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洛瑤
她這番醋意滿滿的話,讓凌東確定,他這鬧脾氣的小情人果真是特地跑來找他的!
只是,這顆笨湯圓似乎誤會了某些事。
「妳說誰和誰勾肩搭背啊?」他為自己的清白叫屈。
想他為她守身如玉多年,這小女人居然還敢質疑他的清白?
「你別想否認,我都看到了。」她指證歷歷,美眸含怨帶嗔。
「看到?敢問大小姐,妳是哪只眼睛看到我的手有搭上人家的肩、勾上人家的背?」他向來很守分際的好不好,這麼說實在太冤枉他了。
「可、可是你明明就和那些女生有說有笑的……」她回答得有些心虛。
仔細回想了下,方纔的情景的確是那些女生主動拉著他手臂,可是、可是他也不能因為主動送上門就毫不推辭啊!
元宵依舊一臉委屈地望著他,楚楚可憐的眼神令他難以招架。
「算我敗給妳了。」支手撫額,他無奈歎息,「我只是做了道菜慰勞一下大家,那些服務生忙了一整天,難得有新菜色試吃,開心過頭了才會跟我……呃,拉拉扯扯的,不過大夥兒只是鬧著玩,沒別的意思,笨湯圓妳用不著吃醋啦!」末了,他用力拍拍她的頭保證。
「誰、誰在吃醋了,你少臭美!」努力揮開他的大掌,元宵漲紅了臉兒反駁,怎麼也不承認盤據在心頭那股酸溜溜的味兒,其實是自己踢翻了醋罈子。
「倒是妳,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看著恢復活力的元宵,凌東揚起唇,心情顯然十分愉悅。
畢竟,這可是元宵第一次主動來找他,雖然很不巧地發生了點殺風景的小誤會,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沒事不能來找你嗎?」瞥了眼笑得像偷腥貓兒的男人,她微紅了臉回道。
「難得妳這麼思念我,我當然隨時歡迎妳來。湯圓,這該不會是要給我的見面禮吧?」瞇起眼盯著她懷中抱緊的紙袋,他突然伸手,一把拿過那個神秘的玩意兒。
「啊,凌東!你、快還我啦!」東西教人鴨霸地搶了去,元宵紅著臉想奪回,卻礙於身高低人一等,怎麼也構不著被他高舉的紙袋。
「這不是給我的,難道是要給其他男人的嗎?」抽出紙袋中的神秘禮物,凌東先是大感意外,但旋即笑開了臉。
一條折得整整齊齊、如火般紅烈的手織圍巾,搶眼的程度完完全全符合凌東一貫張揚的個性。
這樣狂放的顏色,除了他,再沒別的男人適合了!
「湯圓啊,其實妳手藝還不賴嘛,居然會為我親手織圍巾。」感動地以臉蹭了蹭那條質地細軟的禮物,他滿足地笑著。
卻見元宵心虛地微紅了雙頰,吶吶招認,「呃,那個……是我在百貨公司買的啦,不過,專櫃小姐說那是進口安哥拉羊毛織成的,很保暖喔!」
看見凌東帶著濃濃笑意的灼亮眼神,她有些賭氣地別開眼。「反正我就是笨手笨腳,不會做那些女孩兒擅長的事,你常常收禮物,一定也不差這一樣,乾脆還我算了。」
伸手想搶回圍巾,卻教凌東快一步揚高,她氣惱地噘起唇,可沒忘記稍早從服務生口中聽來的消息。
「不是妳送的禮物,我才不要!妳幾時見過我穿戴別的女人送的東西了?」不屑地哼了聲,凌東像是收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得意揚揚地將火紅圍巾繞在脖子上,不許她收回。
望著他欣喜的模樣,和任性的宣言,元宵不自覺微微掀唇笑了,覺得心頭有股甜甜的滋味在醱酵。
「不如妳就和我一道回去,順便向那些女生宣示所有權,以後就沒人敢來碰我了。」他湊近她耳邊好興奮地提議,讓她倏地羞紅了臉。
「你、你在胡說什麼啦!」
這男人!什麼叫宣示所有權呀?
他說得出口,她還做不出來呢,感覺好羞人。
「妳幹麼害臊啊?妳喜歡我,不想讓別的女人靠近我,就和我看不慣任何男人接近妳一樣,最好的方法就是向那些白目仔宣示主權,要他們閃得遠遠的,這才是身為情人應盡的責任啊!」凌東說得振振有辭,還熱血地舉起拳頭在半空中揮舞著,可見他過去不知暗中進行了多少次殲滅情敵的任務,而元宵直到現在才從他鴨霸的語氣聽出端倪。
不過,他這狂妄的宣言,卻讓她臉兒發燙心頭甜滋滋的,連教訓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好,就這麼決定,妳現在就和我一道回去,好好盡妳身為情人應盡的責任與義務吧!」完全無視於她羞窘的掙扎,凌東一把摟住了身旁的小情人,還很得意地將脖子上長長的圍巾分別纏繞在兩人頸項上。
一高一矮身材相去甚遠的情侶,像對連體嬰般分享著同一條圍巾,這情景任誰見了都覺得好笑。
面對路人不時投來的詫異眼神,元宵羞得直把臉往暖呼呼的圍巾裡埋,也因此,她錯過了身旁男人滿是笑意的帥氣臉龐,以及悄悄望向她的那雙深情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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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心愛的小情人回到餐廳,凌東果真招搖地向所有人介紹了元宵的「愛人同志」身份,引起眾人一陣起哄歡呼。其實就算他不說,有眼睛的人看見他倆共纏一條圍巾的畫面,哪還不明白呢?
心底雖這麼嘀咕著,可面對凌東大方宣告「歸屬權」的態度,元宵不否認其實自己內心有種甜蜜的感覺。
「湯圓,妳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東西,和主廚老頭打聲招呼再走。」趕走了看熱鬧的服務生,凌東讓她坐在候位區,這才心情愉悅地哼著曲子回廚房。
望著他像個孩子般雀躍的背影,元宵覺得有趣。「以後可以常來吧。」她悄悄喃道,忽然很想天天看見他這樣活力飛揚的喜悅表情。
也許未來,早上凌東來送愛心早餐,晚上她來接他下班,這樣的甜蜜生活也不錯呢!
正在心底偷偷幻想著,元宵的視線卻讓落地窗外一抹眼熟的身影給揪住。
「呃?元宵姊,妳要上哪兒?」
「東哥要妳在這兒等他不是嗎?」
看著元宵倏然起身衝出,兩名在外頭打掃的男服務生詫異地叫住她。
東哥有交代,要他們好生看顧著他的「親親戀人」,可眼下這情況是怎樣?元宵姊怎麼一臉急迫,活像是債主上門追債……呃、不對,這模樣應該是債主逮著欠債逃逸的傢伙吧。
「沒關係,我去去就來。」
不理會兩個大男孩的錯愕,草草敷衍了下,元宵頭也不回地朝那身影追了過去,徒留服務生的呼喚。
「余律師!」追著男人的身影來到餐廳樓下的停車場,元宵喊道。
「是妳?」回過頭看清來人,余又軍在鏡片後的眼眸閃過一絲詫異。
「我是和蜜蜜一起受委託住人袁家的元宵,你沒忘記吧?我有些事想請教你……」微喘口氣,她急急說道。
回想與袁老夫人相處的這些日子,老人家硬朗的身子,實在不像個即將不久於人世的重病患者,正好今天在這兒遇上,她覺得有必要向這男人好好問個清楚。
「妳有什麼事想跟我談?」擰著眉四下張望了下,余又軍領著元宵走到停車場僻靜的安全梯問。
「我和蜜蜜觀察了好一陣子,發現袁老夫人的健康狀況,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問題是吧?」她直截了當地提出心底的疑惑。
「喔?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來了?」緩緩燃起一根煙,聽見這個消息,余又軍似是一點也不意外。
「你……你早就知道了?」瞪著眼前一派悠閒的男人,元宵訝然。
他氣定神閒地抬起眉。「怎麼?別告訴我妳們真到現在才知道,這些日子在袁家吃好穿好,是妳們一輩子都沒享受過的優渥生活吧?」
元宵為他的暗諷惱火了。「什麼吃好穿好,那根本不是重點,既然老夫人身體無恙,為什麼還要蜜蜜假扮失蹤的孫女回去騙人?」
「不是重點?」重重朝她臉上噴出一口煙,余又軍一掃先前彬彬有禮的形象,態度傲慢嘲諷道:「在享受了這麼多不該屬於妳們的好日子,竟還能大言不慚地跟我說,那些富家千金的優渥生活對妳們來說,不是重點?」
「我、我們當初是為了老夫人的心願才……」被煙霧嗆了口氣,元宵眨著泛淚的眸子辯解。
「夠了吧!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如果哪天有個機會掉在眼前,能讓她一輩子不愁吃穿,要她做什麼都願意。怎麼樣,很熟悉的一句話吧?我現在不過是為妳們創造了機會,妳們可要好好感激我,再說,也該到了我索取報酬的時候了!」
「你在說什麼報酬?你又怎麼會知道蜜蜜曾說過……」這些話明明是蜜蜜向她發洩情緒時隨口說出的,這男人為什麼會知道?
「老實說,我注意田蜜蜜很久了,我辛辛苦苦像灰姑娘的神仙教母替妳們達成願望,妳們可別飛上枝頭就忘了自己的本分,知道嗎?」余又軍揚著詭異的笑容逼近她,讓她不安地縮起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