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葉雙
「就是說,要不是我發不出像星這樣恐怖的笑聲,我也想好好的大笑一回,畢竟看著一個誓言不婚的男人一頭栽進婚姻,這種事可不是天天看得到的。」
緊摟著自己的嬌妻,火耀日也跟著朝瞿焰月補上一句,語末還不忘朝著憐憐展露出寵溺的微笑。
「辰呢?怎麼你沒話說。」等了好一會,見東方慕辰一句話都沒說,於是瞿焰月索性自己問道。
畢竟要一次應付一個人的取笑太累了,一次講清楚比較快些。
「我應該要說什麼嗎?」東方慕辰面露瞭然,聳了聳肩,「早在你為了她大費周章的調動我手底下的人馬去對付幾個小嘍囉之際,我就已經知道你栽了,還有什麼需要說的。」
「敢情你們真以為我是為了愛她而結婚?」瞿焰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真不曉得他們這樣的誤解從何而來。
「難道不是嗎?」一聽到瞿焰月的言論,在座的兩個女人,秦憐憐和黎雁立刻緊張的問。
她們還以為能讓瞿焰月自動邁入婚姻的,必定是他愛極了的女人,怎麼現下聽來好像全不是這回事呢?
兩個人的老公是過命的兄弟,她們很自然的也把還沒有見過面的惜娘當成了姊妹,所以姊妹之愛在轉瞬之間發揮到極致,兩個女人同時瞪向瞿焰月,要他給她們一個交代。
當然沒有忽略這兩個女人眼底流露出來的威脅,可為了不再增加她們心中美麗的幻想,於是他誠實無諱的說道:「當然不是,我並不愛她,我娶她只是為了幫助她,在我心底唯一存在的便是巧兒。」
自己和巧兒的事,他這幾個好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人一輩子能傾心愛上一個女人已是難得,他一向不貪心,所以自然不將自己對惜娘的關心視之為愛。
「如果只是這樣,那也不一定要娶她吧?」火耀日懶洋洋的癱在柔軟的沙發上,雙手環著嬌妻,因為感受到妻子的失望,所以顧不得兄弟之間的過命交情,一針見血的逼問。
畢竟憑他們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權勢,要保護一個女人還需要用到婚姻嗎?這個理由也未免太過於牽強。
「結婚是她能繼承信託基金的唯一條件。」瞿焰月很有耐心的解釋。
「那你隨便在火焰門找個阿貓阿狗娶她就行啦,何必親自下海?」火耀日在妻子的瞪視下,只好再次反問。
「我答應過她,保護她不受她那爛叔叔的侵擾。」瞿焰月又舉出另一個理由。
但這次東方慕辰更是直接的否決,而且不留半分的於地,「這些事叫我旗下的菁英們做就行了,保證滴水不露,讓那人渣沒有半點可趁之機。」
又是一個輕而易舉便被解決的理由,此刻五個人十雙眼全都睜得大大的看著瞿焰月,想要聽聽看他還有什麼「荒謬」的理由。
「顯然你們都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眼看著自己的理由一一被打了回票,瞿焰月有些詞窮的望著好友們,接著兩手一攤,帶著些許無奈反問:「那你們說,我為什麼會答應娶她?」
他說的他們不聽,乾脆換他聽聽他們說,搞不好他們知道的還比他這個當事人多些呢!
「當然是因為愛嘍!」兩個幸福的小女人窩在老公的臂膀之下,再次異口同聲的說道。
「都說了我不愛她了。」皺起濃眉,瞿焰月一臉的無可奈何。
他就不懂,他這群好友是怎麼回事,一塊白布硬要染成黑布。
有沒有愛上那隻小笨鼠,他難道會比他們還不清楚嗎?到底誰是當事人啊!
「我說你已經愛上了她,只是你還不知道罷了!」憐憐可愛的用食指搓著小巧挺直的鼻樑,活似鐵板神算的說道。
「何以見得?」心知他們今晚不會輕易放過他,只怕就是「屈打成招」也要他說出個愛字。
「因為你緊張她,想要保護她,還捨不得她。」文連星接口說道。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捨不得她了?」面對這些冥頑不靈的好友,瞿焰月有些沒好氣的問道。
「在你趕著去救她的那天晚上。」
就算仰天長歎猶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挫敗。「好吧!既然你們說我愛她,我就愛她嘍?」
雖然瞿焰月說的心不甘、情不願的,但這句話莫名其妙地為他換來一堆真心的祝福。
面對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情況,他的臉上佈滿一堆苦笑,而腦海中卻不經意的浮現出惜娘那傻愣的微笑。
幾年的兄弟不是做假的,知道瞿焰月雖然鬆口說愛,但他卻不是打心底的認同,於是文連星語重心長的道:「月,我想勸你一句。」
「我有不聽的權利嗎?」瞿焰月無奈的反問。
奇怪了,今天不是要來慶祝他單身漢的最後一夜嗎?他們幹麼不喝酒狂歡,還淨把話題兜在「愛與不愛」的話題上,難不成他們是吃了小笨鼠的口水嗎?
「誠實的面對自己,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千萬不要欺騙自己,否則到時後悔的人就會是你,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文連星的話說得語重心長,在末了還與自己深愛的妻子相視一笑,其中失而復得後的濃情蜜意不言可喻。
但這些話聽在瞿焰月那早已根深蒂固的腦袋中卻無法撼動他一分一毫,他只是微微的頷首,算是聽進了這段話,卻不曾往他的心深處擺去。
其他的幾個人看他這模樣,深知多說無益,也乾脆不再多言,反正瞿焰月不自覺,但他們卻已經輕易的看穿了他的在乎。
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每當他提到她那隻小笨鼠,眸中的光芒猶勝過當他提及商巧兒的時候。
他應該是愛她的,他們這樣確信!
一個深情的男人應該有權利得到幸福,他們這樣祈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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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悠揚的樂聲幾乎無法入惜娘的耳,緊張的小手微微的顫動,被深埋在那一層又一層的白紗之中,濃而精緻的彩妝雖然將她妝點的有若一個艷麗的搪瓷娃娃,可卻掩不去她眼底的驚懼和憂煩。
「熾情!」不安的低喚好友的名字,惜娘的眸光跟著掃向滿臉欣慰笑容的喬熾情身上。
「怎麼啦?」彷彿這才察覺了好友的不安,喬熾情快步的上前,緊握著好友冰冷的手。
「現在取消這場婚禮,來得及嗎?」惜娘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微顫,那種不安彷彿能夠透過緊緊交握的雙手傳遞到喬熾情的身上。
彷彿像是聽到了來自外太空的聲音,喬熾情啞然的杏眼圓睜。「你別開玩笑,婚禮再過一個鐘頭就要舉行了,難不成你想讓瞿焰月變成眾人的笑柄嗎?」
要知道以瞿焰月現今的身價和社會地位,外頭的客人多的是達官顯要,要是婚禮上缺了新娘,那他的臉可就丟大了。
「可是我很不安。」也不知道為什麼,惜娘的心總是怦怦的跳著,那雜亂無序的跳動彷彿是在警告著她別癡心妄想。
「我是不是太過貪心了,我幸運的延續著巧兒和當初那個捐心人的生命,已經得到太多的神賜,這樣的我真的還能期待幸福嗎?」
「傻瓜!」揚起了一抹笑,當惜娘提到那個捐心人時,喬熾情的臉上有著一閃而逝的思念。「你當然有資格得到幸福,因為你是那麼的善良。」
「但他不愛我。」搖了搖頭,語氣完全沒有新嫁娘的喜悅,只有愛人不愛自己的苦澀。「他愛的人是巧兒,永遠不會是我。」
「那就想辦法讓他愛上你啊!」喬熾情理所當然的建議著。「你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孩,要愛上這樣的你,並不難。」
「但我總覺得自己是偷了巧兒的幸福,畢竟如果當年是她換了心,那麼這場婚禮的主角就該是她,不是嗎?」
惜娘的話讓喬熾情難得的對她板起臉,她輕托著被上了彩妝的精緻臉龐,認真而嚴厲的道:「上天既然選擇了你,自然有它的道理,你沒有偷走誰的幸福,這些都是屬於你的,你所要做的只是把握自己的幸福,然後讓你愛的男人愛上你。」
「如果我做不到呢?」看著瞿焰月眼底的寂寞,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哀傷,那濃濃的哀傷也同樣的代表了他對巧兒濃濃的愛。
她真的有權利去掠奪嗎?她真的能這麼貪心嗎?
「你不會做不到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看到你的特別,所以你不只要努力,還要努力三個人的份,因為你的幸福代表著三個人的幸福。」
緊握著惜娘的手,除了以這樣的方式給她信心外,她不知道還能怎麼幫助她,她希望她幸福,因為惜娘的幸福等於替她圓了一個夢。
「三個人的幸福?!」惜娘喃喃重複著這句話,顯然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對!就是巧兒,那個捐心人,還有你自己的幸福,因為你的存在延續了她們兩個人的生命和希望,所以你必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