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金吉
身後柔軟的嬌軀和白若楠的呼喚,總算讓朱巖桐的情緒被安撫下來,他放開拎住跟拍男衣領的手,讓他跌坐在雪地上嗆咳著。
白若楠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終於放鬆了,才鬆開抱緊他的手臂。
跟拍男大難不死,悄悄地睜開一隻眼。
哈!這不是和搖滾天王在雪地上擁吻的女人嗎?他剛剛就是為了偷拍他們接吻的畫面而洩漏了行跡,人人都說Vincent是浪子,可是除了那些被女星和模特兒為了炒作名氣而昭告天下、可信度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緋聞之外,幾乎沒看過他被記者拍到和女人拍拖的直接證據,剛剛拍到的畫面肯定會讓他成為雜誌社的大紅人。
女人家嘛!就是心軟,一見到有弱者受害就會同情心氾濫。跟拍男在心裡得意地想。
但下一刻,看著白若楠將一捆繩子塞給朱巖桐,跟拍男終於覺得不對勁。
「打人沒辦法解決事情,反而會讓你理虧,把他綁起來吧!」她看著朱巖桐的表情溫柔得像個母親,出口的話卻讓跟拍男背冒冷汗。
「你……你們要做什麼?」跟拍男不住地往後退,一邊問道。
白若楠只是衝著他微微一笑。
過去,她道貌岸然地鄙視那些以暴制暴的人,可是如今故事整個攤開在她眼前,她身歷其境,被逼迫卻不能動手還擊的是她所愛的人,這一刻白若楠終於明白,妄想把是非黑白在現實裡也分個一清二楚的人有多麼天真!
當然,暴力是不對的,現在至少可以換她張開雙臂,用所謂「文明」的方法來保護她心愛的人……
朱巖桐原來接過繩子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會兒倒是乖乖地聽從白若楠的話,走向跟拍男,後者根本來不及爬起身逃跑,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就被朱巖桐這個怪力男給五花大綁。
「你們這是危害人身自由!我要告你們!」跟拍男大吼。
「你對布魯斯做了什麼?和他說了什麼?」朱巖桐毫無困難地拎起手腳都被他綁縛的跟拍男,讓他背抵著樹幹,開始質問。
「你是怕他對我說了什麼才對吧?」偷拍男冷笑道。
白若楠不禁有些佩服他,在這節骨眼還能耍嘴皮子,或者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當然啦!也只有在還沒吃到苦頭的時候可以這麼逞強了。
朱巖桐的拳頭又掄了起來,卻讓白若楠給抓住。
「我來。」她雙手包覆住他握緊的拳頭,柔聲地道,然後轉向仍然一臉挑釁的跟拍男,「其實打人有時候是最溫和的逼問方式,你知道中國古代帝王的後宮嗎?」她笑著逼向他,「那些女人爭寵時會發明各種手段來對付對手,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她們有數千種方法整得你死去活來,卻不會在身體上留下疤痕和證據。」
跟拍男看著白若楠鏡片後笑瞇的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不乖乖配合也可以,我們就一件一件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白若楠說到這裡,身體還故意抖了抖,「好冷噢!在這種溫度脫光光不知是啥滋味?」
跟拍男臉色鐵青,嘴唇掀了掀,終究還是把反抗的話吞回肚子裡。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裡荒郊野外的,就算喊救命也沒有用。
「我只是問他跟Vincent是什麼關係,還有為什麼Vincent會供養他的生活費和醫藥費,然後……」然後他天生嘴巴賤了點,心肝歹毒了點,嘲諷那個老頭仰賴害死兒子的兇手的鼻息苟活,還拿起相機要拍他的樣子,結果老人家氣得要打他,就從輪椅上跌了下來──但是後面這些事實他可沒膽說出口。
朱巖桐沒怎麼注意跟拍男說了什麼,倒是有些呆呆地看著白若楠,直到她喚了他兩聲,朱巖桐才回過神。
「嗯?」
「把他身上的相機底片或記憶卡找出來吧!不知道他拍了些什麼,如果曝光了,可能會因此讓老先生被外界騷擾。」白若楠道。
朱巖桐點點頭,很快地拿走跟拍男的相機,並在他身上搜出底片和記憶卡,還有其他偷拍工具。
「他車上可能還有。」將那些東西堆在雪地上,朱巖桐說道,然後走向樹林裡,果然看到一輛吉普車。
白若楠這才想到日前朱巖桐曾經留意過雪地上的車胎痕,雖然阿拉斯加有許多觀光客,但大抵不會朝人煙太少且沒有觀景價值的地方跑,而本地人在山林間的行進以雪橇為主,突然出現的車胎痕確實啟人疑竇。
陸續將車上的偷拍工具搬下來,白若楠在朱巖桐耳邊說了些悄悄話,跟著她開始抽出相機和V8里的記憶卡及電池。
「妳不可以動我的東西!」跟拍男大喊。
朱巖桐則走回屋裡,不多時就見他捧著一個火爐出來,將它放在跟拍男前方,點燃早已堆成小山的木炭,讓炭火燒得辟哩啪啦響,四周頓時溫暖不少。
「你瞧,我對你很好吧!還拿了火爐讓你取暖呢!」白若楠捧著一堆記憶卡站起身,接著就在跟拍男眼前雙手一放,十幾片記憶卡嘩啦啦掉進火爐裡。
跟拍男整個人傻眼了。
他連日來不畏天寒地凍的跟拍紀錄!他成為雜誌社紅人的新聞材料!就這樣化為炭爐裡閃亮的星火……
「還有這個。」白若楠又拿起V8里的光碟,在跟拍男眼前晃了晃。
跟拍男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小姐,別這樣,那光碟跟妳無冤無仇……」
因為這山區無線網路斷斷續續的,所以他一直沒機會把相片傳回雜誌社,現在只剩下那一片光碟,是他這幾日辛苦跟拍僅剩的收穫。
白若楠笑得更燦爛了,身旁的朱巖桐從方才就一直盯著她,幾乎也沒怎麼專心對付跟拍男,反而專注又心動不已地望著她。
讓他心動的,不只是她的笑靨如花,更因為她身上那股氣勢──憤怒,卻仍舊優雅,像透明淡藍的寒冰禁錮著腥紅的火焰,像雪地裡的紅玫瑰,讓他忘了呼吸……
「放了那無辜的光碟吧!」嗚嗚嗚……那是他的心肝啊!
啪地一聲,笑瞇了眼的白若楠當著跟拍男的面折斷那片光碟,後者瞠目結舌,無法再說出一個字來。
「抱歉,我的手凍僵了,一不小心就把它折斷。」白若楠一臉無辜地道。
始終站在一旁的朱巖桐撫著胸口,她雪白的臉蛋對映著櫻紅的唇瓣讓他口乾舌燥,她眼底和身影燃燒的火焰令他心跳加速,那種想把她推倒在自己身下的慾望又猛地甦醒,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之前,身體率先有了反應,朱巖桐走向白若楠,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一手將她帶進自己懷裡,不由分說地低頭吻住她的雙唇。
朱巖桐突如其來的動作令白若楠瞪大眼,一旁的跟拍男則因手中沒有相機又被五花大綁而暗自飲恨。
旁邊有一顆大電燈泡,白若楠完全緊繃著神經回應朱巖桐的熱吻,當他身體緊緊貼向她,更令她忍不住一陣驚呼。
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她的存在,朱巖桐的吻狂野而飢渴,舌頭舔過她檀口中的每一寸,像要把她的魂魄給吸盡,想在瘋狂的唇舌交纏中解放慾望,卻無異是拿酒精來滅火,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朱巖桐緊抱著白若楠,層層衣服造成厚重的阻隔令他不滿,他要她跟他一樣,他要她的心裡、眼裡,還有她的世界裡只有他的存在。
「我想要妳,現在。」難分難捨地放開她紅腫的唇,他一刻也不稍停地直言道,接著就抱起白若楠。
懷中佳人仍在喘息,腦袋還反應不過來,他邁開大步折回小木屋。
一旁似乎有什麼人或什麼東西被遺忘了?不過那一點也不重要,因為朱巖桐這廂根本沒看到,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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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是漫天的冰雪,白若楠卻感覺一把火在體內焚燒,朱巖桐是燃起火焰的火種,他們對彼此的渴望會將一切情慾以外的事物燃燒殆盡。
壁爐裡的火兇猛地張牙舞爪,角落裡的電暖爐驅走不請自來的寒意,朱巖桐很快地把自己的衣服褪盡,黝黑的古銅色皮膚上照映著橙色光芒,突顯出他身上每一寸陽剛結實的肌肉,胸前的骷髏刺青令驍猛的體格多了分魔魅邪氣,還沒來得及褪下包著腫脹而顯得緊繃的底褲,他已經像餓虎撲羊般開始拉扯白若楠身上那些讓他覺得礙眼萬分的衣服,啃咬著她裸露的、雪白的,讓他心猿意馬的頸項。
白若楠躺在鋪著羊毛毯的地板上,身下是被朱巖桐一件件剝去的外衣,直到渾身赤裸,朱巖桐的親吻與愛撫熨貼著她姣好的曲線,在雪白的肌膚上綻放粉紅的瑰麗。
急躁而火熱的撫弄,讓恬靜的白染上幾分生氣,也讓身下的人兒逸出一聲聲吟哦。