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葉雯
怎料費律徹現在心裡只有伍泌葳,對於她的眼神一點都沒有想到其他含意,只以為她是單純地向自己抱怨,因此滿心歉意,直賠不是。
「若讓其他人或記者看到你這個樣子,誰會相信平日冷靜、嚴肅、酷酷的人竟會這樣向一個女人說不是,還以為我是你什麼人呢!」沈若仙想探探費律徹對自己的感覺。
費律徹也只是笑了幾聲,並沒有說什麼。
發覺這反常現象的沈若仙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她繼續不動聲色地再次試探。「剛剛樓下的櫃檯小姐竟然知道我們訂婚的事,還叫了我一聲董事長夫人,讓我都覺得很不好意思,趕快告訴她們不要這麼叫。」
「那又何妨,也許你真的是董事長夫人的命。」費律徹只想到沈若仙的個性,她是不會屈居於某些人之下,所以才順口接著說。
反倒是沈若仙聽到這樣的話,還以為費律徹不能忘情自己,心中竊喜不已。「徹,這幾天我想去拜訪伯父、伯母,我爸媽也會過去,他們說好久沒有去走走了。」費律徹想了想就說:「好啊!
我會告訴我爸媽,日子敲定後,你一定要通知我。「
「嗯,那我走了。」沈若仙優雅地向費律徹告辭,心裡正計劃著讓雙親出面將婚事搞定。
送走沈若仙的費律徹則趕緊打伍泌葳的大哥大,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只是既然伍泌葳有意躲開,當然不會將電話開機,所以費律徹只好打電話回家,讓家人替他傳話,若是伍泌葳有打電話回家,告訴她今天下班之後,他馬上回家,要她不要在外面逛太久。
費家雙親則以為是小倆口新婚,捨不得分開太久,還故意取笑一番,讓費律徹直想將伍泌葳抓來打幾下屁股,堂堂的「戰神」竟然連一位小女孩也搞不定,真的可以去撞「豆腐」了。
第九章
費家的飯廳裡熱熱鬧鬧地充滿了笑聲,自從伍泌葳進門之後,除了身為丈夫的費律徹一定準時回家外,連費家老二及老三也都回家,原因無他,是費家女主人下令在伍泌葳嫁過來的前個月之內必須全員到齊,除非急事,否則一概不許缺席,因為翁羽霏想藉由老大夫妻恩愛的模樣,來刺激其他兩個單身漢兒子,因此才下了這道命令。
「媽,今天若仙有來找我,說她和沈伯父、沈伯母有空會來家裡一趟。」費硯征告訴翁羽霏有關沈若仙的事。
費律徹覺得很怪異,沒有想到沈若仙也去找費硯征。「硯,若仙也去找你,是什麼時候?」
「大哥,聽你的口氣,難道若仙也有去找你嗎?」費硯征皺著眉頭說。
「嗯。」費律徹點了點頭。
伍泌葳看著他們這麼回答,很想知道到底這個沈若仙是幹什麼的,所以也開口問道:「誰是沈若仙?」
話才說完,翁羽霏馬上解釋,因為她可不想讓小倆口吵架,讓自己抱不了孫子。「若仙是我和你爸一位朋友的女兒,以前常來我們家走動,不過前幾年去歐洲唸書,順便在當地做事,所以你才沒見過。」
「喔!」伍泌葳聳了聳肩表示沒什麼,其實心裡千頭萬緒,因為連翁羽霏都不願說實情給她知道。
「是啊!小嫂子,若仙以前常來家裡玩,這次剛巧她決定回來台灣開公司,所以就去公司找大哥,你不要誤會。」費硯征怕伍泌葳不開心。
「你怎麼知道她去公司找你大哥是為了開公司的事。你不是也剛剛才知道她去找過你大哥?」伍泌葳故意抓他的語病,讓他以為自己很在意。
「是啊!你前後矛盾。」費絹薇一見到費硯征說錯話,馬上落井下石,乘機虧他一下。
「哪有,是若仙自己告訴我她上次有去找大哥,談談開公司的事,所以我才知道,我怎麼知道她今天去找大哥做什麼,我想她大概是和大哥談開公司的事吧!」
「少蓋了,八成是若仙偷偷與你聯絡,誰不知道你們兩個自以前就有話講。」費絹薇嗤之以鼻地說。
「好了,你們兩個只要找到機會就鬥嘴,真是的。」翁羽霏輕斥著,「小葳,你不要理他們,來,這三杯化枝是陳媽的拿手菜。」說完還夾起一塊放在伍泌葳的盤子裡。
「謝謝,媽,你也嘗嘗。」她也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在翁羽霏的盤子裡。
「老哥,我看你比媽還沒魅力。」費墨御邊說邊搖著頭,故意取笑著費律徹。
「是啊!我現在才知道,不僅是魅力,而且還沒地位。」費律徹還加強效果般地歎了一口氣。
一聽到費律徹的咳嗽聲歎氣聲,婆媳兩人很有默契地對看了一眼,各夾起面前的菜,一起放在費律徹的盤子中,「這樣可以了吧!」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著。
費律徹馬上驕傲地夾起菜來吃。
「不公平、不公平!」費硯征抗議著。
翁羽霏瞪了他一眼說道:「那你去娶個媳婦進門,我就這樣夾菜給你及你媳婦。」
聽到這樣的話,費硯征馬上閉嘴。
「活該!」費絹薇還向費硯征做鬼臉。
一家人就在說說笑笑的氣氛下用餐,只是伍泌葳覺得有必要與費律徹談談,畢竟夫妻是要長久生活下去,打定主意之後,她不禁加快了用餐速度。
窗外的月光柔柔地照在床前,晚風輊輊地吹拂著,大地自然的音樂聲,使人一天下來的緊繃心情得到紓解。
伍泌葳坐在露台上的咖啡杯椅子裡,整個人懶洋洋地斜躺著,眼睛直看著天空裡的點點星光。
「泌,怎麼沒精神地躺在這兒?這樣子會著涼的。」費律徹體貼地拿著小毯子蓋在她身上。
「我想看看星星,好久沒有這麼輕鬆自在地看著星星了。」伍沒泌葳扯起嘴角微笑地說著。
「你晚上吃飯時好像有心事,是不是?」費律徹也坐進咖啡杯椅子內。
「嗯!」
「我對沈若仙很『感冒』。」伍泌葳直截了當地說。
「為什麼?」費律徹不解伍泌葳為什麼對沈若仙有意見,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她們兩人未曾見過面。
「其實我知道她以前曾和你訂過婚,只是因故解除婚約。」伍泌葳的神情淡然,看不出有什麼不悅或在意的樣子。
「你都知道了。」費律徹還想以後再仔細告訴她,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
「今天她去找你,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不上去。」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是怕我反對你上班的事才不上來。」費律徹不太相信。
「是有一點。」伍泌葳不否認這個原因也佔了部分,「律,我想我們既然結婚了,就應該互相信任,我也知道當時我有點孩子氣,不過經過這幾天下來,我想通了一些事,凡事都要問清楚、看清楚、想清楚之後才能下定論,尤其是夫妻之間,分寸更是要拿捏得準,不然是很容易產生摩擦的,我不想我們之間的感情,因為吵架而愈來愈薄,但我也不想兩人粘得太離譜,這些你應該都瞭解。」
費律徹發覺他的小妻子成熟了不少,除了以前純真、耿直的個性仍然沒變,似乎更瞭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之道,對人也好像更厚道。
「你不用這樣看我,這些我只是從你身上學到,其實你並不是真的那麼冷酷,你這麼早就娶我進門也是為了保護我,或許我比較幸運,老天比較眷顧我,讓我在工作上都有好的夥伴在幫我,甚至於人生的伴侶也幫我挑選了個很好的人。」伍泌葳起身坐進費律徹的懷裡。
費律徹親匿地摟緊了她,將下巴靠在她的頭頂,溫柔而低沉地說:「什麼時候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我的小佳人應該是無憂無慮才對。」
「我要是真的無憂無慮,就是一個沒神經的人了。」伍泌葳打趣著自己。
「既然如此,你還在煩惱什麼?」費律徹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問。
「有一次我打電話給你,是沈若仙接的,對談中她的語氣不是頂客氣,今天我又看到她和莫愁碰面,接著又在你公司看到她,所以我心裡不是很舒坦。」
「哦?有這樣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費律徹明白她煩什麼了,所以心裡有點不捨,畢竟能讓她放在心中這麼久的問題一定有問題。
「我原本以為沒什麼,不過接二連三的巧合,讓我不知不覺地對沈若仙在異樣的感覺,我覺得怪怪的,只是不曉得哪裡怪,因為我還找不出頭緒來。」
「別傷腦筋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不用擔心,至於若仙的部分,我會拜託硯去問問,畢竟他和若仙較有話說。」費律徹用手指輕輕敲了她的頭幾下。
「你得婉轉一點,不然硯那大刺刺的問話方式會得罪人的。」伍泌葳交代著。
「放心,他們兩個人自然有他們之間的交談模式,我們不用替他擔心。」說完費律徹拉起伍泌葳,走回臥房,兩人雙雙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