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葉雙
「真乖!」賭別美探手輕柔著花路的松發,一臉笑容的讚許著她。
年輕飛揚的心裡一點兒也沒有欺騙無知小女孩的罪惡感,畢竟套句父親的話「無奸不成商」,既然他注定是個商人,那麼奸詐一點又何妨。
更何況,若不是小花貓這麼入他的心,他也不會使出這步奸計,反正說到底這個小新娘,他是定下了。
雙手抱起了花路軟綿綿的身子,一股子孩童的馨香竄入褚別美的鼻端,讓他再次揚起舒服的笑容。
可是,那樣的滿足感只維持不到一下下,被他抱在懷中的身子竟漸漸變得模糊。
「小花貓……」褚別美有些心慌的喊道。
「大哥哥……」花路雖然應喝了他的呼喊,可那聲音是那麼的微弱,讓他的心中起一抹不祥之感。
「該死的屍他忍不住的低咒一聲,但卻阻止不了花路消失的速度,終於天際驀地打起一陣霄,小花貓的身子也跟著完全消失不見。
「不……」一陣恐懼攫住他的心魂,他只能無助的大吼著小花貓的名字,但手中握著空氣的虛無感,已經注定了他尋不著人的命運。
舉目四望,褚別美看著四週一片空蕩,看著自己猶留有餘溫的手心,堅定的對自己許下誓言,「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小花貓。」***
雜亂的斗室塞進數個高高低低的櫃子,一張半大不小的圓桌,幾張搖搖欲墜的椅子。
一間像是倉庫般的房間,卻奇異的並不顯得蒼涼,無形中還流露出幾許躍躍欲動的生命力。
原因就出在那個手上正不停書寫的小丫頭身上,只見她右手執筆;左手大刺刺的揮動著,有時只手緊握成拳,有時以手成刀,有時張指成爪的。
臉上的表情還隨著自個兒筆下的人物或氣、或怒、或笑、或嗔,就是這十足豐富的表情讓這間看起來像間倉庫的房子充滿了生氣。
狂風颯颯,衣袂飄飄,兩位宛若謫仙的俊朗男子站定山頭,炯炯目光交錯,一場轟動武林的大戰即將展開,孤雪峰大戰風水仙,究竟最後鹿死誰手
正當這個手舞足蹈的小女生,準備展開這場風雲亦為之色變的筆下大戰時,突然緊閉的門扉被人硬生生的踹了開來。
不過這巨大的聲響似乎並沒有影響她的振筆疾書,直到來人毫不留情的扯住她環在頸項上的辮子,她才吃痛的抬頭看向來人。
「喂,死落花,痛死人了,你到底在幹麼啦?」頭皮恍若被連根拔起的疼痛,頓時讓花路從自個兒筆下的武俠世界中脫身而出。吒
她連忙按住自己幾乎要被扯脫的頭皮,靈動的雙眼和紅艷艷的櫻唇忙不迭的指控著歐陽落花的惡行。「你幹什麼啦?」
「說,你昨晚跑去哪裡了?」聽聞花路的哀嚎,歐陽落花沒有手下留情,反而好整以暇的將花路及腰的髮辮給環在手掌之中。
艷麗的臉上帶著一絲冷笑,但雙眸間卻不經意流露出關心。
「呃,昨晚嗎?」一聽到落花問起自己昨夜的行蹤,她指控的眼光驀地消滅了七成。
「是的,請問花路小姐,你昨晚上哪兒去了?」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問道,從歐陽落花氣憤的臉色看來,她的腦海中顯然有著相當血腥的想法。
「我……我在家睡覺啁!」即使明知道歐陽落花會這麼問,鐵定是自己昨晚的行跡敗露,可是值此生命交關的時刻,花路還是選擇拚上一拚。
如果只說一個謊言,就能保住性命,那誰還在乎死後會不會下地獄,會不會被割舌頭?
「在家睡覺?!揚起柳眉,歐陽落花冷冷的重複著花路的話語,她那明顯的謊話,讓歐陽落花原就挺大的火氣更加火冒三丈了起來。
「你在騙誰啊!如果你昨夜在家睡覺,那個張姓人渣的手是怎麼斷的,頭髮是怎麼被剃光的,腳又是怎麼跛的?」
一連串的質問讓花路在心中哀嚷了一聲,果然歐陽落花是有備而來的。
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在心中想著借口的同時,也努力的思索著該如何搶回自己的髮辮,免得到時候落了個頭髮和頭皮分家的下場。
都是奶奶啦,說什麼長頭髮的女人比較有女人味,比較可以騙到男人的心,所以自從她出生以後就不准她剪髮。
就算是要修修發尾,也得由她老人家親自陪同,寸寸計較的盯著美發師,絕不容許花路將頭髮多剪上一寸。
奶奶對她留長髮的堅持程度,誇張到連她上國中時學校有發禁,她的奶奶都可以親自到校,以一敵百的讓校長和眾老師同意她留著長髮。
也因為這樣,她的頭髮雖然長在她頭上,可是自主權卻絕對不在她身上,除非她想被人冠上「不孝」的帽子。
歐陽落花看著花路的心思早巳明顯的飄至別處,不耐煩的扯了扯她的髮辮沉聲說道:「花路,我正在等你的解釋。」
「呃,落花,你仔細的聽我說,那些真的都不是我幹的,你——絕——對——要——相——信——我!」
花路一宇一頓,在最後一個「我」字出口的同時,雙眸精光一閃,出其不意的一個擒拿手倏地出招,順利地搶回了自己的頭髮。
這樣完美的結果,連花路自己都嚇了一跳,她之所以被歐陽落花欺壓,大半原因是落花有著高不可測的拳腳功夫,和自己這種三腳貓的功夫相比,她自然只能讓人打著好玩嘍!
「你以為搶回了你的頭髮,我就對你沒轍了嗎?」歐陽落花微瞇起一雙風眼,一股媲美男人的英氣籠罩著她。
「呵呵呵!有話好說嘛!落花。」按壓著被扯痛的頭皮,花路小心翼翼的看著落花,口裡努力的討著饒。
「我記得我已經警告過你不得擅自行動,結果你昨夜晚上居然偷偷溜到張家,把人家弄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算是動私刑,人家是可以告你的。」
「反正她又不知道我是誰!」不敢大聲的反駁,花路只敢在嘴裡咕噥著。
「若是人家不小心正巧知道你是誰呢?」歐陽落花反問,顯然不準備就這麼放過她。「你以為你是生活在你書中的武俠世界嗎?沒有什麼律法,決鬥時死了人也不必儻命?」歌陽落花沒好氣的數落道。
別看花路年紀輕輕,還一臉孩子氣的模樣,她可是現在市面上最炙手可熱的武俠小說作者。
她所寫的武俠小說「雪峰奇俠傳」,不但風靡了全台灣男人,更在不熱衷武俠小說的女人圈中刮起一陣武俠熱。
「誰教他為富不仁,又愛打老婆。」被數落的有些招架不住,可是花路還是咕咕噥噥地說道。
「你……」歐陽落花氣結,一雙滿含怒氣的眼神筆直的掃向不知天高地厚的花路。「若是你不小心失手被擒,打老婆的他還沒去吃牢飯,你就已經先去了。」
「可是事實上我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啊!」嘟起嘴,花路為自己辯護著。
她就是看不慣那個爛男人嘛,仗著自己有幾個錢,就對老婆頤指氣使的,公開養小老婆已經很過分了,心情不好時,還對著元配拳打腳踢的,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他大卸八塊。
「是啊!小心哪天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歐陽落花沒好氣的說道,正想再抬手給花路一點小警告時,緊閉的門扉剛巧又開了。
連袂走進來的正是「武研社」僅剩的另外兩名社員邵青瞳與秦水流。
「呵!青瞳,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我就說落花一定是到這裡來找花路算帳了,你還不相信。」看著花路一臉委屈,秦水流就知道她方纔已經吃了歐陽落花一頓排頭。
「落花,你對花路也不要太嚴苛了,她只不過是衝動了些。」秦水流一如往常的護著花路。
「是啊!只是衝動,就不知道會不會有哪天,衝動到把命都給玩掉了。」歐陽落花撇了撇唇角,知道奏水流一出現,自己就絕對沒法再和花路繼續算帳,所以她索性往身旁的椅子一坐,還不忘瞪了花路一眼。
「花路,你也太衝動了。」看著歐陽落花悻悻然的眼色,秦水流也不好意思護短護得太明顯,於是也對著花路念道,「你該知道落花只是擔心你,怕你有個什麼萬了你也知道,最近猛虎幫對我們這幾個人很感冒,一直想要找出我們的真實身份,先下手為強,免得我們再去破壞他們的交易,所以
「水流,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會再這麼衝動了。」著實不服氣她們輪番上陣的教訓,可是花路知道這次自己的確太過於衝動了些。
「要我相信你的話,還不如相信天會下紅雨,還比較快些。」邵青瞳對於花路的承諾翻了翻白眼,顯然萬分不信。
「喂,你……」孩子氣的氣鼓了臉,她就是不服氣,為什麼在這幾個女人的面前,她硬是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