那,你也相信我根本沒有喜歡過你爸爸嗎?」她小小聲地說著。

    「相信。」現在他什麼都相信了。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以往的事就當他是個笨蛋,別再提了。

    「那麼,調查報告的事……」

    「早就已經出爐了。」只是他不想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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