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葉雙
更何況惜娘的身子不同一般人,受不得刺激,要是一個不注意那要人命的氣喘揚了起來,她的一條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再說,她還有一對狼心狗肺的叔叔和嬸嬸正躲在暗處,伺機的想要奪她的小命,好永絕後患。
這林林總總的原因加起來,她能不反對她的恣意妄為嗎?
「可是,我只是去替他煮點吃的罷了!」嘟起嘴,惜娘一點兒也不覺得事情有她說的那麼嚴重。
她只是想要為瞿焰月盡一份力,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三餐,她就是莫名的想要為他做點事。
以前巧兒總是說他很寂寞、很孤獨,她很怕如果她走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愛他了。
那個時候她只是聽著,但卻不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他與她離得那麼遠,可是自從那天見過他一面之後,她突然懂得巧兒的憂心,因為從他黑如深海的眸中,她真的看到了那種孤獨的滄桑。
所以漸漸的,承諾變成了使命,那種想要幫助他的念頭終於在今天清晨戰勝了自己對他的恐懼,也之所以,她現在會狼狽的提著一大包的食物,接受喬熾情不認同的質詢。
「你以為他真的會欠人幫他煮飯嗎?他可是高高在上的黑幫教父,並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小可憐。」
知道惜娘的心是柔軟的,可是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同情心可以氾濫成這樣,竟會可憐、同情一個高高在上的黑幫教父的孤獨。
對她來說,高處本就不勝寒,既然那個男人想要高高在上,那麼孤獨就誓必成為他所要付出的代價。
「但不管怎麼說,我就是想要為他做點事嘛!」知道自己向來在口舌上總說不過伶牙利齒的喬熾情,惜娘索性使出「賴」字訣。
她的固執,終於讓喬熾情察覺些許的不對勁,靈動的杏眼微閃,她一語不發的直盯著惜娘瞧。
「熾情,你幹麼這麼看我?」被人盯得渾身發毛,惜娘脫口問道。
「不要告訴我,你人是回來了,卻不小心將心給落在那裡了?」
喬熾情的心中漾起一抹很不好的預感,這小妮子該不會愛上那個男人了吧?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那就挺棘手了,因為那個素來傲氣又霸氣的男人,不會是惜娘愛得起的。
頰畔驀地飄上一抹可疑的紅,惜娘連忙漾起一抹笑,好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什麼心落在那裡?我可聽不懂。」她嬌嬌嚷嚷的打起迷糊仗。「時間快要來不及了,我得走了。」
「千萬別愛上他,他不是你愛得起的男人,與一個死去的女人爭寵是天底下最愚笨的蠢事。」
喬熾情正色的警告著惜娘,雖然從惜娘的表現中,她知道自己的警告來得太晚,但亡羊補牢總是還有幾分功用的。
「我不和你胡說八道,我要走了。」惜娘揮了揮手,以落荒而逃之姿匆匆的逃離喬熾情審視的視線。
「我倒是希望我是胡說八道,要不然……」雙拳緊握身側,喬熾情喃喃的說道。
絕艷的臉上閃現著一抹不知名的陰霾,那個男人最好不要對她細心呵護的惜娘有任何的傷害,否則她定會要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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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熟悉的飯菜香飄蕩在向來冷寂的空氣中,瞿焰月疑惑的睜開眼,本以為不過是一場夢境,但那香味在他睜開眼後,依然迴盪。
微微的瞇起眼,瞿焰月的腦海中閃過千百種的可能,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數他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好友。
顯然他們並沒有將他昨天的威脅給聽進腦袋裡,依然自做主張的送了個女人來到他的家裡。
一陣不知該是感動,還是氣憤的情緒滑過,瞿焰月刀雕斧鑿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波動,俐落的自床上一躍而起,隨意的套上一件休閒褲,就這麼頂著一頭亂髮,光裸著上身和腳丫循著香味拾級而下。
但教瞿焰月感到奇怪的是,那偌大的房子中除了陣陣飄蕩的香味之外,再無其他的人影。
最後他來到香味的最終處,廚房!
在廚房的入口處,他便見到一桌子的清粥小菜井然有序的擺放在餐桌上,甚至還有一株顯然還沾染著露珠的百合,他不由得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眼前的一切。
幾朵花兒或含苞待放,或是全數綻開,配上桌上熱騰騰的菜餚,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兒家的感覺。
當「家」這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他甩了甩頭,企圖甩去心底那抹突生的柔軟。
雙手插在休閒褲袋,瞿焰月優雅的幾個踏步,人已經來到那桌菜餚前,一張稍嫌「可愛」的字條驀地躍入眼簾。
早餐很重要,一定要吃喔!
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用一種可愛到誇張的線條來呈現,看在瞿焰月的眼裡只覺可笑。
怎麼他家什麼時候來了個會做飯的小精靈了,人家是做鞋的小精靈,而他則是做飯的小精靈。
望著那桌菜餚,瞿焰月略略思索,終於還是拉開椅子落坐,拿起碗筷正準備吃飯時,一陣天價震響的門鈴已然在他的耳際爆開。
瞿焰月皺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彷彿正在考慮他是不是應該去開門似的,終於在來人鍥而不捨的努力之下,瞿焰月還是認命的放下碗筷,前去開門。
突然間,一陣細微的喟歎聲竄進他的耳際,瞿焰月的腳步略停,利眼往儲藏室的方向掃了過去。
在遲疑了數秒之後,他的臉上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然後這才繼續往大門走去。
呵呵呵!顯然他家真的有「做飯小精靈」,而且那個小精靈還企圖躲在暗處瞧他吃東西。
這個小精靈是誰呢?等他處理完這個像噪音一樣的門鈴聲後,他倒要仔細的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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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險!
躲在儲藏室裡的惜娘誇張的拍了拍自己正劇烈起伏的胸口,暗暗的吁了口氣。
剛剛瞿焰月的眼睛往這邊掃來時,她的心差點兒就準備罷工抗議了。
唉!要不是早上和熾情多說了幾句話,擔誤了些時間,現下她也不會面臨到這種進退維谷的窘境。
她才剛做完早餐,寫好字條,正準備走人時,便聽到樓上傳來開門的聲音,那時她想也沒想的就閃身進了儲藏室。
但在躲進儲藏室後,她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因為現在的她就像被逼進角落的小白兔似的,完全無路可逃。
該死!剛剛應該跑向大門口才是,現在她可得等瞿焰月吃完飯,出了門或上樓,她才有機會偷溜。
為什麼要用偷溜的呢?因為她還不想和瞿焰月打上照面,默默的照顧他是一回事,看見他又是另一回事!
畢竟他上回那暴怒殘忍的模樣還深刻在她的腦海中,伸手探了探耳旁那兩撮被削短的頭髮,她可不想再次面臨那種生死交關的恐懼。
所以她只好認命的待在儲藏室這個窄小的空間內,可她又忍不住的想要瞧瞧瞿焰月在看到那桌她精心制做的清粥小菜時的表情,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將門稍稍推開一寸。
當她看到他端起碗筷,正準備就食時,一股莫名的欣喜頓時在她的胸臆中蔓延開來。
可惜的是那陣鈴聲打斷了一切,讓她難免有些失望。
突然間,兩道熟悉的聲音開始在她的耳際交錯響起,也讓她的臉上一白,雙眸悄悄的往門縫望去,一陣心寒驀地自她的心房漾起。
她真的不懂,她已經不再去爭了,為什麼她的叔嬸還是不肯放過她?
耳際不斷的傳來三個人的對話,惜娘的心卻縹縹緲緲,只能任由那些話一句不漏的全竄進她的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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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這個人!」沒什麼耐心的眼神投到眼前這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瞿焰月冷冷的打斷眼前這個男人的滔滔不絕。
「可是,我的下屬方才瞧見她進來這間房子。」房玄端不怎麼相信瞿焰月的說詞,一雙賊眼還不斷的偷覷著他的後方。「你看看她的照片,或許她是你的僕傭之一。」
房玄端急急忙忙的拿出一張照片,但見瞿焰月甚至懶得低頭掃上一眼,他索性抬手拿高照片,將相片中的人影筆直的送到瞿焰月的眼前。
「就是她,她是我們的親侄女,已經失蹤快要一個月了,我們非常著急,所以……」
看著照片,瞿焰月微微的一怔,但他卻依然不動聲色,硬生生的打斷了房玄端的長篇大論。
「我這裡沒有這個人,你們要是再這樣糾纏下去,小心……」
未竟的話語是一種威脅,房玄端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這個氣勢十足的男人顯然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
可是失蹤的惜娘他也不能不找,雖然她已經擺明了不與他計較家產的事,可是人不在眼前,他還是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