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媚奴

第12頁 文 / 綠光

    身為他的兒子,卻從沒有享受過被他呵護的滋味,哪會知道他怎麼呵護女人?

    「又來了,說沒兩句你又轉到這裡來,你都已經幾歲了?可不可以成熟一點?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她乏力地閉上眼。「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的調查報告到底出來了沒有?」

    「報告要是出來,我會告訴妳一聲。」宗毓中撒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隨即轉移話題。「只是妳,就算年紀已經拉警報了,也不需要一喝酒就偷襲男人,急著要拉一個當墊背的。」

    方以勤側睨一眼。「誰說我偷襲男人是要拉一個當墊背的?況且不過是一個吻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拜託,她方以勤還沒有飢渴到那種地步。

    「妳沒醉?」他微愕。

    難道事情的經過,她全都記得一清二楚?但,要不是喝醉,她的個性怎麼會差這麼多?

    「我就說了我沒醉啊。」一直都沒醉。「不過是一個吻,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給啊。」話落,她勾起笑意,冷不防地湊上前去,貼上他緊抿的唇——

    宗毓中瞠目結舌,微愕的瞬間,她柔軟的丁香小舌追纏而來,生澀而笨拙,卻又帶著某種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他傻眼睇著她,那雙嫵媚而慵懶的水眸,任由她青澀地挑誘著,感覺情慾在胸膛聚集而燒燙著,催促著他加以回應,驀地——

    「嗚!」她突地打住吻,粉嫩的唇摩挲著他的。「我要吐……」

    宗毓中聞言立刻大叫,「妳給我忍住!」趕忙下車,抱著她便往公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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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毓中乏力地坐在廁所外頭,聽著裡頭的方以勤不斷傳出痛苦的嘔吐聲,教他不禁也跟著想吐。

    可惡,她竟然吐在他身上。

    他垂眸瞅著西裝外套上的嘔吐物,無奈地將它脫下,才剛要拿到外頭玄關,卻瞧見廁所旁的房間裡走出一抹身影。

    「你是誰?」方冠翰睡眼惺忪的睇著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就認出眼前的男人——「姊!姊!妳在哪啊?!」

    裡頭的嘔吐聲乍止,轉而傳來匡啷的碰撞聲,一會,方以勤萬分狼狽地抓了條毛巾衝出來。

    「冠翰?發生什麼事了?」

    方冠翰眨了眨眼。「姊,妳喝醉了?」臉色蒼白得連臉上淡妝都掩飾不了。

    「我沒醉。」因為她還聽得見他在叫她。

    「妳每次都這麼說。」方冠翰揉了揉眼,又問?「他是誰?」

    方以勤側眼探去,微詫。「咦,你怎麼會在這裡?」

    宗毓中聞言,不禁無力地揉了揉發疼的額際。「方小姐,妳喝醉了,所以我送妳回來。」

    「我又沒有喝……」

    「閉嘴!我不想再跟妳討論這一件事!」他難以自抑地咆哮打斷她的話。

    她醉了,醉得亂七八糟,不知今夕是何夕,甚至就連她之前吻他,吐了他一身,還有他扛著她回家都不記得!

    這麼一個醉鬼,有什麼資格說她根本沒醉?

    喝了酒就偷襲男人,甚至強吻他,還說一個吻根本不算什麼?

    那她要是再喝醉一點,是不是要押個男人上床了?她根本就是有雙重人格嘛!

    宗毓中光火地瞪著她,這才發覺她愣在原地,默不作聲,就連一旁的方冠翰也被他突來的怒咆嚇得噤若寒蟬。

    「抱歉,我的音量大了點。」好一會,他才硬擠出一點聲音。

    「沒關係。」被他一吼,方以勤似乎真的清醒一點了,只是記憶一直停留在鄉村餐廳那一段,壓根接不到眼前,不知道自己怎麼喝醉的,而且他的西裝外套似乎髒了。「抱歉,我是不是吐在你身上了?」

    「嗯。」他輕點點頭,見她欲接過西裝立刻道:「不用了,我帶回去給人清洗。」

    「不不不,這是我的錯,請讓我來吧。」她羞紅臉,硬是將他的西裝接過手。「清洗好之後,我再送還給你。」

    「那就麻煩妳了。」瞧她好像真的有點恢復正常了,淤塞在他胸口不知名的怒火也稍稍消退了一些。

    「真的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一個不小心就變成這樣了……」此時此刻多說無益,但她還是忍不住要重申,「但是,實際上我的酒量真的不錯,今天可能是……」

    「騙人。」在宗毓中開口之前,方冠翰毫不客氣地戳破她。「妳每次都這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冠翰!」方以勤咬了咬唇,嗔瞪著他。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他不予置評地聳了聳肩,隨即把視線放在宗毓中身上。「妳還沒告訴我他到底是誰,他不是上一次在一個工地前,擋我們去路的奇怪男人嗎?」

    「他啊,他是……」呃,該怎麼解釋,這個念小學三年級的弟弟才能夠理解她的工作?

    「我爸?」他突道。

    「嗄?」話一出口,別說方以勤傻愣地瞪著他,就連一旁的宗毓中也瞪大眼。「你在胡說什麼啊?」

    她簡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拿這個古靈精怪的弟弟如何是好。

    「我說真的啊。」方冠翰微挑起眉,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瞅著宗毓中。「我是跟他長得不像啦,但我跟妳長得很像。」

    「那又怎樣?」她雙手叉腰,等著下文。

    「姊,妳為什麼不乾脆承認我是妳兒子?」

    「你不是我兒子!」天啊,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可是感覺很像啊!老媽一點都不像個媽,我同學的媽媽都很年輕。」他可是有實證的。

    「就因為這樣,你就懷疑我是你媽?」天,她要吐血了。

    難怪宗毓中會懷疑冠翰的身份,就連這小子也在懷疑自己的身世!

    「對啊,妳自己想,老媽比較像外婆吧!而且她和老爸一年到頭都在國外,根本不像我的父母,而且我同學也說,有可能是因為妳未婚生子,所以把我弄進外公的戶籍,因此,外婆變成老媽,而老媽變成了姊姊,妳說……」話未完,腦袋即遭受重擊。「妳幹麼打我啦?很痛耶!」

    「看能不能讓你清醒一點!」方以勤氣得想再補上一巴掌。「老媽回來之後,非修理你不可。」

    完蛋,宗毓中聽了這一段話,她恐怕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偷偷覷他一眼,只見他頗為興味地挑起眉,欣長的身形斜倚在牆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姊弟辯論。

    「說說而已嘛,幹麼那麼認真?」方冠翰扁起嘴,一臉哀怨地道:「妳只要一喝酒就會亂親人,而且隔天醒來一點印象都沒有,天曉得我是不是在這種狀況下被妳生出來的?」

    「你還說?!」方以勤抬起手,準備再給他第二擊,但他已聰明地先閃一步。「你不要跑!」

    「不跑,留著讓妳打我啊?」方冠翰一溜煙地跑回房裡。

    方以勤追了兩步,腦袋突地一暈,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卻見一隻有力的臂膀,在她與地板親吻之前,將她輕輕撈起,她瞬間落進一個溫熱的胸膛裡。

    「妳還好吧?」身後傳來瘖痖的聲音。

    笨蛋,明明喝醉了,竟然還敢用跑的!

    「還好。」她忍不住想逃開他,然而僅微拉開些許距離,身子又搖晃了下,再次倒向溫熱的懷抱。

    「嘖。」他啐了聲,將她打橫抱起。「妳的房間在哪裡?」

    「那裡……」她指著客廳另一端。

    宗毓中隨即邁開大步,進房之後,將她輕輕放置在柔軟的床上。「想不想喝水?」略粗的嗓音卻帶著輕柔的口吻。

    「不要。」她輕搖搖頭,緊閉著眼。

    他站在床邊,皺眉睇著她掉色的唇顯示不佳的氣色,而她原本挽起的發披散而下,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也另有一番誘人心動的慵懶。

    「宗先生,很抱歉,今天這麼麻煩你。」她微蹙眉頭,低啞地喃道。

    「不會。」看來她真的清醒很多了。「麻煩妳下回別再叫我宗先生。」

    「呃,還有,剛才我弟是跟我逗著玩的,你千萬別當真。」她艱澀地張開眼。

    宗毓中直瞅著她,怎麼也移不開眼。「調查報告還沒出來,等報告下來,我們再談論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何,他不想告訴她調查報告早已來了,他已釐清了所有的事情,只覺得要是告訴了她,那麼往後她和他之間,是不是只剩下得標者和被標者的關係?

    他不希望他們之間只存在著這樣淺薄的關係,更不希望中間還隔著父親這一層。

    也許她和父親之間是清白的,但是,她對父親的感情呢?

    是純粹的景仰?還是低調的愛戀?

    「嗯,那就先這樣吧。」她閉上眼,回應得很含糊。「不好意思,我沒辦法起來送你了,你開車要開慢一點,知道嗎?」

    「嗯。」嘴巴是這麼回應,但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目光如炬,眨也不眨地直瞪著她微啟的唇,回想著剛才,她的唇是怎麼摩挲著他的,她的舌又是怎麼纏繞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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