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葉子單
腦海浮現一個想法,一抹詭異的笑容閃過華其威的俊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嗯!這成語是這樣用的嗎?隨便啦!
既然有關曳的關係可以利用,還客氣什麼?發表秀就由童潼擔任代言人,自己還可乘機接近她,說不定能有進一步發展。
下定決心的華其威不禁露出滿意笑容。
夏季雩沒錯過他這抹怪異的笑容,一股寒意由背脊襲上,直覺有事要發生了。
「這又不是什麼大新聞,大家都曉得,你在大驚小怪什麼啊?」她抑住不安的感覺,沒好氣的說著。
「你可以介紹我和她認識嗎?」他打算主動出擊。
瞧著他詭異的笑容,夏季雩總覺得不太對勁,當下拒絕:「抱歉,我跟童潼不熟。」
「這樣呀……」
就在他感到惋惜,臉龐蒙上一層死灰的同時,童潼竟然漾著甜美的笑容走向他,剎那間,他如陰天般的神情因她的甜美笑容而消失殆盡。
「嗨!」他擺出自認為可以迷死人的姿勢,挑挑眉朝童潼喚著。
疑惑的看了一眼夏季雩身邊那位笑容很不自然的男士,童潼蹙起眉頭,故意漠視他,「夏季,你整理好了嗎?」
「還沒。」她瞄了華其威一眼,無奈的垂下肩頭,意指某人佔用了她寶貴的時間。
她不是說她跟童潼不熟嗎?可兩人的對話不像是陌生人,華其威不滿的扯扯嘴角,睨著夏季雩。
「童潼小姐,你好。」他朝她伸出手,並報出自傲的身份:「我是遴蔚紡織的董事,華其威。」
他的唐突嚇了童潼一跳,「哦……」
基於禮貌,她還是與他握了握手,然而這一握華其威竟忘了鬆手。
「不知道童潼小姐有沒有聽過遴蔚紡織呢?」他依然不打算鬆手,發覺她的手很柔軟,讓他捨不得放開。
童潼尷尬一笑,雖然是以服裝模特兒起家,但她比較常替珠寶代言,除了合作過的知名品牌外,其他服裝品牌她就不太瞭解了,更何況是紡織公司呢?
華其威自以為是的將她的笑容解讀成瞭解、非常有興趣。
「你有聽過啊?這樣最好了!」他進而提出要求:「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擔任我公司的代言人呢?」
「咦?」夏季雩狠瞪著這個善變的男人;剛才還說沒有特別要求,現在卻指定由童潼代言?
「這……」抽不回手的童潼,手足無措的看向夏季雩。
一得到童潼的求救訊號,她巧妙的由他手中搶過童潼的手,不著痕跡地說著:「華先生,要找童潼代言最晚要在一年前預約,再說合約的事是要跟關曳談,不是跟童潼本人談的。」她輕拍了一下童潼的手,示意她先離開。
「華先生,請你跟關先生談談,我失陪了。」童潼燦爛一笑,隨即踩著輕盈的步伐離開。
她離開得太突然,華其威來不及反應,只能呆呆的望著她的背影,待回神後,他立刻追了過去。
「喂!」夏季雩再度拍額大叫:「天啊!」
這人是鬼迷心竅了啊?沒看到童潼走到哪裡去了嗎?
夏季雩的雙肩無力地垂下,跟這種色情狂合作,不要也罷!
那是廁所耶……
第2章()
「歡歡,你去巴黎讀書後,就剩我一個人在這裡……」夏季雩舒服的趴在葛堉歡柔軟的床鋪上,支著下巴喃喃自語。
她像個俏麗的小魔女,暗紫色毛海上衣搭配黑色褶裙、網襪、馬靴,並以長圍巾和鑲孔腰帶凸顯出屬於自己的街頭時尚風情。
葛堉歡及腰的長髮柔順的披在身後,身材纖細窈窕;英式校園風格的穿著,令她散發出溫婉的古典美。
「嗚……我會很無聊耶,我不要啦!你不要走啦……」夏季雩揉著惺忪睡眼,孩子氣的裝哭。
以開朗的外表隱藏信心不足,夏季雩只有在與葛堉歡獨處時,才能完全卸下心防,不再故作堅強。
葛堉歡忍不住睨了她一眼,這小妮子說是來幫她整理行李的,最後竟躺上了她的床,還不停的碎碎念。
停下收拾的動作,她故意弄亂夏季雩的頭髮,「那就跟我一塊兒去吧!」
「沒錢。」她垂下肩頭、歎了口氣,翻過身喃喃道:「錢雖非萬能,但沒錢萬萬不能!」
她的家境並不像葛堉歡那樣優渥,高中時父親經商失敗後,身為長女的她扛起家計重擔,直到這兩年父親才重拾信心再度站起,她父母目前在中部的山區經營一家小型餐廳。
確定自己對服裝有興趣,夏季雩憑著過人的毅力,由職校服裝科至大學的織品服裝系,求學過程格外認真;此外她還在服裝設計工作室打工,由設計、繪圖、打板、剪裁至縫製完成,每項工作她均參與製作。
這份工作雖然讓她賺到生活費,也還清了債務,但她的作品卻冠不上她的名;縱使心中無限感慨,但為了生活、為了實現夢想,她忍耐著,總冀望有一日能成為服裝設計師。
「努力賺羅!」葛堉歡把一件外套放進行李箱。
「真的好想去喔……我也想當設計師!」
「你一直都是啊!」
「還不夠格啦!」
浪漫的個性與天生反骨的性情完全反應在夏季雩對服裝的品味上,一心一意想成為設計師並自創品牌的她,在制式的規定下創作,不僅無法讓她隨心所欲的發揮創意,更在不知不覺中抹煞了她的自信;於是信心不足的她總覺得自己的作品過於青澀生嫩而始終不敢放手一搏。
直至學姐葛堉歡的畢業展需要數名模特兒,又瘦又高的夏季雩被她相中,從此和舞台結下良緣,並與同為模特兒的童潼成了手帕交,更間接認識了關曳,成為沃克行銷公司的一員。
「對了!關曳接了新Case要我做。」她爬起身,盤坐在床上。
「很好啊……」
夏季雩搖著頭,噘起嘴說:「是秀導耶!我又沒有導演經驗。」
「誰一開始就有經驗啊?」
葛堉歡總是能冷靜的看透所有的事,包括夏季雩;她以理性剖析她的不理性,用柔和的語氣抑制住她的毛躁激進。
一次次的經驗分享和深入交談後,葛堉歡成了她的心靈導師,面對溫婉的她,夏季雩很自然的放輕了說話的聲調,並柔化了大剌剌的個性。
「說得也是。」她傻傻的笑著。
「嘿!說不定這筆收入夠支付你去巴黎的花費喔!」葛堉歡揚揚眉,笑容中含著引誘。
「是呀!」她的眼睛突地一亮,心動了。
除了可觀的收入外,這場秀更有機會滿足自己、成就自己,確實不該輕言放棄。
越想越開心的她,不由自主的開始規畫未來,「然後不夠的再跟關曳借……他雖然視錢如命,但絕對不是吝嗇的人。」
「對!」葛堉歡同意的點點頭。
忽地,她挫敗的垂下頭,撇撇嘴嘟囔著:「不過那個油膩膩的傢伙,看了就令人討厭……」
「哪個油膩膩的傢伙?」葛堉歡問著。
「遴蔚紡織的少東,華其威。」她翻了翻白眼,語氣極為不屑。
「哦!我……」表哥,她忽地閉上嘴,索性不承認與他的親戚關係,並點頭回應:「見過幾次面,的確是個會滴油的男人。」
表哥,對不起……
葛堉歡在心中道歉著,但她的話絕對沒有違背良心。
華其威在眾人面前確實是個花花公子,姨媽與姨丈離婚後,沒了家人關心照料的他,天天穿梭於各大派對、夜夜至各酒吧尋歡,以歡樂填充寂寞的生活,因而練就了一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
問他這樣玩不累嗎?他嘴巴一閉,避而不答。
問他這樣玩開心嗎?他俊容一垮,拒絕回答。
她相信他不快樂,尋歡作樂只是為了消磨內心的空虛,那不是他的本性。
另一邊,夏季雩不禁想像著,油膩膩的華其威,凡走過必留下油水,害得後面的人踉蹌滑倒的畫面,不由得噗哧一笑。
「你在笑什麼?」葛堉歡放下手上的衣服,不解地問。
「沒有……」她一手撫著額頭一手揮動著,「歡歡,你要去多久?」
「很難說。」學習設計的課程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念完的。
「好吧!就這麼決定了……」
「決定什麼?」葛堉歡問。
夏季雩挪動身子來到她面前,伸手往她的肩膀重重一拍,神情嚴肅。
葛堉歡突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非常不安。「你想說什麼就快點說,別嚇我。」
「在我還沒去找你之前,你都不可以回來。」她慎重地道,還一副不容她有異議的模樣。
「什麼嘛!」柔順的葛堉歡忍不住尖聲嚷道:「你這是什麼要求啊?」
「就這麼決定了。」
「誰答應你了?」
「你呀!」
看她說得理所當然,好像不答應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好!要是你沒來,小心我媽咪半夜出現在你床邊,要你還她女兒來。」
「了……解。」葛堉歡的恐嚇確實起了作用,夏季雩忽然感到一陣寒意迎面而來,不自覺的撫著泛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不滿的抱怨:「我答應你就是了嘛!幹嘛要勞動在天上過得好好的伯母下凡受苦,為這件事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