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葉雙
「妳別客氣，妳想吃什麼就拿什麼。」
「那我就不客氣嘍。」
看她還真的毫不手軟的挑走了一半的蛋糕，胡耀琳難免有些心疼，不過這麼一來，她相信自己未來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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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就擺在那裡，他卻必須阻止自己伸手去觸碰它，而且還得不時告誡自己，慢慢來，他不可以表現得太過急躁，說不定她會比自己更等不及的打電話過來……
唉，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專心下棋啊？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走這顆棋子，要換這顆棋子。」這話已經變成他今天的口頭禪了，沒辦法，一心二用就是這麼悲慘。
「姜允濤，起手無回大丈夫，哪有人像你這樣下棋的？」姜雲中哇哇大叫的提出抗議。
他手一攤，理直氣壯的說：「我本來就不想下棋，是你硬拉著我陪你下的。」
「這是兩回事啊。」
「我不管，要不然，你去找別人陪你下棋。」
瞪大眼睛，姜雲中孩子氣的嘟著嘴巴。「你這個小子怎麼這麼任性？」
「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我沒心情下棋，是你苦苦哀求，我才好心陪你下的。」
張著嘴巴半晌，他終於擠出話來，「是，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子就一點遊戲規則也不顧，你這擺明了是欺負老人嘛。」
「那你去找一個不會欺負你的人啊。」
「我、我只想跟你下棋。」
「是嗎？」哼！他會不知道這個老頭子在想什麼嗎？現在他想必很渴望知道，自己這位少爺選妃的進度吧。
「那四個小子根本不會下棋，我跟他們下棋一點意思也沒有。」
「你自己功力也不怎麼樣，還好意思挑剔人家。」姜允濤毫不客氣的給老爸漏氣。
姜雲中鼓著腮幫子，懊惱的道：「你這個小子到底是不是我兒子？你就不能多給我一點面子嗎？」
「你的面子已經夠多了，我幹麼跟著湊熱鬧？」
「你……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了。」他現在真的很後悔自己對大兒子的過度寵愛。當年他的第一任妻子，不顧自己虛弱的身子，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結果卻難產去世了，因此他格外溺愛這個孩子，使得老大變得唯我獨尊，從來不懂得退讓的美德。
「每次都是這句話，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台詞嗎？」說完，還不耐煩的打了個哈欠。
「你，我遲早會被你這個小子活活氣死！」姜雲中很激動的捶打胸膛。
「你放心，我看你再活個二、三十年也沒有問題。」
原本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老人頓了一下，突然發現兒子比平常還多跟自己抬槓了幾句，於是立刻賊笑的傾身向前。「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哦？」
「我每天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心情怎麼會好得起來？」
「你是在抱怨嗎？」
「沒有，實際情況就是這麼回事。」
「誰教你是老大，老大的責任就是比較重啊。」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企圖逃避自己的責任。」有時候他也想像老三和老五，什麼都不管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待在姜躍集團接受嚴苛的磨練和挑戰。
「是是是，你是我最得意的寶貝兒子嘛。」
「你不用拍我馬屁，我不想陪你下棋了。」他不留情面的戳破老爸的意圖。
姜雲中惱羞成怒的回嗆，「我也不想跟你下棋了，你這種下棋方式只會害我高血壓發作。」
「那我上樓了。」姜允濤樂得拍拍屁股走人。他之所以願意坐在這裡陪老爸下棋，原本是想藉此轉移注意力，可是效果顯然不佳，那他又何必勉強自己繼續耗下去？還不如去工作，這肯定可以阻止自己對她的念念不忘。
「晚上記得下來吃飯，你們君姨今天準備了羊肉爐。」老人家在後面提醒著。
他揮了揮手表明知道了，三步並作兩步的回到位於三樓的私人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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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用了連續一個禮拜的下午茶，胡耀琳覺得自己快要被寵壞了，不過，她真正耿耿於懷的是姜允濤始終沒有現身。
其實他不來吵她正好，何必在乎他在玩什麼把戲？可是……這個可惡的男人，他好歹給一張卡片嘛，為什麼就這樣一點消息都沒有，害她覺得好煩！
這時，房門外傳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顯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胡耀琳輕皺了下眉頭，起身下床走出房間，果然看到母親一身酒臭味的跌坐在地上。
「妳怎麼又喝酒了？」雖然已經習慣眼前這種情況，可她還是無法若無其事的面對，她既生氣又難過，不知這種噩夢何時可以結束。
盧美馨皺著眉，斜睨了她一眼。「當然是心情不好啊。」
「心情不好就喝酒，難道妳就不能長進一點嗎？」
「喝酒好啊。」
「我看不出來喝酒哪裡好，至少我在妳身上只看到狼狽和悲哀。」
「煩死人了，妳怎麼那麼喜歡嘮叨？」盧美馨懊惱的用雙手摀住耳朵。
「我根本不想浪費口水在妳身上。」
歪歪斜斜的站起身，她走沒幾步又撞到東西，整個人跌在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撞疼了，情緒變得很激動。「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東西，他已經有我了還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我要把他甩了，追我的男人滿坑滿谷，我才不希罕他。」
胡耀琳無聲一歎。她就知道，老媽的心情不好，百分之九十跟男人有關係。
「既然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東西，那妳幹麼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
「妳這個丫頭什麼都不懂啦。」
「我一點也不想搞懂妳在想什麼，否則我只會更生氣、更難過、更想狠狠的罵妳一頓。妳為什麼要這樣子糟蹋自己？妳什麼時候才肯好好的過日子？」她越說越激動。
「我的事用不著妳管。」
冷冷一笑，她淡漠的道：「如果妳不是我媽，我對妳的事根本沒興趣。」
「我最後悔的就是生下妳這個討人厭的丫頭。」盧美馨毫不在意地說出傷人的話。
過了半晌，胡耀琳才若無其事的說：「我知道，妳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如果沒有妳，我就可以展開全新的生活。」
「妳可以當我不存在。」
指著胸口，盧美馨自嘲的笑道：「這裡已經有傷口，想忘也忘不了。」
「妳以為只有妳有傷口嗎？這個世界上比妳可憐、可悲的人多得是……算了，我去幫妳放熱水，洗完澡，妳喝杯熱牛奶再上床睡覺。」她隨即轉身走進浴室。
她真的覺得很累，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結束？她不敢奢望有個溫柔慈祥的母親，可是，她至少要活得讓自己這個女兒抬得起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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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家裡有一大堆活兒必須在這個假日完成，可心情低落的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當一天的廢物，於是匆匆忙忙找好友出來喝咖啡。
「妳這個人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我每一次見到妳，妳的氣色都很難看。」李晶晶一看到好友就忍不住皺眉。
「昨晚一夜無眠，我的氣色怎麼好得起來呢？」胡耀琳很無奈的說。
「伯母又發酒瘋了嗎？」
「是啊，我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搞得精神分裂。」
「我覺得妳應該跟她好好的談一談，難道她想這樣過一輩子嗎？」
「她想要怎麼過日子，那是她的事，我無權過問。」
「妳真的可以不管她嗎？」
胡耀琳沉默了下來。她很想讓自己變得冷血無情，可她並不是機器人，對方再怎麼糟糕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啊。
李晶晶為好友心疼的歎了口氣。「如果她不振作起來，我看妳大概不忍心丟下她跑去嫁人吧。」
「我才二十四，結婚的事還早得很。」
「當妳遇到那個令妳心動的男人，幾歲根本就不是重點了。」
這一瞬間，她腦海中閃過的竟然是姜允濤，她為這念頭感到震驚。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想到他呢？
李晶晶接著又勸她，「為了妳媽，妳已經錯過很多優質的男孩子，我覺得妳媽的問題還是盡早解決比較好。」
胡耀琳無奈的直搖頭。「面對問題的時候，如果自己不願意正視，別人也無能為力。」
「所以，我建議妳跟她好好的談一談，妳再想辦法解開她的心結啊。」
「如果事情有這麼容易就好了。」雖然老媽喝醉酒的時候，她才會忍不住多說個幾句，可是她知道，老媽當時的意識很清醒，自己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會進入她的耳朵，她只是選擇逃避不願意面對。
「不管結果如何，妳總要試試看啊。」說著，李晶晶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咦？妳今天怎麼沒有吃蛋糕？」
「最近天天有蛋糕可以吃，害我現在看到蛋糕都會起雞疲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